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去吧,剩下的老婆子会弄好。”
温梨洗干净手,跟着影墨进了厨房隔间,没给谢淮序再继续回忆过往的机会。
见到她进来,蓝婆婆赶紧起身迎她到火坑边烤火暖身子。
“大冷天的,您就待在屋子里,让孙婆子他们去忙活不就好了。”
“瞧这手冻得,都红了,可别生冻疮。”
蓝婆心疼地拉着她的手往火边靠,嘴里开始念叨道:“家里伺候的下人还是太少了。”
“什么都是您亲力亲为,婆婆看着心疼。”
“别如此辛苦,买个会做饭的丫鬟婆子回来吧,您好好养养。”
“都怪我,过来的时候没带多少银钱。”
“没想到您竟然在这种地方过这样的苦日子。”
“来,婆婆身上这些都给你,你拿去当铺典掉,应该能换点银子。”
温梨哭笑不得,急忙拒绝。
“婆婆,您别摘,我有钱的,用不到您这些。”
“您快戴回去。”
“乖乖拿着,婆婆看不得您吃苦。”
胥老瞧自家老婆子恨不得把全身上下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掏出来给小丫头。
他无奈失笑,帮着一起解释:
“我这里给她攒着三万多两银子呢,不缺钱,哪里用得着你的这些首饰。”
“不是买不起下人,是家里太小,没地方住。”
“来年来春,他们两个说要盖新院子。”
“等起了新屋,肯定会添几个伺候的下人的,你就别操心了。”
“来,梨儿,爷爷有件事要与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温梨好奇地问。
胥老将所有积蓄全部取了出来,他数出三千两,其余全部交到温梨手中。
“爷爷,您这是?”
胥老拍拍她手,笑着与她说明。
“明天一早,我要和蓝婆去一趟北面,可能要明年开春后才能回来。”
“这些你保管好,是爷爷给你攒的嫁妆。”
“爷爷不在的这段日子,你留在家中照顾好自己。”
“我已将你托付于他,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就找你黄大哥帮忙,可知了?”
温梨乖巧点头,有些担忧。
“您去那边,是不是和胥昭有关?”
胥老点头,却又解释道:“算是,也不全是。”
“我与你蓝婆婆分离大半生,现在才得知他们当年没死,被晟北大长公主、也就是你祖母所救。”
“我们祖孙俩呀,也算有缘,兜兜转转,都救了自己人。”
“如今我孙儿为护十七皇子重伤卧床,一直久治不愈,需要我过去走一趟。”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温梨认真点头。
“那是要过去,您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那边如果不安全,您就将他们带回家来,这边人多,肯定能照顾得好。”
胥老感慨一笑,摸摸胡须点头。
“好,爷爷知道了。”
“还有这个,本来是想等你学得再扎实一些,再将它传授与你。”
“不过现在......”
“时机也算成熟,你慢慢自己琢磨,有不懂的地方,做好批注,等爷爷回来与你详细解说。”
温梨接过一看,册子上写着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毒典秘箓》。
翻开一页随便瞄一眼,好家伙,这是天下奇毒的典籍啊?
“收好了,爷爷先给你上册,等你研习通透,再给你下册。”
“嗯嗯,谢谢爷爷。”
学医她没什么天赋,但是这制毒她有兴趣啊。
她就喜欢钻研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笑眯眯将书册收好,温梨关心地继续询问他们去北面的事情:
“去那边需要多久才能抵达?”
一直静静坐在一旁的萧行严突然插进来给她解释。
“脚程快的话,半个月,马车至少一个月。”
“这么久?”温梨惊呼,“那我去给您和婆婆做点干粮带着路上吃。”
蓝婆婆一把拉住她,对她摇头。
“哪里能让小小姐您来操这个心,我们路上买一些就行,别忙。”
“您坐着烤烤火,我去帮他收拾一下包裹。”
“我带你去。”
胥老朝一旁的人抱拳揖一礼,起身跟着蓝婆走了。
等老两口出去,隔间就只剩两人。
火坑里的火烧得旺盛,烤得人身上暖烘烘。
柴火时不时噼啪跳动两下,温梨拿着火钳不停戳动木柴。
没人说话,四周便安静得有些诡异。
沉默半晌,余光不停打量她的某人微微叹气。
萧行严率先开口,他倒了一杯热茶,放下身段递过来示好。
温梨瞥他一眼,没接。
萧行严无奈一笑,柔声与她致歉。
“那晚是我的错,我不该如此冲动,抱歉,让你担心了。”
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她伸手。
他俯身凑近,认真查看她脸色。
“还在生气?”
温姑娘脑袋一转,偏头不理。
“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
见目的达成,傲娇的温姑娘抿着嘴角高高翘起。
“不生气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件事儿。”
“好,你说。”
清清嗓子,温梨侧头看他,认真提出建议。
“以后能不能收一收你这牛脾气,别动不动就甩脸子。”
“好歹听人把话说完,没听完你怎么知道结果一定就是那样。”
剑眉一挑,萧行严微微睁大狭长的眼眸,目光闪烁起莫名亮光。
他认真诚恳与她道歉,炯炯有神看着她问:
“好,是我的错,以后绝对不这样了。”
“你那晚的话是不是还没说完?是还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你现在说,我洗耳恭听,一定认真听完。”
这还差不多,温梨垂眸瞄一眼他手里的茶水,拿过来抿一口,温度刚刚好。
仰头一口喝光,又放回他手中。
随即掏出胸口藏着的一只小荷包塞进他另一只手中。
“这个东西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保管?”
“阿昭和爷爷都说我不会武功,根本护不住,但是你能。”
“这么信任我?”
“我不能信你吗?”
某人嘴角偷偷悄然上扬。
“能。”
“那不就好了,有劳啦。”
“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话吗?没别的了?”
“你想听什么?”
“说说你那晚未说完的话,我想听。”
圆溜溜的眼珠一转,温梨眯着眼盯他。
好家伙,这是在等她主动开口说嫁他?
说就说呗,女追男隔成纱,要是成了,她的难题外加人生大事也算完美解决。
若是不成,大不了再物色一个,没什么大不了。
“哦,那晚我虽然说了不愿意,但其实我是想说......”
“梨儿,羊肉焯好,菜也都洗干净了,孙婆婆让我进来叫你一声。”
“请你出去看一看,是全部都炖完还是炖一半卤一半?”
眼看即将出口的话呼之欲出,又突然被迫截然而止。
满怀期待的答案被人强行中断,萧行严不爽地闭了双眼,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温梨瞄一眼,起身朝门口站着的谢淮序回道:
“知道了,马上来。”
“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