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柒想了想，“三哥。不是我有小心思，我是怕黄家老两口也过来。你这人防备心不重。”
“我陪苏涛走一趟。”叶秀巧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解了围裙。
“苏涛，咱们过去。”
叶秀巧带着苏涛下了楼。
覃海洋好奇的望着苏筱柒，“婶子，我要给你去探听吗？”
“你去听听。”
苏筱柒八卦属性很强。
覃海洋赶紧跑了出去，周野好笑的摇摇头，“你怎么还不放心大伯母？”
“我就是想第一时间吃瓜。”
她说着鼻子还哼了一声，“那家人不地道。”
苏涛和叶秀巧到了家属院门口。
就看见黄细妹赤脚站在寒风里，身上的衣服单薄。抱着双臂，一脸死气沉沉。
苏涛心里一紧。
“细妹。发生什么事情了？”
黄细妹有点委屈，“涛哥。我能在你家住两天吗？”
“怎么回事？”
黄细妹咬着下唇不说话。
苏涛脱下棉袄披在了她身上，“到保安室喝点热水，说说怎么回事？”
“嗯。”
叶秀巧松了一口气。
不管如何，苏涛没有第一时间把人往家里领。
她生怕有人害苏筱柒。
到了保安室。
叶秀巧去倒了一杯水，剥了个水果糖放在了搪瓷缸里。
拿勺子搅了搅。
端给黄细妹，“来，喝点糖水。”
黄细妹接了过去，手上都是冻疮。
“谢谢伯母。”
黄细妹喝了一搪瓷缸水，才说了来意。前几天他父亲带回来一个男子，说是等她过几年就嫁给这个男人。
“我……有点害怕。”
黄细妹双脚紧紧靠在一起，握着搪瓷缸的骨节泛白。
“他看我的眼睛很可怕。”
“还总是说要跟我睡觉。”
“有的时候趁我爸妈不在家，会抱着我说亲嘴……”
她很害怕，之前苏涛把她当做妹妹。
她喜欢的是多个哥哥。
叶秀巧忍不住骂道：
“畜生。”
黄细妹年龄那么小，别说叶秀巧就是苏涛都瞪着眼珠子。
“你没跟你爸妈说？”
黄细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任凭眼泪流下来。
“我说了，我爸让我别勾引他。还说我是不是学坏了？又说反正我将来是要嫁给他，现在听话一点也没事。”
此话一出。
众人惊呆了。
叶秀巧算是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孩子，别怕。想个法子。”
只是法子不是马上就有的。
他们二人只好把黄细妹带回了家。
一进家门。
黄细妹朝苏筱柒露出一个笑容，“三姐。你肚子这么大了呀，那我有小外甥啦。”
绝口不提她的事情。
黄细妹不想让苏筱柒操心。
她又发现没有地方可以去，即使去亲姐那里，也会跟她说这都是女人的命。
谁让她没有投胎个男人。
黄细妹不甘心。
看着屋里的菜，她干瘦的脸上有了些红晕。
苏筱柒让她坐下来。
“大伯母，你去找王大妈，她孙女有合适细妹穿的衣服和鞋子。”
“行。我这就去。”
叶秀巧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苏筱柒细细询问之下才知道，昨天夜里那个男人又对她动手动脚。她没忍住反击，被打了一顿。
事后，黄细妹跑出来。
苏筱柒拉着黄细妹的手去了房间，房间里有烧的暖和的炭盆。
黄细妹脱下了上衣。
身体上触目惊心的淤青，甚至还有烟头的烫伤。
“你爸妈为什么？”
“涛哥走了，我爸妈心里怨我。觉得随便找个男人进来顶门立户就行。”黄细妹那双眼睛失去了光泽。
苏筱柒用自己的棉袄包住了她。
“三姐。为什么一定要靠男人顶门立户？”
黄细妹不懂，女人就不行吗？
“那是他们愚昧，女人不比男人差。”
苏筱柒的一些思想或多或少的进入黄细妹脑海里，她始终记得女人不比男人差。
叶秀巧拿着新衣服过来。
说是楼下的几家，一家给新的毛衣。
我家给棉袄。
她家给裤子，还有给鞋子、袜子。
家属院的人很团结。
叶秀巧去兑了温热的水，烧了个炭盆拿到公共淋浴房去。
邱雅在家炸东西。
叫海燕端了给苏筱柒送过来。
看到叶秀巧拉着一个姑娘去了淋浴房，也跟了过去。
“婶子。”
“过来过个年。你替我去筱柒房里把她的衣服拿过来。”
“我这就去。”邱雅赶紧去拿了衣服。
黄细妹洗澡不要别人在里面。
叶秀巧就站在淋浴房门口，朗声道：“细妹，我在门口。别怕哈。”
嘴里还要骂几句那个畜生。
听的邱雅总觉得大伯母有种磨刀霍霍向坏人的感觉。
除夕的家属院很热闹。
楼上楼下都在交换食物。
你家炸了什么东西，也会分一碗给别人家。
宁寒山也过来。
他和苏涛就守着油锅。
椒盐排骨、油炸小酥肉、椒盐鱼片……一盆一盆的出来。
覃海洋不停的端着碗出去。
碗里混合装着椒盐排骨、小酥肉和鱼片。
“赵奶奶，这是苏婶子家的。”
覃海燕也跟着端个碗，还没到楼梯口。就被许嫂子从门里给端了过去，“海燕。你妈妈是要给我的。”
覃海燕一愣，瞧着碗里的肉圆。
看到了屋里的许二柱。
二柱对海燕也很好，看过来对着海燕笑了笑。
许嫂子已经把肉圆倒在了自家碗里，空碗里丢了个萝卜干。“带回家给你妈妈。”
覃海燕一句话没说。
又拿了个空碗回家。
看到碗里小的可怜的萝卜干，苏筱柒就知道海燕第一次送东西出去就被拦截了。
“邱雅姐，别让海燕送东西了。保管十次都进了许家。”
进了许家孩子的肚子没事。
那几个孩子实在是懂事，家属院的人看到了都会偷偷给他们东西吃。
主要许嫂子这人，只顾自己的嘴。
一点都想不到孩子。
邱雅只好不让海燕送东西。
海燕搬了个小马扎。
和苏筱柒一样，坐在走廊上靠着墙角的地方。尽量不影响别人烧饭。
苏筱柒和邱雅一合计。
两家一起过除夕。
热闹。
锅里蒸着螃蟹、龙虾……
这些都是渔民送过来，指望螃蟹和龙虾、东星斑换一点猪肉吃。对于渔民来说，海鲜没有大肥肉来的有吸引力。
肚子里没有油水。
他们有了螃蟹都会穿梭在各个家属院和几大工厂聚集区，用来换取米粮油和肉。
这是黄细妹吃的最美味的一顿。
她不知道原来这里的人这么和谐，每一个人都很团结。
刚要吃饭。
竺天娥和路飞过来，两人提着酒和饮料。
“我们两不会做饭。只好过来蹭饭了。”路飞进来就很自来熟，搬了个凳子坐下。
“宁寒山也不跟我们一起。”
宁寒山千方百计的打听了家里的事情。
对路飞没了以前的好脸色。
“别跟我说话。”
路飞叹了一口气，“寒山。我比你先入伍。你说家里的事情是你知道还是我知道？”
“我大哥是我大哥，我是我。”
宁寒山气的呸了一声，“你们陆家都不是好东西。”
陆飞眼前一黑。
“你们宁家比我们就好那么一点，别说送人去西北的事情，你们宁家没有份。”
一句话堵住了宁寒山的嘴。
陆飞心里很难受。
他一直以来的信念坍塌。
“我陆飞只有对不起周野的时候。”陆飞主动开了酒，上次在海里就发誓再也不攀比。
做个对得起肩章的人。
周野扶着苏筱柒过来，叫宁寒山和路飞去把覃团长家的桌子抬过来。
两张大桌子拼在了一起。
三家人围在一起吃饭。
陆飞端着酒杯看向苏筱柒，“苏同志。我对你们搞研究的文化人是真的心服口服，听说过完春节你要去造船厂待两个月。”
苏筱柒：“……”
“不知道啊。”
周野也一愣，“谁说的？”
陆飞拍了自己的嘴巴，“我上午给闫司令拜年，听到他接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