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肯定的答复，李桂莲先是一愣，她光是瞧见赵玉凤支离破碎的身体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她单手杵在墙壁上干呕几声。
足足过了几十秒，李桂莲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她转头看向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嗤笑着。
她略带疯癫的在周围转悠了几圈，又抬头看向警方。
“你们说她是赵玉凤就是了？有什么证据吗！”
警方将赵玉凤遗留下来的证件纷纷递到了李桂莲的面前。
“你瞧瞧吧。”
她迟疑了片刻接了过来，顿感脑袋嗡嗡作响，眼前更是天旋地转。
李桂莲的嘴里还反复呢喃着：“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昨天她还活生生的，咋说死就死了！”
话音刚落，她将目光落在了其他人的身上，抬起手指分别问着。
“是你吗？”
“是你做得？”
“是不是你？一定是你！”
紧接着，她来到了许佳莹的身边像是笃定了一样提高音量。
“你妈，这可是你妈！”
“对，你们有矛盾，肯定是你把她给推下去的。”
停尸房内，只有李桂莲的声音频频响起，其他人只是淡然的站立在两侧，谁都没有言语。
警方见她情绪过于激动，只得好心提醒。
“经过我们调查，赵玉凤是自杀，与旁人无关。”
下一秒，李桂莲彻底崩溃，她捂了嚎风的继续喊道：“不可能！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死？”
“就算是死，凭什么要把我逼上绝路？我再怎么样，也是她的婆婆，她一定是受人挑拨了！”
说完，她冷不防的来到安雨晴面前质问。
“是你做得吧？”
“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见状，霍斯恒立即挡在了老婆面前，他极其厌恶的瞧了李桂莲一眼，压低了声音。
“死者为大，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既然已经认定了是赵玉凤的尸体，接下来的就是让她入土为安。”
安雨晴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于是转头望向许佳莹。
“你有什么打算？”
许佳莹慢悠悠地将白布重新盖上，她双眼空洞无神，再次回想起昨晚的那通电话时，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屡次反问自己：如果再有一次机会的话，她还会用最恶毒的言语去重伤赵玉凤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即便有一万种的假设，人死都不能复生了。
“警察同志，这确实是我母亲的遗体，我会把她就地火化的。”
……
赵玉凤的后事料理的很简单，并没有设置灵堂和守灵。
几个小时过后，许佳莹把赵玉凤的骨灰装到了盒子里，她双手抱在怀中。
一阵微风拂过，她眼里吹进了沙子，泪水顺着眼角落下。
许佳莹低着头，一滴泪落在了盒子上。
往事随风，有关于她们母女俩的过往，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乌有。
无论孰对孰错都不重要了。
反观李桂莲，她犹如行尸走肉般跟在后面，满脑子都是赵玉凤的音容笑貌。
她一个健步冲了上前，不由分说的抢过了骨灰盒用力地摔在了地上。
只听啪地一声。
见此情景，李桂莲仰头大笑，口中还振振有词。
“赵玉凤，别以为你死了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你死到临头还往我身上泼脏水，就是见不得我好。”
“既然如此，我就把你挫骨扬灰，让你永生永世不得脱生，叫你当个孤魂野鬼！”
她的这一系列动作太快，以至于许佳莹压根没有反应过来。
待她回过神时，反手将李桂莲推倒在地。
“你疯了吗！”
“我念你是长辈不与你一般见识，你却把她的骨灰坛打碎。”
“呵，你放心，她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许佳莹蹲下身子，试图捧起那抹灰，不料狂风乍起，吹得人们睁不开眼睛，只能听到李桂莲那阴森恐怖的笑声。
“这风刮得好！”
“瞧瞧啊，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呢。”
“她这样的贱人死个十次八次都不解恨！”
安雨晴等人始终站在离她们稍远的位置，她望着面前的这场“闹剧”一时间感慨万分。
陆美瑶心里颇不是滋味，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还小声嘀咕：“妈，李桂莲这么做真的太过分了，就算赵玉凤千错万错，但人已经不在了，何必呢。”
安雨晴的目光随即瞟向了远方。
“是啊，何必呢。”
“可一想到是李桂莲，什么都不足为奇了。”
“走吧，接下来的事就叫她们自己处理吧，跟我们没关系。”
彼时，李桂莲的所有心思都放在许佳莹身上，压根没有注意到安雨晴的举动。
待他们彻底离开后，李桂莲放眼望去只剩下她跟许佳莹了。
她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又晃了晃手里的电话。
“就算赵玉凤发了那些视频又能怎么样？我是网红，我是大网红！”
“只要有手机，我就能直播，我迟早会赚到钱的！”
“我现在不仅住在大房子里，我还有一群拥护者，你有什么？不过是个没人疼的可怜虫。”
“她死了没关系，我儿子出来后再娶小媳妇……”
许佳莹对她的风言风语不感兴趣，她脱下外套捡起地上的那些碎片默默离开。
……
等李桂莲回到苏敏的住处时，她先是输入了一组密码，可却显示错误。
她又拿出了机械钥匙试图打开，谁知被换了门锁。
李桂莲不明所以，找到了苏敏的电话拨了过去，但一直占线。
就在这时，物业等人纷纷赶来，他们对李桂莲下了最后通牒。
“李女士，我们接到了业主的投诉电话，你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他的正常生活。”
“我奉劝你赶紧离开，否则业主报警我们也拦不住。”
李桂莲哪听得进这些，她摆出一副泼妇像开口就骂：“放屁，这是苏敏的房子，我凭什么不能进？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瞧瞧，我一直住在这里的！”
“少拿警察吓唬我，你以为我会怕吗？我都七十岁了，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物业工作人员干咳了几声，道出了实情。
“李女士，苏敏这套房产早在今天上午时已经卖出，如今业主另有其人……”
李桂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