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菜，长得是好，可这价钱……”老王手里攥着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深深地叹了口气。
“菜贩子压价太狠了，一斤菜才几毛钱，还不够本钱！”
旁边，李大勇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嘛！我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菜，就这价钱，连肥料钱都赚不回来！”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
“这生态农业，投入这么大，要是卖不出去，可怎么办啊？”
他身旁的妻子，愁眉苦脸地抱着一个胖娃娃，娃娃的哭声，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老王，大勇，你们别太着急，”高良平走上前，沉声安慰道，“我们会想办法帮你们解决销路问题的。”
“高局，您是好人，”老王苦笑着，“可这市场行情就这样，您也改变不了啊！”
“是啊，高局，”李大勇也跟着说道，“这生态农业，成本太高了，就算能卖出去，也赚不了几个钱啊！”
“成本？”高良平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你们详细说说，都哪些成本高？”
“高局，这成本可多了去了！”老王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有机肥，一吨就要两千多！滴灌设备，一套也要好几千！还有人工成本，现在人工这么贵，一天就得一百多……”
“有机肥，2350一吨；滴灌设备，一套5800；人工，120一天……”高良平拿出笔记本，仔细地记录着这些数字，眉头越锁越紧。
“老李家的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李大勇补充道，“这补贴政策，根本就不合理！有些根本不需要的高端设备，却有高额补贴，而真正需要的基础设施，却得不到应有的支持。”
高良平合上笔记本。
“这些问题，我们一定会解决！”
“我们不仅要帮助你们降低成本，还要帮你们打开销路！生态农业，是未来的方向，我们一定要把它做好！”
一旁的楚佩兰，也紧握着拳头。
“是啊，我们不能让这些辛勤的农民，寒了心！”
“回局里！”高良平突然开口道。
楚佩兰默默点头，两人快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
会议室里。
高良平坐在主位，脸色铁青，扫视着在座的各部门负责人。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讨论生态农业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村民们反映，成本高、收益低，这个问题不解决，生态农业就推行不下去！”
农业局局长率先发言：“高局，这生态农业，投入本来就大，有机肥、滴灌设备，这些都是高科技产品，价格自然就高。”
财政局局长也跟着附和：“是啊，高局，我们补贴政策已经很到位了，再补贴下去，财政也吃不消啊！”
高良平猛地一拍桌子，“到位？你们所谓的到位，就是让老百姓背负巨额债务，然后苦不堪言吗？”他怒视着两人，“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成本必须降下来！补贴政策必须调整！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在一个星期内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
“高局，这……”农业局局长还想辩解，却被高良平打断。
“没有‘这’！”高良平语气冰冷，“重新核算成本，寻找替代方案，争取优惠价格，这些都是你们的工作！如果做不到，就换人来做！”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散会！”高良平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起身离去。
高良平与楚佩兰再次来到田间地头。
“老王，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有机肥？”高良平指着田里的一袋肥料问道。
“就那个‘金坷垃’牌的，”老王答道，“说是最好的有机肥，效果也好，就是贵了点。”
高良平记下品牌，又问：“滴灌设备呢？好用吗？”
“好用是好用，”老王叹了口气，“就是太娇贵了，动不动就出问题，维修费用也不低。”
旁边一位村民插嘴道：“我们村里用的都是‘水精灵’牌的，价格比‘金坷垃’便宜，效果也差不多。”
高良平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信息，继续追问：“人工成本呢？为什么这么高？”
“现在年轻人都不愿意干农活，只能请外地工人，”老王无奈地解释，“外地工人要价高，一天一百二，还不一定能找到人。”
楚佩兰在一旁补充道：“我了解到，隔壁村的年轻人返乡创业，搞起了农业合作社，人工成本就低了很多。”
一圈走访下来，高良平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满了各种信息。
回到局里，高良平将调研结果整理成一份详细的报告，摆在了楚佩兰面前。
“你看，问题就出在这里，”他指着报告上的数据，“补贴政策看似到位，实际上却存在严重的不合理之处。那些价格昂贵的高端设备，反而有高额补贴，而真正需要的基础设施，却得不到应有的支持。”
楚佩兰仔细地看着报告，眉头紧锁，“这背后，恐怕不仅仅是政策问题，更涉及到利益输送。”
“没错，”高良平语气沉重，“我怀疑，有人在利用补贴政策，从中牟取暴利。”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必须彻查！”
楚佩兰面色凝重：“我同意。但这事儿牵扯甚广，必须谨慎行事。”她顿了顿，补充道，“成立调查小组吧，秘密进行。”
高良平点点头：“就由你牵头，我全力配合。记住，一定要小心，对方可能已经察觉到我们在调查他们。”
“明白。”
调查小组成立后，立刻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工作。
“楚书记，你看看这个。”调查小组成员小张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串数字，语气急促，“金坷垃公司的销售额在过去三年里翻了十倍，而他们的产品价格却比其他品牌高出30%！”
楚佩兰眉头紧锁：“补贴政策倾斜？还是另有隐情？”
高良平接过话茬：“查！彻查金坷垃公司的账目，看看他们的钱都流向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