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刘感在泾州城被薛仁杲残忍杀害的消息后,整个唐军中一片哗然,将士们个个义愤填膺、怒火中烧,群情激奋之下纷纷向主将请战。
“秦王殿下!那薛仁杲竟然如此对待我们的兄弟,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忍耐下去不成?”将军梁实满脸怒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和屈辱,大声吼道。
面对梁实的质问,李世民面色凝重,缓缓说道:“刘将军之事本王已然知晓。然而,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诸位想想看,刘将军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大无畏的牺牲?还不是为了避免我们贸然出击,白白葬送更多兄弟们的性命才选择以身犯险、壮烈牺牲的吗?难道你们至今还未能领会他的一番良苦用心吗?”说到此处,李世民不禁眼眶微红,声音也略微有些颤抖。
其实,李世民自己又何尝不为刘感的死感到痛心疾首呢?只是作为一军统帅,他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就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便已吩咐房玄龄撰写书信一封,快马加鞭送往长安呈交其父李渊,详细阐明当前军情。而远在京城的李渊在接到信后亦是悲愤不已,当即下令不惜一切代价用重金将刘感的遗体赎回,并派遣专人以羊、猪等祭品举行隆重的祭祀仪式,按照少牢之礼祭奠英灵。同时,追赠刘感为瀛州刺史,赐封平原郡公,以示对其功绩的高度肯定与褒奖。
此时,一旁的刘文静焦急地开口问道:“那我们究竟要等到何时方可出兵呢?虽说目前咱们背靠着永丰仓,粮草供应尚无大碍,可如今众将士皆求战心切,士气正盛,这不正是天赐的绝佳战机吗?若再拖延下去,只怕会错失良机啊!”
“如今咱们军中士气可谓高昂,大家皆凭借着满腔的热血奋勇作战。但不得不承认,我们尚未从上一场败仗的阴影中完全走出来!反观那薛仁杲一方的将士,此刻亦是士气如虹,不过人家可是实打实靠着胜利来鼓舞军心的!难道仅凭咱们这腔热血,就能轻易战胜强敌吗?别忘了,西秦军的骑兵素来威猛凶悍,其战斗力之强有目共睹,一旦交锋,他们随时有可能将我方阵线一举击溃。而且,那薛仁杲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攻打泾州城,其中缘由想必诸位也能猜到几分吧?这恰恰表明他们的粮草已经所剩无几啦!由于战线过长,补给困难重重,所以他们急需攻下泾州城,以便运输粮草以及防止我军截断其后路。”
说到此处,李世民稍稍停顿下来,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接着说道:“因此,当前形势下,我们切不可轻举妄动。只要耐心等待,待到他们的粮食即将耗尽之时,其将士们的士气自然会逐渐低落。而我军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养精蓄锐、以逸待劳,慢慢地恢复元气与斗志。”为了让众将士安心,李世民强忍着心中的恼怒,耐下心来,认认真真地给大家剖析局势。其实,此时此刻的他内心也是气愤不已,但一想起长孙无艳曾经给予过自己的警示,便告诫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和理智。
在与西秦军的交锋中连遭两次挫败的窦轨,此时也站出来力挺李世民的看法,并一脸凝重地说道:“诸位切莫小瞧这西秦军!他们的骑兵战斗力堪称凶悍无比,咱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呐!”
然而,在场的几位脾气暴躁的将士却对窦轨的话不以为然。他们心中暗自嘀咕着,窦轨乃是李世民的亲舅舅,自然会向着自己外甥说话。虽说李世民贵为秦王,但毕竟年纪尚轻,不过才二十来岁而已,又怎能与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老将相提并论呢?
只见其中一名将领面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要喷涌而出。他紧紧咬着牙关,双手握拳微微颤抖,显然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终于,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内心如火山般喷发的焦躁情绪,猛地抬起粗壮有力的右脚,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身旁的桌子狠狠踹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张坚固无比的桌子竟然如同纸糊一般瞬间被踢翻在地。桌上原本摆放整齐的文书、笔墨和茶杯等物品,随着桌子的倒下纷纷四散滚落,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侧目,一时间整个营帐内鸦雀无声。
李世民见状,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似水,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犹如两道闪电般恶狠狠地瞪向那位脾气暴躁的将军。然而尽管心中同样恼怒万分,但作为一军之主的他还是强行克制住了自己即将爆发的脾气,深吸一口气后,用低沉而威严的声音缓缓说道:“诸位将士,你们要知道,每一个士兵的生命都是极其宝贵的。我们绝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和气恼就轻易地让他们去送死,白白断送这些大好男儿的性命!传我的令下去,从即刻起,若再有谁敢轻言出战者,立斩不赦!”
众将们听到李世民这番话,一个个面面相觑,虽然心中对这个命令颇有不满和怨言,但面对李世民 如此坚决果断的态度,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毕竟军令如山,违抗圣旨可是重罪。此时的李世民独自一人承受着来自各方的巨大压力,他深知这场战役对于国家和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无论如何他也要想尽办法取得胜利,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于是,他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此战只能胜不许败!
经过长达六十余天的对峙,李世民决定亲自前往军营视察军中的粮食储备状况以及将士们的训练情形。这一天,阳光明媚,但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气氛。李世民带领着房玄龄、刘文静等一众将领缓缓前行。
正当他们仔细查看着营帐内堆积如山的粮草时,一名士兵神色匆匆地奔跑而来,单膝跪地抱拳禀报:“启禀秦王殿下,前方传来消息,薛仁杲的部将梁胡郎等人率领其部下前来投降!”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李世民微微皱起眉头,略作思索后说道:“嗯,此事甚好。立刻准备宴席,要好好款待这些归降之人。”
一旁的刘文静闻言,面露忧色,赶忙上前一步拱手劝道:“秦王,此事还需谨慎啊!只怕其中有诈。”
然而,李世民只是轻轻摆了摆手,一脸自信地回应道:“无妨,照我说的去办便是。”说罢,便继续迈步向前走去。
没过多久,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宴会就在营帐之中布置完成了。只见那宽敞的营帐内香气四溢,美味佳肴摆满了一张张精美的桌子。
梁胡郎等将领在侍从恭敬的引领下,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步入帐中。他们已把铠甲卸掉只穿常服,英姿飒爽。
一进入营帐,这些将领们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投向了坐在主位上的李世民。只见他气宇轩昂,双目如炬,不怒自威。将领们都讶异于李世民那么年轻就是唐军的统帅,心里不免有些轻视,但他们现在是降军,他们个个都不敢怠慢,纷纷加快脚步向前走去,来到李世民面前时,整齐划一地抱拳行礼,齐声高呼:“参见秦王殿下!”声音洪亮,响彻整个营帐。他们之中只有一人不敢轻视李世民,因为他曾经跟他交过手,知道他的胆量和武力不在薛仁杲之下。
行完礼后,众人脸上都露出热情的笑容,开始相互寒暄起来。有的询问对方近来可好,有的谈论战场上的局势变化,一时间,营帐内充满了欢声笑语和热烈的气氛。
就在这时,李世民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那是一张刚毅而又略带疲惫的脸庞,正是之前他在扶风外出探查敌军情况时,率领部下紧追不舍的那位将领。
“原来你也在这里啊!”李世民不禁惊喜地大声喊道,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被李世民点名的将领连忙走上前来,再次恭敬地抱拳施礼,朗声道:“末将翟长孙拜见秦王陛下!能在此与秦王重逢,实乃末将之幸!”
李世民微笑着点了点头,亲切地说道:“翟将军不必如此多礼!本王对你可是印象深刻啊!当日,本王可见识过翟将军的勇猛。”说罢,李世民站起身来,亲自走到翟长孙身前,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赞赏之意。翟长孙不禁被李世民的广阔胸襟给折服。彼此问候过后,这些将领们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一个个迅速找好位置落座。
刚一坐下,他们就如同饥饿已久的野兽嗅到了食物的气息一般,立刻风卷残云似的大吃大喝起来。一时间,杯盘交错之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而李世民则始终面带微笑,他手中端着一只精致的酒杯,依次向在座的众人敬酒。与此同时,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并未闲着,而是不动声色地暗暗观察着每一个将领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只见这些将领们目光紧紧盯着满桌丰盛的美食佳肴,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那不是普通的饭菜,而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们张开大口,毫不顾忌形象地咀嚼吞咽着食物,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简直就像一群饿极了的老虎突然发现了猎物,不顾一切地猛扑上去疯狂撕咬。
看到眼前这一幕,李世民心中已然有了明确的判断:如此饥不择食的吃相,足以说明薛仁杲军中的粮草恐怕已经所剩无几了。想到此处,他嘴角微微上扬,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梁胡郎等一众将士几杯烈酒下肚之后,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之情,纷纷开启了吐槽模式,而矛头直指那薛仁杲。
“想那薛仁杲,虽说在战场上勇猛无比,犹如昔日之项羽一般威风凛凛,但此人生性却极为凶残狠辣。他不仅对待战俘手段残忍,常常施以各种非人的折磨和虐待,甚至连自己麾下的将士们稍有不慎,都会被他无情地施加酷刑。如此暴虐无道之人,又怎能让人心甘情愿地追随于他、为其效力呢?”一名将领义愤填膺地说道。
话音未落,其他将士们也纷纷点头附和起来:“是啊!如今这军中更是缺粮少食,咱们已经连续数日未曾尝到一口美味佳肴了。整日里饿着肚子上阵杀敌,这日子可真是苦不堪言呐!”
就在此时,一直端坐于上位的李世民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众将情绪的变化,他当机立断地朝着身旁的房玄龄使了一个眼色。心领神会的房玄龄立刻站起身来,朗声道:“诸位将军莫要忧心,我大唐军队向来粮草充足,从未有过短缺之忧。只要各位能奋勇杀敌,为我大唐立下赫赫战功,荣华富贵自是不在话下。届时,高官厚禄、良田美宅皆任由诸君挑选!”
听到房玄龄的那番慷慨陈词之后,营帐内的众将军们一个个群情激昂、热血沸腾,纷纷向着李世民抱拳行礼,表示自己对大唐、对秦王的耿耿忠心。只见李世民面带微笑,豪迈地举起手中的酒杯,高声喊道:“诸位将军将是我大唐之栋梁,今日在此共饮此杯,愿我们早日平定叛乱,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语罢,他仰头一饮而尽,众将见状也纷纷举杯,与李世民一同干杯,营帐之中气氛热烈非常,充满着浓浓的战友之情。
当李世民步出营帐时,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英挺的面容上,勾勒出一抹坚毅的轮廓。一直跟在他身旁的段志玄此刻却是一脸焦急之色,压低声音说道:“秦王,昨晚那些将士说薛仁杲喜欢虐待俘虏,许弘基和八大总管至今仍落在那薛仁杲的手里,生死未卜啊!也不知他们是否遭受了酷刑折磨……而且到现在为止,咱们这边还是一点儿关于他们的消息都没有。”
李世民微微侧过头,深深地看了段志玄一眼,然后略作沉思。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说道:“志玄你不要急,本王自会想办法尽快将他们营救出来。”他的语气坚定而沉着,仿佛一切都已在掌握之中。
经过一夜深思熟虑的李世民精神抖擞地召集众将前来商议军事。原来,昨日那场酒宴让他敏锐地洞察到了薛仁杲手下的将领和士卒之间已经出现了离异之心,他深知这正是出兵破敌的绝佳时机。
李世民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圈帐中的诸将,最后停留在了行军总管梁实身上,沉声道:“梁总管,本王现命你率领数千名将士前往城南的浅水原上安营扎寨。你们此行需摆出一副欲在野外与敌军正面交锋的架势,但务必谨记,此次行动只为凭借有利地形坚守险要之地,万万不可轻易出城迎战。若遇任何异常状况,必须火速派人回来禀报!”梁实闻言,拱手领命,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着手安排出征事宜。
漫长的六十多个日夜过去了,一直守候在城外、满心期待着唐军出城的宗罗睺,终于迎来了他梦寐以求的好消息——唐军出城了!这个令人振奋的情报让宗罗睺欣喜若狂,他兴奋地大叫道:“哈哈,唐军那些缩头乌龟终于忍不住伸出它们的乌龟头啦!既然如此,咱们可不能客气,得赶紧将他们一举消灭掉!”
说罢,宗罗睺毫不犹豫地下令立刻集结起麾下所有精锐部队,准备发动一场凶猛的攻势。这支气势汹汹的大军如潮水般从西边汹涌而来,目标直指东边梁实所驻守的浅水原营地。
当西秦军如狂风骤雨般冲向唐军营地时,原本在营外严阵以待的唐军却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瞬间乱作一团。只见他们慌慌张张地转身就往营地内逃窜,根本没有丝毫抵抗之意。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宗罗睺又惊又怒,他咬牙切齿地吼道:“可恶啊!这群狡猾的唐军居然敢戏弄我!来人呐,给老子狠狠地砸烂他们的营地,一个都别放过!”
随着宗罗睺一声令下,西秦军如同发了疯似的向唐军营地发起一轮又一轮猛烈的攻击。然而,面对西秦军疯狂的进攻,梁实及其部下却表现得异常沉着冷静。他们凭借着营地坚固的防御工事和险要地势,死死守住防线,坚决不肯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