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清揉了揉眼睛,昨夜的甜蜜让她有些慵懒。
“不太平?难道是闹耗子?”她打趣道。
贺君泽却一脸严肃,拉着她快速穿戴好,直奔临时赈灾仓库。
仓库里一片狼藉,几个官差正在翻箱倒柜。
见贺君泽和许婉清到来,领头的官差立刻迎了上来,一脸为难:“贺公子,少夫人,这账目对不上啊!少了整整三百石粮食!”
“什么?!”许婉清惊呼,三百石,这可不是小数目!
“怎么会这样?我们离开前明明都清点好了!”
贺君泽脸色阴沉,接过账册仔细翻阅,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这批粮食的去向记录模糊不清,而且……”他顿了顿,“负责记录的吏员,正是刘县令的亲信。”
“刘县令?”许婉清立刻反应过来,这只老狐狸,即便被抓了,居然还想兴风作浪!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三百石粮食,足够几千灾民吃上好几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朝廷追究下来,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时间紧迫,朝廷的钦差大臣不日便会抵达,若是那时账目还没理清,后果不堪设想。
许婉清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但越是这种时候,她越要保持冷静。
“君泽,把所有的账册都拿过来,我来看看。”她语气坚定,目光如炬。
贺君泽点点头,立刻吩咐人将所有的账册搬到一旁干净的桌子上。
许婉清顾不得休息,一杯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便一头扎进了浩如烟海的账目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仓库里静得可怕,只有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许婉清一目十行地扫视着账册,纤细的手指在纸上快速移动,仿佛在弹奏一首无声的乐曲。
突然,她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其中一页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里……似乎有点不对劲。”
贺君泽立刻凑了过来,“哪里不对?”
许婉清指着账册上的一行小字,“你看这里,记录的运粮日期和刘县令被捕的日期是同一天。但那天我全程都在现场,根本没有看到有人运粮出去。”
“你的意思是……”贺君泽眼神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
许婉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看来,我们离真相不远了。” 她翻到账册的最后一页,目光落在最后的署名上,突然说道:“等等……这字迹……”
许婉清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账册最后一页的署名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几个字,眉头微蹙。
这字迹……
似曾相识。
脑海中飞速闪过赈灾期间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经手账册的人,每一张签署过的单据,如同电影画面般在她眼前掠过。
突然,她灵光一闪,猛地抬起头,“我想起来了!是李三!刘县令身边的那个小吏!”
贺君泽闻言,立刻派人去将李三抓来。
李三被带到仓库时,脸色煞白,眼神闪烁,一看便知心中有鬼。
“李三,这账册最后的署名,可是你的?”许婉清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三支支吾吾,不敢直视许婉清的眼睛,“少夫人,小的……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许婉清步步紧逼。
“刘……刘大人……”李三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
“刘县令已经被革职查办,你如今还想包庇他吗?”贺君泽厉声喝道。
李三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是刘大人指使小的,将三百石粮食偷偷运了出去,并伪造了账目……”
真相大白!
许婉清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解决了这个棘手的问题。
贺君泽心疼地看着她略显疲惫的面容,倒了杯热茶,轻轻吹凉后递到她嘴边,“婉清,辛苦你了。”
许婉清接过茶杯,感受到茶水的温热和贺君泽的体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轻轻抿了一口,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没事,总算是解决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一个官差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公子,少夫人,不好了!李三他……”
门外的官差脸色铁青,气喘吁吁地说道:“公子,少夫人,不好了!李三他……自杀了!”话音未落,仓库里顿时响起一片哗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许婉清,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许婉清眉头微蹙,心中暗自思量:这事儿背后一定有猫腻。
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视众人,“君泽,先派人去查验尸体,不能让事情这么草草了结。”
贺君泽点点头,立刻吩咐人去处理。
这时,小吏李三的同伙趁机站了出来,一脸愤怒地吼道:“少夫人,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吗?李三他明明是被你逼死的!你就是为了邀功,不惜陷害他人!”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不少不明真相的百姓也开始议论纷纷。
许婉清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语气平和却掷地有声:“诸位乡亲,我许婉清做事从不藏私,今天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让大家明明白白。”
她缓缓走到仓库中央,目光扫视四周,语气坚定:“李三之所以被抓,是因为他私吞了赈灾的粮食。这三百石粮食能够救活几千条命,却被刘县令和他的亲信私吞,这是国法难容!”
她指着一旁的账册,继续说道:“这些账册上,清楚地记载着运粮的日期和数量,而这些记录与事实严重不符。我亲临现场,从未见到有人运走粮食。而最后的署名,正是这个李三。他自知罪行败露,才选择了这条路。”
许婉清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让在场的人听得目瞪口呆。
这时,王大柱从人群中挤出来,高声说道:“少夫人说的是真的!小人一直在现场,亲眼看到许少夫人用心赈灾,从未见她有半点私心。那些粮食,确实是被李三偷偷运走了!”
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许婉清身上,眼神中的怀疑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敬佩和信服。
贺君泽走上前,握住许婉清的手,轻声说道:“婉清,你真厉害。”
许婉清微微一笑,眼神坚定:“不过,这件事还没有结束。我要把所有的账目重新整理好,等待朝廷审核人员的到来,确保每一分钱、每一粒粮食都用在了正地方。”
就在这时,门外的嘈杂声再次响起,一个官差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少夫人,钦差大人到了!”钦差大臣的到来,让现场气氛更加紧张。
许婉清却气定神闲,将整理好的账册呈了上去。
钦差翻阅着,时不时抬头打量许婉清,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许少夫人,这账目……”钦差大人捋了捋胡须,语气意味深长。
许婉清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大人,账目如有任何问题,婉清愿一力承担。”
钦差大人又翻了几页,突然指着其中一处问道:“这三百石粮食的去向,为何与记录不符?”
许婉清早有准备,便将李三私吞粮食并伪造账目的事情详细解释了一遍,又补充了王大柱的证词,以及李三畏罪自杀的经过。
钦差大人听完,沉吟片刻,又问:“那这李三的尸体现在何处?”
“已由县衙仵作验尸,大人若有疑问,可亲自前往查验。”许婉清从容应对,丝毫没有慌乱。
钦差大人点点头,命人将李三的尸体抬来。
经过一番仔细查验,仵作确认李三确系畏罪自杀,并无其他外伤。
“看来,许少夫人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啊!”钦差大人抚掌大笑,“这桩案子,你处理得很好!本官定会如实禀报皇上,为你请功!”
许婉清微微福身:“多谢大人夸赞,婉清不敢居功,一切都是为了百姓。”
钦差大臣离开后,贺君泽紧紧握住许婉清的手,眼中满是赞赏:“婉清,你太厉害了!简直就是我的女神!”
许婉清噗嗤一笑:“什么女神,还不是多亏了你帮忙。”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赈灾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但许婉清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她知道,贺家内部的权力斗争远比这赈灾复杂得多。
这次赈灾,她表现得太过出色,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嫉妒和不满。
“君泽,我们该回去了。”许婉清轻轻叹了口气。
贺君泽点点头,揽着她的肩膀,柔声道:“别担心,一切有我。”
两人登上马车,缓缓驶向贺家。
马车停在贺府门前,许婉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婉清,怎么了?”贺君泽察觉到她的异样。
许婉清摇摇头,强颜欢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两人携手走进府门,却发现府内的气氛异常凝重,下人们一个个神色慌张,来去匆匆。
“怎么回事?”贺君泽拦住一个下人问道。
下人支支吾吾,不敢言语,只是偷偷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许婉清。
“说!”贺君泽语气加重。
下人吓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说道:“老爷……老爷他……”
“老爷怎么了?”许婉清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下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大厅里传来一阵喧闹声,夹杂着贺老爷愤怒的咆哮:“逆子!逆子!你给我滚出来!”
许婉清和贺君泽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一场风暴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