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银~”x4
“主银贴贴~”
冲天辫女纸人在开眼的瞬间，便一屁股顶开两旁的同伴，张开双手，如同乳燕投林般扑向崔篱，用它那圆滚滚的脸蛋亲昵地蹭着崔篱的小腿。
贱人！
另外三个男纸童绿豆般的小眼瞬间迸发出嫉妒的光芒，三人短暂的对视一眼，便默契地冲上前去，利用人海战术，不着痕迹地把冲天辫那小身板给挤了开去。
“哎呦好疼~”
冲天辫顺势软趴趴地栽倒在地，捂着屁股娇滴滴地叫了一声，下巴45度朝天望着崔篱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崔篱：疼个球，你怕不是忘了，你丫是个纸人……
眼见四个纸人娃娃乍一放出来，就跟小鸡仔似的一窝蜂涌上前，抱着老母鸡…哦不，抱着崔篱的大腿争先恐后地卖乖。
配上它们那森然惨白的面容，看在两老眼里竟有种“这个世界疯了”的诡异感。
金老头平时里倒也会点纸扎之术，但经他之手开眼的纸人，全都跟个木偶人似的，如果没有收到指令，那跟个死物也没什么区别。
万一哪天，他店里的那几个成年纸人也跟这几个显眼包似的，抱着他的大腿喊爷爷，金老头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就涌了出来。
一想到这，他就打了个寒颤。
手中的鬼蜡随之一抖，绿惨惨的光芒不经意间晃在几个纸人脸上，成功吸引了几个纸人的注意力。
霎时间，四双死寂到犹如看死人的眼神直直的落在他的身上。
确切的说，是他手里举着的鬼烛上。
鬼烛具有驱邪的作用，其内散发出来的味道，让这几个小家伙很是不喜欢。
金老头倒也不至于把区区几个纸人放在眼里，不过看在崔篱的份上，他还是贴心的将鬼烛吹灭，换成了普通的蜡烛。
几个纸人看他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
有两个嘴巴比较馋的，甚至还眼巴巴的望着蜡烛上滴下来的烛油，流下了不争气的口水。
冲天辫把小手指放到嘴巴里嗦了嗦，一双眼睛就跟狼看到了肉似的，往外直冒绿光。
香！实在是太香了！
要不是碍于主人的威压，它们早就冲过去捡滴在地上的烛花了！
崔篱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要是蜡烛都给你们吃完了，这偌大的黑漆漆的山洞，让金老头他们用什么照明？
为了不让这几只继续丢人现眼，崔篱大手一挥，果断祭出四份口粮。
果不其然，相较之蕴含丰富灵气的彼岸花，这根拼夕夕两毛钱包邮的普通蜡烛就显得乏味了许多。
几个纸人忽然就觉得蜡烛不香了，一人领取了一朵彼岸花就蹲着吭哧吭哧地啃了起来。
金老头那只从怀里往外掏蜡烛的手瞬间僵住。
他面色尴尬的轻咳一声，“丫头啊，就这几个纸人，能帮我们找到正确的路吗？”
崔篱沉静的目光落在湍急的地下河中，轻声道：
“右边石道的苔藓没有任何痕迹，他们应该是走的这条水路。”
净空不解，“那我们直接顺流而下不就行了，你再给我们罩个气泡，两边的石锋肯定伤不到我们。”
崔篱摇摇头，素手指向暗涌之下的某处地方，眸光暗沉。
“你们看到的，只是表面上的危险。
这条暗河生存着一种会吸血的半透明虫子，数量惊人。
最重要的是它们分泌的毒素具有麻痹神经的作用，就算游泳健将来到这里也会四肢发麻，最后落得个溺死的下场。”
闻言，净空的眼皮剧烈抖动。
他确实没能发现水里的乾坤，倘若不是崔篱恰好跟着金老头前来，恐怕桑西就是自己的埋骨地了！
金老头蹲在暗河边缘凸起的一块石头上，高举蜡烛，锐利的双目扫向水波比较平缓的地方，眉锋微微皱起。
“丫头说的没错，本来我是发现不了的。
但是很多虫子都具有趋光性，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我脚下这块石板就汇聚了一大堆的吸血虫，目测能有个上百只。
它们的头部都长着一颗红点，看的我密集恐惧症都要发作了。”
崔篱颔首，解释道：“那是它们的心脏，这种虫子在其他地方比较少见，就算有，一般也只生存在尸气浓郁的地方。”
话落，金老头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捡起一块碎石掷向虫子聚集的地方，指骨因为怒火而捏的发白。
“该死的尸阴门，到底从哪儿弄来了那么多尸体！”
“阿米豆腐。”净空双手合十，唱了一声佛号，转而问道：
“想必这些虫子也拿小友的气泡没辙，既然如此，小友还有什么顾虑呢？”
崔篱此时正俯身对着四个纸人低声吩咐，很快，几个纸人便各自选了一处地方快速地搜索起来。
苔藓石道、暗河两岸的山缝之间，到处都有它们跳跃的身影。
崔篱随意选了一块干燥的石头坐着，双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几个忙碌的小纸人，说道：
“暗河左右零星分布了一些狭窄的水下洞窟，我不确定这些暗洞有没有出口。
就算有，暗洞的长度也未可知。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小心被吸入，卡在了里面，哪怕罩着我的隔绝气泡，也不可能有足够的氧气支撑到救援前来。”
“嘶！”
金老头被崔篱的话吓得跳脚，立刻离暗河远了一点儿，生怕不小心掉下去。
他光是想到在幽暗的水下密洞之中，被水流冲到一条死路，或者身体卡在洞内动弹不得，那种活生生等死的感觉，就觉得胸口喘不过气儿。
净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也学着崔篱的样子，掀开袈裟坐在石头上，一双老眼疲惫而无奈。
“阿米豆腐，如此只能寄希望于崔篱小友的纸人了。”
金老头在经历了短暂的后怕之后，很快又恢复了精神矍铄的样子。
他挨着净空坐下，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冷哼道：
“愁啥子，我就不信那群地鼠不出来，到时候只要逮到一个，咱就严刑逼供！
什么辣椒水、老虎凳，都给他用上，我就不信还有什么问不出来的！”
崔篱：“……”
不至于，退一万步说，我还有真言咒呢……
净空和尚沉默了片刻，眼神变得略微古怪。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重新挑了个位置坐下。
“哎，阿米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