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选最终是怎么决定的?”汪泉履新的第十天,距离县委常委会也过去三天了,晚上再跟家里的电话中,汪国富随口询问。
汪泉吐槽:“***压根不管事情,只让组织部考察干部。二把手三把手为了让这位一头扎在工地上就不管事情的***回来,也对这个问题一推二三五,我就没见过这么放权的领导。”
汪国富就问她接下来怎么处理。
“我对本地一无所知,本地干部大部分实际上还是我熟悉的那种干部,为了进步各种勾心斗角,只不过这些人影响不了大环境和大局前进的方向,县委领导班子的确有战斗力,能死死地压制着这种不良风气的抬头。”汪泉说。
“这才是常态化工作环境,能把这种风气压制住已经是很不错的县委领导班子了,你不要渴求杜绝这种人,这不现实。”汪国富告诫。
汪泉哪有那么单纯,她只是忽然明白工作原来一直都是那个环境,只不过这边的县委能压制住负面作用力的扩展而已。
打完电话,汪泉准备看一下几位副部长推荐的几个干部。
这里面总不能一个可用的人才都没有吧?
正在这时,有人神通广大居然找上门来。
汪泉开门出去一看,两个人提着点“土特产”站在门外,看穿着很体面,尤其女的身上带着点城市精英人物的傲气。
这种人汪泉见得太多了。
对方是两口子,男的是当地一个乡镇的领导,女的果然在某行江海市分行工作,算得上是一个社会精英。
“既然是县委组织部管的干部,有话进门直说,东西放在这一会拿回去。”汪泉让开门。
干部来访她不会拒不接见,再说深夜还能进入县委常委大院的干部那不是一般的干部,进门说话还是可以允许的。
不过她可从来不会让别的干部带着东西进门,哪怕是所谓“不值钱”德都特产!
那两口子也没想着初次见面就能让汪泉收下礼物,于是在门口放下东西,两人跟着进了门。
男的多少有点不习惯,那女的进门就说她家属到基层工作已经十多年,如今“该调回城里来了”。
汪泉问起对方的工作履历,一时心里非常不满。
这个干部是从市直部门下放到县直部门的,从普通科员下放县里就当了副局长,没几年就提拔为乡镇主要副职领导。
三年前,这个干部被调整为乡人大主席,这还没干多少事呢现在就想着调走?
汪泉直言:“看来也是得知县委党校要有一位能力强责任心强的副校长才登门的,这没什么问题,有空缺大家都可以竞争么。但问题是,从你的履历来看,你显然很不适合担任这个非常重要的职务,你明显是打着以此为跳板回市里的主意来的,你的打算和县委的意图相冲突怎么办。”
那女的连忙承诺:“汪部长,我们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资格竞争,他在基层还是做了一些事情的。”
“比如?”汪泉很不给面子。
那两口子就没法给她举例说了。
一路顺风顺水,虽然不是走快车道的干部,可该提拔的时候他也没被忘记,在乡镇负责的也从来都是打杂而且不用付政治责任的工作,他那什么竞争那么重要的岗位?
那是为全县培养后备干部的重要领导岗位啊,把这种人放上去,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直往市里跑试图调回去,他还能协助刘副书记处理好党校的日常工作、帮助县委培养一批有一批的优秀基层干部么!?
一看汪泉不给面子,那女的就急了。
她打算很好,汪泉?从来没听说过,想来也不是什么有背景的干部。
所以这次来她做了两手准备,本想着大家客客气气体体面面当面把这个调动敲定下来大家就都有面子,结果这汪泉不会做人啊,跟县委那几个主要领导一样都是只得罪人不做人的材料。
那就得让她知道点厉害。
她太着急,也是为了让汪泉“知道点颜色”。
于是她当面就给什么人发了消息。
很快,汪泉接到自称某银行省分行的领导的电话。
电话里,领导先暗示:“这个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优秀的干部去基层打拼了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啊,也该照顾这些主动去了基层的干部了。”
“人员不符合岗位要求。”汪泉一口拒绝。
对方就来硬的:“汪部长不要学有些人嘛,搞得现在我们银行对他们很有看法,这也不利于你们当地的发展,更不利于个人的发展不是?这么着,这件事汪部长就不用直接跟我对话了,我这也没这个时间,你给我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我们在省城谈。”
这是直接索要汪泉的靠山呢。
汪泉淡淡道:“可以找我的直接领导覃文斌同志嘛,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跟县委领导反映。”
对方一看她软硬不吃,当时就恼火的挂了电话。
覃文斌这个人我没办法,也只能在嘴上骂一骂,可你一个无名无姓的无名小卒你也敢和我对着干?
那两口子一看这情况,男的什么也不说,女的起身告辞。
给你几天时间,当你知道厉害了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汪泉哭笑不得。
这两个刚走,又有人找上门来。
就算按照一般的规则,县委党校副校长也是正科级干部,何况刘副书记亲自兼任校长,他没多少功夫处理党校的工作,大权都会在副校长兼县行政学院院长的手中。
这可是一个肥差!
这岂能不引起全县绝大部分干部的觊觎。
但能找到县委大院里的人那都不是一般人,至少在县里又不晓得门路和后台。
汪泉对待找上门来的人一概予以接见,但要通过她的路子上位那是绝对不行。
她就抓住一个原则,人员的履历和工作能力一定要和岗位相匹配。
这很得罪人,光这一个晚上就来了五六批人,她一个都不给保证,这当然让这些人很不满。
次日的工地上,覃文斌就遇到了告汪泉黑状的人,而且还是以群众自居的告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