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觉得,乔南迁那钱,来的不是那么理直气壮呢?真要那么光明正大,他为啥要设个防火墙,让他那个前妻夏梦去操作?还非得离婚撇清关系?”
下山的时候,洛清微跟明玉表姐同车,孟明玉在车上提起来乔南迁的经济问题。
当年她跟着二舅妈,早早参加工作,最早住的院子离粮油胡同不远,而且据说是他们院儿里也有整天闲着没事儿瞎晃的街溜子跟夏梦走得挺近,反正是那女人,知道的人挺多的。
这着想着,孟明玉又感慨一句,“乔南迁怎么就看上那么个人呢?还敢把身家都交给她?那人身后的男人成山成谷,他是真不怕夏梦卷着他的钱跟别的男人跑了啊。”
洛清微只是笑,“许是真爱呢,男人不会把自己爱的女人想的坏,要么怎么那么些瞎了眼的。”
切,孟明玉嗤之以鼻,很是看不上这种行为。
洛清微没说找是,乔南迁是重生回来的,上一辈子,夏梦是跟他走到最后的,还有孩子。在他心里,夏梦一定是对他死心塌地的。重活一世,他对夏梦是天然的信任基础的。
就像是他还梦着自己对他那些好处,以为他后悔,就还能过回上辈子的生活。
这不是扯嘛。
她再怎么脑子有病,也不会主动再去当大冤种的。
而且,这半辈子,跟沈默过得很好,有家有崽,夫妻感情也好,几十年如一日,互相信任,无猜无忌。
沈默每天会不厌其烦的跟她说自己在外面的事,吃了什么,去了哪里,除了工作的具体内容,只要是生活上的,都会跟她念叨。如果出差,打回来电话就说得更细。
回来家,还要再补充一些细节。
就说他做到这个程度,她还有什么好怀疑的,最重要的是,男人得有这个心,比她说找内容更可贵。
这么好的日子,她凭什么要再回去当大冤种,免费的保姆和青云梯?
咋不美死他呢?
同理可想,这辈子,夏梦走的是跟上辈子完全不同的路。上辈子,她没有下过乡,恢复高考之前的两年,日子虽然没有那么富裕,但乔南迁因着洛清微的关系,已经去当兵了,会按月寄钱给她。还有在京城的故旧看他前途看好了,会帮忙照应她。
后来恢复高考后,她父母也恢复工作,乔南迁更是火箭一样的速度升迁,孩子也被乔南迁“收养”给洛清微养,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只要安心上学就可以。
再之后顺利出国留学,在国外十几年,乔南迁平步青云,可以给她更多的钱生活,然后顺利毕业,找到好工作,风光无限的回国,与乔南迁再续前缘。背靠着乔长官,有高薪的体面工作,没有家庭所累,不用操心孩子。
只要把自己保养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包装成一个成功的知性女强人,把乔南迁伺候好了,就什么都有了。
可以说,从认识乔南迁开始,她一生都是平安顺遂的。
这辈子呢?下乡了,在农场不顺利,流产伤了身体。跟宋成文结婚,在宋家过得也不算好,生的孩子有残疾,还没了生育能力。被农场开除,被县剧团开除,档案里还有对当着全农场念的检讨书,可以说,黑历史满满。
回京后,虽然跟乔南迁结婚了,却并不体面,日子过得还不如上辈子顺心。而且,这辈子,乔南迁自己仕途不顺,在特区的时候,还要靠她创业的成绩拿政绩。她算是又要挣钱养家,又得推着乔南迁往上走。
等乔南迁找到大靠山,仕途起来了,却不能人道了,又要跟她离婚,让她从正头妻子变成见不得人的情人,还得受他控制,帮他管着钱。
就是说,夏梦的心里,对乔南迁,还能有多少感情呢?
一旦让她攀上更大的靠山,她会不会把那些钱财当做投名状呢?
洛清微在心里想了一遍,以她两辈子对夏梦的了解,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她要做的就是,放大夏梦的这种不甘心,往上攀的可能性。
再收集乔南迁违规的证据,在适当的时机,放出去,一击毙命。
重生了,她想过不一样的人生,不想跟上一辈子的人和事再有任何关系。但是他们非是不让啊,非得来招惹她。
反击一次,两次,还是没记性。
不想背上人命,不想打破身为医者的底线,做人的底线。
这是干什么呢?
贱皮子得贱到啥程度,非逼她伤害他们?
渣男贱女锁死不行吗?天长地久的在一起不行吗?为啥非得出来祸害别人?
“……呜呜呜,我喝口水都能噎死。这个心呐,要是知道嫁给乔南迁,就是这样的结果,我说啥也不会走这一步的。报应啊,报应。不该贪图别人的权势,我活该啊。可是为啥报到我儿子身上呢?凭啥我儿子得找个残废?啊……”
全慧芳哭的呀,上气不接下气,使劲的捶自己胸口,嚎啕大哭。
得亏这是美容院的VIp包厢,私密性极好,隔音效果超强,要不然,非得把警察招来不可。
洛清微也是很服气,这个事情,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啊?为啥一直找她哭呢?
“……也不是只找你哭,我这也是被烦得不行不行的了,跟我哭了八回了。这事儿咋安慰呀。话又说回来,我也是有儿子的人,要是我儿子给我找这么个闹心的儿媳妇回来,来要死要活的拿自己拿威胁我,我也得疯。”
梁雪跟洛清微念叨,原来是她误会了,这大姐是逮着谁都哭啊。也不怕家丑外扬?
“嫂子你这说的啥,小军多好的孩子,才不会那么没良心,有了媳妇忘了娘。再说了,我清远哥好好的,忙完了工作就忙活你们娘俩了,可别把他跟人渣相提并论。没可能有那么复杂的关系。”
吕清远是发小,这个还是要坚决站队的。
梁雪气得拍她,“去,胡沁什么呢,啥玩意儿就忙我们娘俩了。没良心的,你们这一帮子发小有事儿,他啥时候没冲到前面了?”
说的那话,多有歧义,听着奇奇怪怪的,怪不好意思的。
“是是是,清远哥是讲究人,最有当哥哥的样子了。”
然后转移话题,“老是这么哭也不是个事儿,对身体也不好。我给开个舒肝解郁的方子吧。好好劝,老来美容院这么哭,把咱生意都哭丧气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人家也不是没目的的哭。专找家里条件好,还有女孩的夫人、太太哭。话里话外的,让给她儿子介绍对象。那意思,她儿子太年轻,不知道啥是爱情,一时被那姑娘的美色冲错了头脑。等到见了更好的姑娘,就知道啥是好的,认清了现实,就能把旧的忘了,往前走。
咱也不知道,是不是病急乱投医,脑子不好使了,为啥把别人都当傻子,就没见过哪个妈非得把自己儿子培养成白眼狼,始乱终弃的垃圾的。
能干一回有新人忘旧人的事儿,就能干出来第二回。谁家闺女咋那么倒霉,给他练手呢?凭啥呀。”
那要这么说,这人的心眼子也忒多了。
还自私,又恶毒。
这将来,给谁当婆婆,都得够儿媳妇喝一壶的。
洛清微下定决心,这人,得再保持更远一些的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