苏然出门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沈璃则是缓缓踏出洛凌尘的房门,把门轻轻合上,房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她略作停顿,整理了一下心绪,便转身朝着沈绍东的房间走去。
走廊上,沈璃的脚步轻盈而缓慢,每一步都好似带着些许心事。
不多时,她来到沈绍东的房门前,抬手轻轻叩了叩门,待听到屋内传来一声低沉的“进来”后,她才缓缓推开那扇门。
屋内,沈绍东正坐在桌前,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忧虑,面前的茶杯早已没了热气,他却浑然不觉。
沈璃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生怕惊扰到父亲。
她缓缓走到沈绍东的身边,微微弯下腰,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爹爹,您这是怎么了?瞧您愁眉不展的模样,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跟女儿说说,说出来或许会好受些。”
沈绍东听到女儿的声音,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看了沈璃一眼,随即轻哼了一声,带着些许无奈与嗔怪的口吻说道:“你呀你,平日里看着机灵聪慧,怎么在这男女之事上如此糊涂?这么快就让那臭小子占了便宜去。
如今可好,他又被人追杀,在这西岐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惹了什么人,竟招来这般横祸,如今我还要仔细考虑一下要不要让他当我的女婿!”
沈璃听到父亲这番话,心中暗叫不好,暗道:爹爹怎么也会知道自己被占了便宜?这事儿怕是要没完没了,天下皆知了!
她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旋即又强装镇定,撒娇地晃着沈绍东的手臂说道:“爹爹,您说的什么便宜呀,女儿不明白您的意思。”
沈绍东瞧着女儿这副模样,心中更是无奈,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还跟我装傻充愣?你今日出门前特意围了一条丝巾,别以为为父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
若不是为了遮羞,你平白无故围那玩意儿作甚?你和那小子单独相处了那么久,他年轻气盛的,能忍住不做出什么逾矩的事?”
沈璃只觉得自己的面色瞬间爆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她低着头,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嗫嚅着说道:“他说……他说我俩是男女朋友,亲亲是情侣之间正常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绍东听了女儿的话,不禁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心中暗忖:自己这闺女太单纯善良了,那洛凌尘一看就是个机灵狡猾的小子,女儿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满脸担忧地看着沈璃,语重心长地叮嘱道:“璃儿,你如今才刚满十四岁,还是个孩子。为父不是老古板,不反对你俩情投意合有亲密举动,但是现在还太早了。你若不小心有了孩子,那可如何是好?这对你的名声和身体都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沈璃听到父亲这番直白的话,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猛地抬起头,双手迅速捂住了爹爹的嘴,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脖子,羞赧地喊道:“爹,亲爹!您别说了!这话要是传出去,女儿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再说了,你说的孩子什么的,影都没有的事!”
沈绍东满脸无奈地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璃儿,婚姻大事非同小可,关乎你一生的幸福。如今这形势,为父不得不慎重考虑。
这三人各有优劣,我尚需进一步考察一番。就说苏然和南宫祁吧,他们二人也皆是出类拔萃之辈,家世、才学、人品,哪一点都不差。
至于洛凌尘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固然美好,但苏然和南宫祁若真心对你有意,同样能够做到这般深情不渝。为父也只是希望你能有个最好的归宿,不要被一时的感情冲昏了头脑。”
沈璃一听这话,嘴巴立刻嘟了起来,不满地说道:“爹爹,您怎能如此草率行事?仅仅因为一场刺杀,就要改变对女婿的人选?感情之事怎能这般轻易就被左右?这也太儿戏了吧!”
而此时,苏然正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躲在这间屋子的窗下。窗外是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河,河水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石头,发出悦耳的声响,任谁也想不到在这隐蔽之处会有人藏身偷听。
苏然静静地听着屋内父女二人的对话,心中不由得暗自窃喜:这沈绍东竟然如此开明,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若是此时自己鼓起勇气向沈璃表明心迹,不知会是怎样的结果?以往自己就是太过小心翼翼、瞻前顾后了,以致于错失了许多与沈璃亲近的机会。
听到了自己心心念念想听到的内容,苏然的心情格外愉悦。
他轻轻挪动脚步,随后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几个起落间,便悄无声息地转而去到了自己房间的窗户前。
他身形矫健,犹如一只敏捷的夜猫,轻轻一个跳跃,便稳稳地进入了屋内,半点多余的动静都没有发出,仿佛从未离开过一般。
这边屋内,父女二人的谈话陷入了僵局,最终也没谈出个明确的结果。
沈璃有些闷闷不乐地站起身来,向父亲行了个礼,便匆匆离开了房间,回自己的住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