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琐碎日常
井边祁墨轩在打水，苏静怡在木盆里刷着她的小皮鞋，眼泪却啪嗒啪嗒往下掉。说话也抽抽噎噎的：“祁大哥，下地太难了，我从来没有干过这么累的活，我、我该怎么办？”有点梨花带雨的意思哈！
“没事，静怡，下午我多干点。慢慢习惯就好了。”祁墨轩还是耐心地安慰着，其实他自己也没干过这些，一上午又是掰玉米又是挑玉米的也着实累够呛。但看着静怡这样他也不忍心。
旁边王招娣见机会来了，赶忙凑上去，讨好地说：“祁大哥，要不你明天跟我一组吧？我干活很厉害的，这样你就能轻松点了。”
“不用了，谢谢！”他还是严词拒绝了，虽然可以轻松点没错，可他不想跟王招娣有什么牵扯。
苏静怡听见王招娣又来找祁墨轩，顿时火冒三丈，一把丢下手中的鞋子站起来尖声怒道：“王招娣，祁大哥都决定跟我一组了，你三番五次的过来找他是什么意思?”
王招娣听她这么说倒是不慌不忙,慢悠悠开口：“我能有什么意思？还不是苏知青你太弱了，我担心祁大哥太累呗！”
“你、你...”苏静怡给气到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不过转瞬她又变了表情，从愤怒变成了害羞，声音也平静下来还带着一股柔情：“我是弱，拖累了祁大哥，可是祁大哥肯定不会介意的对不对？”然后仰慕地看着祁墨轩。
祁墨轩被她这么看着，身体都绷直了，不自觉地点头：“嗯。”
一旁的王招娣看到这一幕手攥的紧紧的，一言不发转身进屋了。看戏还是要看两女争一男啊！李晓啧啧两声回屋添饭了。秦雅看她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回来，难得好奇的问一句：“就那么好看？”
“嗯？”李晓没反应过来，秦雅指了指外面。顾恒也好奇李晓为什么那么爱看热闹也直直地看着她，想看她怎么回答。
看秦雅指外面，李晓懂了。她想想两人平时的死样子意有所指地道：“你说看热闹啊？当然喜欢啊！人生在世本来就很艰难了，干嘛跟自己过不去？每天开开心心的看看戏、吃吃瓜多好。想那么多有什么用？日子怎么过不是过？”一番话两个人都沉默了，李晓也懒得管他们，能多说这几句都是他们合她眼缘了。她又乐颠颠地跑去装了一碗二米饭，她吃着挺香。
看她吃这些粗茶淡饭都能这么香，秦雅又忍不住问：“每天都要下地这么累你不觉得难熬吗？还有…从今往后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你不觉得难过吗？”她似有些不好开口，又想知道答案最终还是问了。
李晓耸耸肩：“一个人咋啦？一个人更要好好活着，为了自己也为了离开的亲人好好活着，他们才不会担心。至于农活…又不靠工分活着还能把自己累趴下那不是傻吗？”
秦雅：似乎她有点傻？
说完继续吃饭，这回没再出去，在桌边坐下，这小桌子还是徐大爷那里换的。李晓说没有桌子吃的不香，顾恒就跑去换回来了。
三人都默默的吃着饭，顾恒突然开口：“吃瓜是什么意思？刚刚你也没有瓜吃啊?”一句话差点让李晓喷饭。她指了指顾恒，又拍了拍胸口，艾玛！差点噎死，刚刚为了不喷出来一口饭生生咽下去了。她这里噎半死，偏偏那两人还直愣愣地看着她，满满求知欲。
李晓无奈，只能干巴巴解释：“嘿嘿！吃瓜就是把某件事当成一种乐子，就像嗑瓜子一样开心。”就这样吧，不然还得解释八卦为什么不是玄学，李晓心里吐槽。
两人同时“噢！”的一声又陷入沉思，老天！李晓扶额叹气，她有说什么不能理解的话吗？需要这样深思。她却不知道她随意的几句话可以说是打开了顾恒和秦雅的新世界的大门，原来可以这样活吗？可以不用考虑那么多吗？特别是顾恒，本就重活一世，经李晓这么一提醒整个人豁然通透。身上的枷锁也打开了。
下午去上工的时候李晓特地看了其他新知青的进度。除了秦雅和那个徐建军，其他人可以说是一塌糊涂，有的人半垄地都没有完成，她跟顾恒都磨洋工成那样了也是掰了一垄半多的。这样她心里就有数了，跟顾恒嘀嘀咕咕一番下午收工的时候掰了三垄半，特地留了半垄地的玉米。
秦雅那组确是完成了的，那个徐建军是个踏实能干的，帮着掰了不少。秦雅也是一个利落的姑娘，所以都掰完了。最后秦雅得了七个工分，新知青里面最高的。顾恒和李晓六个公分，就这李晓还觉得多了，应该再偷偷懒才是。没想到的是王招娣和李勇也是六个工分，确实像她说的挺能干。最后两组就差强人意了，勉勉强强给了三公分，王桃花不服气，小队长一个冷冷的眼神把她给按老实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同样的活，李晓都是踩着线完成，总之都得差一点。她都看见小队长用嫌弃的表情看了顾恒好几次了。李晓憋笑，顾恒也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背黑锅。
王桃花倒是慢慢适应了，毕竟本来就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家里也是要做家务的。没有工分就没有粮食，这几天也都老老实实地干活了，所以基本也有五六公分，有的时候甚至有七公分。
反观苏静怡天天都哭哭啼啼的，到现在还没适应。有祁墨轩的帮忙也只能勉勉强强四五个公分。
连续掰了八九天玉米，玉米也掰完了，挖红薯的也挖完了。地里的活暂时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等玉米晒干脱玉米粒，还有收大白菜和萝卜。大队长说至少要十天左右才能做这些活。干脆给知青放假十天，让他们去准备过冬的柴火也好，休息也好，随他们。村里的社员却是不能休息的，他们要给农田除草根、沤肥、堆田艮等等，总之活多着呢。
能放这么多天假新老知青都很开心，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秋收太累了，特别是老知青，前面的抢收都是参与了的。虽然干了这么多年了，该累还是会累的。
回到知青院，大家三三两两地讨论着明天要做什么。结果讨论下来是全员都要去，老知青很久没有去镇上了，很多生活用品都没有了。新知青则要去寄信、打电话的居多，苏静怡就是要去给家里打电话诉苦的。她想让她爸爸想办法把她弄回去，这里太苦太累了，要是能把祁大哥一起弄回去就好了。此时的她却不知道她父母也是自身难保了。
顾恒和秦雅则是要去买锅，虽然三个人一起吃饭很好，可总觉得他们在占小姑娘的便宜。李晓是要去县里的，寄过来的包裹还没拿。
拿了包裹回来就可以搬进自己的小屋了。天天上工都没有时间搬家，她都等不及了，一个人住得是多自在、多惬意！以前天天一个人她觉得冷清，现在她只会说当时的自己是抽风了才有那种想法。
这几天大通铺的折磨一般人想象不到，室友之间的小摩擦都不算啥，最可怕的是房间里不仅有汗臭、脚臭，晚上睡觉居然有打呼、放屁和磨牙。不能想、不能想越想越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