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际酒店,2905
浴室里水汽氤氲,珍妮丝·乔治,或者说詹宁斯·乔治赤裸着上身,只在腰间围了一块浴巾,展现出了他充满雄性荷尔蒙的健壮上肢。
他正站在梳洗台前,对镜剃着胡子,洁白细腻的泡沫覆盖住了他的下半张脸。
老式单片剃须刀在他的脸上刮过,刮去了泡沫的同时,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响。
剃完两侧的胡须,他扬起了脖子,俯视着镜中的自己,将剃须刀伸向了自己的脖子。
“FxcK!”
忽然,他的手一抖,锋利的剃须刀片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亲爱的,你怎么了?”
听到他的叫声,一个身穿紫色绸缎睡裙,身材极为爆炸的白人女性赤着脚,跑到了浴室门口。
“哦,没什么。”詹宁斯拿起洗漱台上洁白的毛巾,将剃须泡沫擦净,转身离开。
人的身后都没有长眼睛,所以詹宁斯毫无察觉到镜中的异常。
在他转过身去时,他镜中的倒影却没有跟着他转过身,而是静静的注视着他的离开。
詹宁斯搂着女子的纤腰,来到了卧室,轻轻一用力,就将女子推倒在了床上。
“诶,亲爱的,窗帘还没有拉呢!”女子惊呼一声,娇笑着说道。
“这样不是更好么?去,趴到落地窗边去!”被女子一提醒,詹宁斯忽然有了新的想法,他命令式的说道。
“呵呵,你就真不怕别人看到?你现在的身份可是珍妮丝,一位跨性别女士才对。”
“呵呵,我就不能是一位跨性别女性同性恋?”詹宁斯粗暴的单手箍住女子的双腕,将她提小鸡一般的提了起来。
在洲际酒店29楼的落地窗前,詹宁斯俯瞰着基斯顿市的夜景,用着力。
这一刻,落地窗的玻璃上,基斯顿市的夜景和他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漆黑一片。而他的胯下,则是一位皮肤雪白的女性。
这一刻,他好像成了世界之王。
谁能想到,曾经黑人街区的那个被小伙伴戏称为“吹牛大王”的自己,有一天会住着豪华酒店,睡着白人小妞呢。
就连他自己,也不曾想到年幼时的自己最痛恨的黑色皮肤,在二十年后却成为了他进入名利场的入场券。
种族主义,很多人以为只存在在白人群体中。但其实,种族主义扎根最深的地方,却是在有色人种群体中。
因为怨恨他人的毒火,远不如怨恨自己来的深刻。
但詹宁斯做到了痛恨自己身份,最终利用自己身份的华丽转变。
但明天过后,自己就不再是一位黑人了。
他将在锡山教的礼堂内接受洗礼,皈依锡山教,成为一名锡山人。
而一旦获得了天生锡山人的认可,那么他将真正的获得跻身上流社会的资格。
这是在帮那位大人物做了很多事后,自己得到的报酬。
珍妮丝·阿德勒·乔治,将成为他,或她的新名字。
他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丝笑容。
忽然,他的神色一变。
我应该是在笑,对吧?
可是,为什么玻璃窗上反射出的自己没有笑?
“啊!”
他猛地倒退了好几步,惊恐地看向了玻璃窗。
“亲爱的,怎么了?”
原本正在他的身下低吟浅唱的女子诧异的扭过头。
平静下来的詹宁斯用两根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缓缓摇了摇头。
“没事,只是有些眼花了。”
被这么一打岔,他的兴致全无。
从外套里拿出钱夹,抽出几张富兰克林扔在床上后,他挥了挥手,让白人姑娘自行离开。
也许是最近自己太累了吧。
作为一个舆论操盘手,他的工作并不是只有发出一篇文章那么简单。
他还需要在舆论发酵的过程中,控制着大量水军,去编织细密的网络。
而这一次那个名叫陈修的东大陆裔男子的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在网络上遭遇了大量的反对声音,这些噪音让他不得不付出了更多的时间在工作上。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了幻觉吧。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发现是那位大人物发来的消息。
“明天是你的受洗仪式,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看到那位大人物的关心,詹宁斯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
“感谢您的栽培,我现在就已经兴奋地睡不着觉了。”
“很好……不过,在受洗之前,你还需要做一件事。”
詹宁斯脸上的笑容为之一僵。
在这种时候提出要求,这本身就是一种逼迫。
“您说,我一定做到。”
“你,似乎有些不满?”
“不,绝对没有!”
“最好是没有。因为我们需要你做完这件事,才能确定你对我们的忠诚。”
随后,看着手机屏幕上传来的阅后即焚消息,詹宁斯脸上的表情随之一滞。
这帮人,是这么玩人的吗?
这是要把自己逼上绝路,这辈子必须卖命给他们啊!
一直傻愣愣的站了良久,詹宁斯才缓了过来。
露出了一丝苦笑。
既然选择了当狗,那么在主人喂你吃翔的时候,你就不能拒绝。
“艹!”
他狠狠的把手机摔在了厚实的地毯上,赤脚踩了上去,将屏幕踩了个稀碎。
……
第二天,基斯顿市忽然下起了雨。
“滴答”
“滴答”
精致的高跟皮鞋踩过了老城区小巷里的一个水坑。
水面倒映出了一个带着宽檐帽,穿着连衣裙的魁梧男子身影。
詹宁斯左右看了眼,确认没人跟在自己身后,将一把出现在他车里的钥匙,插进了身旁老房子的钥匙里,迅速的闪身躲了进去。
这是一间颇为陈旧的仓库,而仓库里的东西,大多都已经被搬走了。
仓库的屋顶因为年久失修,正在朝下滴着水,在仓库的地面上,积起了大片的水塘。
空荡荡的仓库中央,一个女人被黑色胶带绑在了一张单人椅上。
一滴水滴落在了女人的头顶,她听到门响动的声音,猛地抬起了头。
想要张嘴呼喊,但奈何她的嘴被黑色胶布粘着,只能发出了一些意义不明的呜呜声。
而就在女人身前,还摆放着一张桌子。
桌子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把手枪,还有一枚子弹。
詹宁斯缓缓地走到桌子前,看向女人。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他要做的,就是用这把枪和这枚子弹,结束女人的生命。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女人身后。
果然,在那里他发现了一台监控摄像,正对准了自己的脸。
监控摄像头上,红色的指示灯正在闪烁,就好像催促他快些动手的信号一般。
詹宁斯脚下的水塘倒映出了他慢慢举起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