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勃勃的玩到六点多,该送到的菜也都陆陆续续的到了。几人拿着奶茶碰杯,吃的不亦乐乎。
“下个月运动会。你们准备参加吗?”许愿询问他们,其实主要还是问那两个大老爷们。
白羽意料之中的摇摇头,表示她不擅长这种体力活。
“我是肯定要去的啊。”李海辰啃着泡爪,拍了拍胸脯,“七班没了我还有谁?我给你们拿金牌回来!”
几人失笑,乔意想了想:“我看看人够不够吧,不够我再考虑考虑。”
又继续聊了聊八卦,畅想了一会独属于少年的凌云壮志。
“我大学可能会出国。”
其余几人的交谈被这猝不及防的消息打断,有些错愕的看着说话的人。
白羽顶着大家的目光,有些忐忑:“我大学可能会去国外继续进修舞蹈……”
“怎么这么突然。”李海辰有些发愣的问她。
“我也是想了很久,前段时间才做的决定。”白羽低着头,小口小口的抿着奶茶,不敢看他们。
许愿略显担忧的看了看李海辰,乔意也状似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
李海辰坐在白羽对面,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愿看见他放在桌上的手缓缓紧握成了拳头。
“我大学期间会尽可能多回来看看大家的。”白羽承诺。
“还会回来吗?”许愿问她。
“会的,毕业就回国,我不打算在异国他乡待太久,感觉融不进去。”白羽想了想,又开口,“我觉得外面没有家里自在。”
“你要去哪国?”李海辰松开了拳头,垂着眸子问。
“……英国。”白羽看了看少年低垂的脑袋,“那里的艺术学院在全世界都挺有名的,我会去那里。”
“非去不可吗。”李海辰别开脸。
“我要变优秀才行。”白羽没有犹豫,直直的盯着少年的侧脸,“海辰,我要变得足够优秀才行。”
见气氛开始诡异起来,许愿打着哈哈错开话题:“行了行了,祝白小姐成为享誉全世界的舞蹈家!对了,你们寒假有什么打算吗,半期考都要到了。”
“我要去体校培训。”李海辰回她,“我爹想让我试试进国家队。”
“我寒假有一场舞台演出,要去准备准备。”白羽无奈。
乔意表示自己下学期开学有个物理竞赛,可能要刷题。
“……”许愿沉默。
该死的,一个两个的都这么高大上。
“你呢?”乔意问她。
“在家吃到撑死。”
“……”三人沉默。
几人谈天说地,时间过得飞快,白羽和李海辰先一步离开,许愿帮乔意收拾了家里,又跟幸福告别,就也打算回家。
“我送你吧。”乔意看了看外面的夜色,阴沉的有些吓人,“实在是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许愿其实也有些犯怵,就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一路无话。
新生的校服发了下来,运动会的时间悄然靠近,周笙笙和魏清离也都来了学校。少女看上去又瘦弱了些许。
她看见了新增的满满当当的明信片墙,颇感兴趣,便拉着魏清离去领了一份明信片。
周笙笙选了一张F国的地标性建筑,魏清离选不出来,周笙笙便又选了一张大海的给他。
五彩缤纷的毛毡版上又再多了两抹颜色。
许愿从前喜欢看窗外的晚霞,如今便喜欢盯着满墙明信片发呆。
“想去看F国的铁塔,想去看海,想上大学,想谈恋爱,想活得再久一点。——周笙笙”
“希望笙笙长生。——魏清离”
哎哟,磕死她了。
许愿姨母笑的回了位子。宋时序开始招呼大家报名运动会。
李海辰率先举手,见他报名参加,郑林野也一拍桌子站起来:“我也要去!”
“我去你也去,学人精。”李海辰瞅见他,撇了撇嘴。
“凭啥你去我不能去,我偏要去!”郑林野不服。
李海辰冷笑:“那你去报三千米长跑啊。给你牛的。”
三千米历年都是让人望而却步的项目,从来都是赶鸭子上架的参赛。
“报就报。我怕你啊。”郑林野刷刷的签好字,交给了宋时序。
李海辰低着头,憋笑的浑身颤抖,从桌下朝着郑林野竖起了大拇指,声音带着颤:“你牛,你牛。”
他就说这个郑林野是个二傻子。
郑林野颇为自豪的回了位子上坐下,洋洋得意。
因为校运会没有他专攻的射击,李海辰报了自己略微擅长的跳高和两百米短跑。
许愿看见周笙笙朝魏清离示意了一下,魏清离摇了摇头。周笙笙又略带恳求,撒娇似的的朝他拜了拜,魏清离别过头,过了片刻无奈举手:“加我一个,一千米和跳远。”
看见他愿意报名,周笙笙一下子就笑了。
哎哟,磕死她了。
“我去女生八百米加一千米。”韩柠儿举了手。
陆陆续续的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报名。
乔意被拉着去了接力,许愿负责摄像,白羽蒋书禾负责后勤和攥稿。
到了运动会这天,艳阳高照,碧空如洗。大家因为激动都早早的聚在了班上。
宋时序点了名,带着大家一起去了操场,走完开幕式,听了近二十分钟的校领导运动会致辞,再回到班上的时候大家都有些给晒蔫了。
几个男生去提了几箱水到他们的大本营,准备上场的学生正在拉伸。运动会背景音乐悄然笼罩全场,点燃了热烈活跃的气氛。
“顺安高中,第七十六届运动会,现在开始——”
“请参加八百米的学生到检录处检录,再通知一遍,请……”
蒋书禾跟没参加项目的几个同学在班级里攥稿,白羽在调配葡萄糖水的比例。
送水的间隙,顺带去广播部递交了他们班后勤的稿子。
每个运动员都有自己的后勤,白羽负责管理自己班的所有后勤人员。韩柠儿强烈要求林晖远做她的后勤,无论林晖远说什么都不改口。
宋时序无奈表示运动会运动员最大,终是安排了林晖远做韩柠儿的后勤。
仅仅是下楼送葡萄糖水,才离开广播部没一会,蒋书禾的稿子就已经被念了两篇。
白羽顺带去了大本营看看,韩柠儿已经跑完了,拿了第二,还有些气喘。林晖远站在旁边一手拿着毛巾,一手举着开封的水,像个木头人一样杵着眼神乱瞟。
“毛巾给我。”韩柠儿语气虚浮,声音沙哑。
林晖远没听到,一八几的个子站的笔直。
韩柠儿重复,摸了一把下巴上的汗水,林晖远还是四处张望着,想去前头看比赛。
“妈的老娘说毛巾给我!”韩柠儿踹了林晖远一脚,抢走了毛巾。
林晖远一个趔趄,想要张口骂人,嘴唇嗫嚅了一下,委屈巴巴的站在旁边:“母老虎,从小到大都打我……”
“你说谁呢?”韩柠儿挑着眉头抬头看他,又朝着他手里的水努了努下巴。
林晖远将水递给她,不敢作声,无声的抗议。
“你刚刚是不是叫我母夜叉?”韩柠儿站起来,一米七五的个子直直的盯着他,小麦色的肌肤上还残留着汗水,顺着微显的肌肉线条滴下。
“我没有,我说的是母老虎。”林晖远反驳她,反应过来一下子捂住了嘴。
“林!晖!远!”
林晖远想到眼前的女人是个跆拳道黑带,拔腿就跑:“呜呜呜——运动员欺负后勤……呜呜呜,我不干了!我不干了!”
“你给老娘滚回来!”韩柠儿拔腿就追。
“我不要我不要!早死晚死我还是分得清的,妈妈,呜呜呜哇啊!”
白羽放好水,过去瞅了瞅,正巧遇上了到处拍照的许愿,两人便一起好奇的跟了过去,就看见了韩柠儿拽住了林晖远的衣领子,按在墙上,往上提着,林晖远只剩脚尖着地了。
“你别打我了,我又没惹你,我小时候不是故意的,你咋这么记仇啊。”
“你他妈还有脸说,你五岁把嘴里的口香糖扯出来拉成丝在我头上绕圈圈害我剃了光头,六岁站在我桌子上跟别人吵架没吵过吓尿了拉我桌上,七岁害怕喜欢的小姑娘嫌你放屁臭你一放屁就站起来吼说是我放的,八岁你在草丛里踩了狗屎回来跟我说那块地踩起来不一样让我也去踩,结果我滑倒了一屁股坐上去你跟别人说我拉屎用裤子擦……”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冤枉了你林晖远。”韩柠儿咬牙切齿。
“那你怎么不说你九岁就去学了跆拳道然后见我就打,十岁我说你腿粗你就差点把我腿打断,十一岁我跟人女生表白你说我想要猪拱白菜不识好歹又把我打了,十二岁我说你长痘痘了你又打我,十三岁上了初中我没跟你一个班我说老天都看不下去你欺负我结果你来我家又把我打了,呜呜呜……你别打我了。”林晖远略有些要撒泼的意思,开始摇头甩手。
韩柠儿一拳打在了林晖远脸庞的墙上:“你再废话我下一拳干你脸上。”
林晖远不动了,缩了缩脖子,噤若寒蝉。
看了好一会热闹,白羽许愿两人悄咪咪的走了,许愿其实知道林晖远人不差,就是嘴太直了,不懂得弯弯绕绕,想什么说什么,被打也是该的。但他也知错就改,要不然也不会给自己写道歉纸条。在她俩离开后,韩柠儿骂够了就放下林晖远,打算去看看别的比赛,独留弱小无助的少年在角落委屈。
他就说,以后一定要找个温柔的老婆。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