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手指也被磨破,有鲜血溢出。他紧咬牙关,手中的钢笔、精致的摆件拂尘等一切能够充当杠杆之物,都被他如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一次次小心翼翼地撬动着齿轮。
那齿轮起初纹丝不动,在林凡持续不断地施力下,才极其缓慢地开始转动,每转动一丝,都伴随着令人揪心的“嘎吱”声。
时间仿佛在这密道中凝固,大约煎熬地度过了半个小时,随着一阵沉闷的机关响动,暗道终于缓缓打开了一个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狭小口子。
林凡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匍匐下身体,缓缓钻进暗道。他的身影在黑暗中犹如一只潜行的猎豹,动作轻盈却又充满警惕。
片刻后,他在里边发出安全的示意,那声音在寂静的密道里显得格外清晰。叶轻羽与方鼎盛相互对视一眼,赶忙依次顺着暗道入口爬下。
三人再次置身于这神秘而又阴森的密道之中,昏暗的光线里,隐隐约约能看到地上有丝丝缕缕的血迹,那血迹如同一条条蜿蜒的血蛇,在黑暗中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让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毕竟知晓这个秘境的人寥寥无几,这血迹极有可能就是鹰叔所留。
他们沿着血迹,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般缓缓前行。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的心尖上,那“滴答滴答”的血滴声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好似催命的鼓点。
当走到拐角处时,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横陈在血泊之中。林凡的瞳孔瞬间收缩,他只一眼,便认出那正是鹰叔,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满是震惊与悲痛。
没有丝毫犹豫,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蹲下身子,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查看鹰叔的伤势。 只见鹰叔的左手小臂齐肘而断,断口处参差不齐,筋肉外翻,白骨森然可见,仿佛被某种凶猛的野兽撕咬而去。
大腿和腰部有几个碗口大的黑洞,那黑洞周围的血肉呈现出一种焦糊的状态,隐隐散发着烤肉般的恶臭,鲜血如泉涌般潺潺流出,在地上汇聚成一片暗红色的血泊,还不时有气泡从伤口中冒出。
此刻的鹰叔双目紧闭,脸上的血迹已经有些干涸,如同一张死亡的面具,紧紧地贴在他的面容上,让人几乎认不出他原本的模样。
林凡强自镇定,缓缓拉起鹰叔的右手,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脉搏上,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凝重与忧虑,因为那脉象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时有时无,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断绝。
一旁的方鼎盛看到这一幕,身躯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他紧咬着嘴唇,直至嘴唇渗出血丝,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泪水决堤而出。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鹰叔那空荡荡的左手处,心中如被千万根钢针狠狠刺入。他深知,对于鹰叔这样一位以武为生、极为看重自身实力与尊严的人来说,失去一只手臂,无疑是一种比千刀万剐还要残忍的打击,这或许比死亡更让他难以承受。
但他也清楚地知道,此刻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救鹰叔,因为无论如何,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机会去复仇,去守护方家的一切。
方鼎盛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地问道:“鹰叔还有救吗?”那声音在寂静的密道中回荡,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林凡缓缓抬起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坚定,说道:“我会尽力。”他知道,眼前的情况极为棘手,但他不能放弃,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随后,林凡凭借着自己所学的医术,迅速在鹰叔的人中、关元、气海、血海等穴位上重重按下,试图以此来减缓鲜血的流失,为鹰叔争取更多的生机。
接着,在叶轻羽与方鼎盛的协助下,他小心翼翼地将鹰叔背在自己的身上。鹰叔那沉重的身躯压在他的背上,很快将他的衣服浸湿,林凡知道这是鹰叔的鲜血。
“走,去四里街!”林凡的声音打破了密道中的寂静。
方鼎盛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我们不去医院吗?”在他的认知里,医院拥有先进的医疗设备和专业的医生,才是救治伤者的最佳选择。
“那里有一名神医,如果他都治不好,想来医院也没有办法了。”林凡一边调整着背上鹰叔的姿势,一边解释道。
他深知这位神医的医术高深莫测,或许是鹰叔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
说完,林凡便示意方鼎盛在前边开路,毕竟密道中情况复杂,需要有人在前方探路,确保安全。他们的身影在密道中缓缓移动,就这样走出了密道。
密道出口处,一辆底盘颇高的越野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车身在黯淡的光线中散发着一丝冷硬的金属光泽。方鼎盛迅速跑到车子的左后轮处,蹲下身子,熟练地摸索了一番,很快便找出了车钥匙。
三人不敢有丝毫耽搁,齐心协力将鹰叔小心翼翼地抬上了车。车内的空间因鹰叔的身躯而略显局促,但他们此时已无暇顾及这些,满心都是对鹰叔伤势的担忧与尽快赶到目的地的焦急。 车子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四里街疾驰而去,窗外的景色如同一幅模糊的画卷迅速向后掠过。
很快,便抵达了四里街。林凡心急如焚,跳下车后,快步跑到白烨的住所前,抬手用力叩响了房门。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白烨像是早已知晓来人是林凡,几乎没有片刻的迟疑,很快便打开了门。
“这谁啊?怎么伤得如此严重啊?”白烨一眼便看到了林凡背后那犹如血人的鹰叔,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林凡此时已是心急如焚,根本来不及多做解释。白烨见状,立刻心领神会,迅速侧身示意林凡将鹰叔搬到屋内的病床上。
紧接着,他便开始手脚麻利地为鹰叔卸去那早已被鲜血浸透的衣物,每一个动作都极为小心谨慎,生怕给鹰叔带来更多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