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妈不解的问:“说来也奇怪,景二和许春艳离婚,这么大的事,刘桂花居然没上解家闹腾,以刘桂花的脾气,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上解家闹,离婚这么大的事,她居然没闹,真是破天荒啊!”
秦浼笑而不语,刘桂花敢上解家闹腾吗?
“离婚是他们小两口的事,她不敢在解厂长面前撒泼,乔医生只是景二的后妈,她作不了景二的主,何况,景二离婚后,乔医生让景二带着小忧搬去机械厂分配的房子里了,刘桂花要闹,也是去机械厂找景二闹。”二大妈说道。
他们若是细想,就会想到,自从秦浼来到这里后,许家就没占到解家的便宜,而许家人的下场,许安山送去大西北劳改,许春望被废,现在连许春艳也离婚了。
正在这时,许春望带着两名公安同志走来。
“公安同志,就是这里。”许春望说道。
众人见公安同志来了,面面相觑,这怎么还惊动公安同志了?纷纷站起身,让出一条路。
秦浼认出走在前面的公安,高洋。
秦浼站在二大妈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许春艳还留有后招,她和刘桂花在林家闹腾,许春望去公安局,林雅茹和许春艳完全不是一个段位的。
刘桂花在林家骂也骂爽了,打也打嗨了,现在还以受害人的身份让公安同志帮他们出头。
如果她没猜错,林父会以流氓罪被带走。
许春望几步冲到前面,砰砰砰!拍打着门。
“妈,姐,别怕,公安同志来了。”许春望高喊着。
听到许春望的话,刘桂花和许春艳哭得更大声了,刘桂花也不骂了,嘴里不停的重复着。“林柱子对我耍流氓。”
许春艳也不添油加醋,一个劲儿的陪哭,这转变震惊得林父和李阿秀无言望苍天。
“开门。”高洋低沉的噪音里充满威慑力。
林父颤颤巍巍将院门打开,胆怯的叫道:“公安同志。”
高洋见林父脸上有几道深浅不一的抓痕,衣裳也皱巴巴,还掉了一颗钮扣,院内的三人也挂彩,这是耍流氓,还是互欧啊?
高洋清了清嗓子,公式化的开口。“什么情况?”
四人你一句,我一句,把高洋都弄懵圈了,看向吃瓜群众,然而,她们只闻声,没见到真实情况。
最后,高洋顾眼下,刘桂花胸前的衣裳真撕破了,林父也承认是自己撕的,刘桂花控告林父对她耍流氓,林父吓傻了,李阿秀帮其辩解,却被许春艳说她是狡辩。
高洋被她们吵得头痛,最后决定带林父回公安局调查。
林父被另一个公安同志带着朝警车走去,许春艳三人窃喜,尤其是许春艳,挑衅的看着人群里的秦浼。
却见高洋朝秦浼走去,许春艳暗叫不妙。
“弟妹,谢谢你救了我媳妇和她腹中的孩子们。”高洋俊逸的脸上堆满了诚恳的微笑。
躲不下去了,秦浼站出来,坦然又大方的看着高洋。“是解景琛让我救的。”
高洋一愣,没料到秦浼会如此直言,爽朗一笑。“不管如何,你救了他们,等我媳妇出院后,我一定带着她登门道谢。”
秦浼笑了笑,没接高洋的话,人家要登门道谢,她能拒绝吗?
秦浼看一眼被带走的林父,又看向许春艳,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对高洋说道:“并不是只有男性对女性耍流氓,女性对男性耍起流氓来也是没谁了。”
“什么意思?”高洋皱眉。
秦浼说道:“你是公安,不能只听一面之词,林柱子有媳妇,在院子里当着媳妇的面对刘桂花耍流氓,合理吗?刘桂花则不同,她的丈夫被送去大西北劳改了,大西北那个地方,人能不能活着回来就不好说了,夜深人静,难免会空虚,呵呵,能听懂吗?”
高洋满头黑线,嘴角抽搐,景四上哪儿找来的媳妇啊?
高洋表情有些扭曲,轻咳一声,问:“秦同志,你是说,刘桂花对林柱子耍流氓?”
“有可能。”秦浼没给他肯定答案。
许春艳三人震惊错愕,其他人也是一脸惊愕,严重怀疑,秦浼是在唯恐天下不乱。
李阿秀反应也快,跑向高洋,大声喊冤。“公安同志,景四媳妇说得对,是刘桂花对我家老林耍流氓,我上去阻止,被刘桂花的女儿毒打了一顿,公安同志,你看我的脸,你看我身上的伤,都是刘桂花的女儿打的。”
倒打一耙被李阿秀整明白了,这反转让高洋措手不及,看向秦浼这个罪魁祸首,只见秦浼脸上绽放出明媚又无辜的笑容。
“秦浼,你胡说八道。”许春艳吼道。
秦浼没搭理她,左手握着右手,转动着手腕,许春艳受到威胁,缩了缩脖子。
林父受到启发,大声喊冤。“对,是刘桂花对我耍流氓。”
他是男子汉,这么嚷嚷,有失面子,面子和流氓罪相比,林父果断的将面子丢弃。
两家人各执一词,高洋只能把他们一起带回公安局调查,警车坐不下这么多人,只带走了刘桂花和林父,其他人自己想办法去公安局。
终于消停了,邻居进院子收拾,其他人各自回家。
秦浼走到拐角处,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解景琛身形挺拔,肩宽腰窄,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站在那里,午后的阳光倾泻下来,柔和的光芒镀在他的周身,更添了几分诱惑人心的魅力。
“你在这里做什么?”秦浼嘴角泛着笑意。
“等你。”解景琛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秦浼愣了愣,走近解景琛。“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了?”
“景七说的。”解景琛伸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秦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我还以为你借着去找秦想的理由,悄悄跑来这里看戏。”
心里还有些抱怨他不厚道,看戏也不带上她,结果人家压根没来。
“林家的戏,我不屑看。”解景琛唇瓣抿出了冷漠的弧度。
秦浼抿唇,不接话,他不屑看,她很有兴趣,林雅茹惦记她的男人,许春艳的执念更深,一心想撮合林雅茹和解景琛在一起。
现在好啦!
林雅茹跟解景玮在一起了,解景玮也没让人失望,果断跟许春艳离婚,娶林雅茹。
“走,我们回家。”解景琛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伸手握住她的柔荑。
解景琛嘴角的笑意伴着那张入骨倾城的容颜,迷得秦浼有些晕眩,忍不住唇角一弯笑得千姿百媚。
倏地一股屎臭味儿飘进他的鼻翼,解景琛低眸,目光锁定在秦浼的脚上,脱口而出。“踩到屎了?”
笑意凝结在嘴角,这是被嫌弃了吗?秦浼没好气的瞪一眼解景琛,小手从他大手中抽出,用力在他胸膛上推了一把,跑到路边,利落又果断将皮鞋给脱掉。
解景琛很有眼力劲儿,上前两步,在她面前蹲下身体。
秦浼盯着他挺拔的后背,眼神有瞬间迷惘,耳边响起解景琛低沉的催促声。“上来。”
这是要背她的意思吗?这个年代的人思想还是很封建,大庭广众之下牵牵小手都觉得天打雷霹。
这具身体属于这个年代,灵魂却不是,秦浼也不矜持,爬上解景琛的背上。
与其穿着袜子走回家,不如让解景琛背着回家。
解景琛背着秦浼很轻松,不顾街坊邻居们诡异的目光,往家的方向走。
“解景四,你会不会觉得我败家?”秦浼问道,小皮鞋才买没两个月,只因踩到了屎,她就丢掉了,别说解景琛了,她自己都觉得败家。
鞋洗干净了还能穿,二大妈也帮她清理了,可她还是觉得腻得慌。
“明天我给你重新买一双。”解景琛语气里满是纵容。
秦浼趴在他肩膀上,有钱就是阔气,回想她和解景琛在一起的两个月,解景琛对她挺大方,她要什么,他买什么,买给她的东西都不是便宜货,就是不给她钱。
舍得给她花钱,他们小家的经济大权却没交给她,秦浼也不是想掌控他的钱,就是心里有些不得劲。
转念一想,感情不到位,家底交给她,万一哪天他们掰了呢?
这么一想,秦浼心里豁然开朗,与其惦记解景琛的家底,不如自己食其力来得安心。
“景四,你媳妇这是怎么了?”有邻居好奇的问。
“她没穿鞋。”解景琛没多解释。
秦浼没躲藏,落落大方叫了一声婶子。
邻居见秦浼脚上没穿鞋,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人家小两口的事,问候一下就行了,追根究底会引来反感。
“景四,景四媳妇,你们小两口感情真好。”邻居旁边的陈婶酸溜溜的说道。
秦浼挑眉,她认识陈婶,却不熟,听二大妈说,陈婶跟李阿秀关系很好,林雅茹是陈婶孙女的班主任,私下没少让林雅茹给她的孙女开小灶。
林雅茹跟解景玮的事闹成这样,陈婶肯定不会落井下石,看到她和解景琛恩爱,心里肯定不舒坦。
“陈婶,我爱她,她爱我,我们两情相悦,感情自然好。”解景琛薄唇溢出冰冷的声音。
秦浼神色有瞬间恍惚,我爱她,她爱我,两情相悦,解景琛是在说他们吗?她怎么感觉他在睁眼说瞎话呢?
可不知为何,秦浼心里有些动容。
在外人面前,她不会拆解景琛的台,为了配合解景琛的话,双臂更加环紧解景琛的脖颈,一脸娇羞的看着陈婶。
她没说话助攻,她的动作配上她娇羞的表情,胜过千言万语。
林家和许家闹得水火不容,解景琛还背着秦浼四处溜达,陈婶心里就不痛快,尤其是想到林老师钟情的人是解景琛,现在却不得不嫁给解景玮,虽然他们都是解家人,解景玮是解厂长和前妻所生,解景琛才是解厂长和乔医生所生。
子凭母贵,解景玮和解景琛的身份,简直是云泥之差。
没碰到就算了,既然碰到了,不给他们找茬,就枉费她和阿秀交好。
“景四,众所周知,你和林老师的事儿,如今,景二跟许老师离婚,要娶林老师,曾经的爱人变成了二嫂,唉!这事儿给整得,景四,不是我多嘴,我是担心你和林老师,还有你媳妇和她怎么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陈婶问道。
秦浼微微蹙了秀眉,杏眸微凝,她这是在整事儿。
解景琛阴厉的眸子落在陈婶身上,薄唇往上扬了扬,噙着的笑冷冽骇人,冷寒的声音从他的薄唇中溢出。“陈婶,请注意你的用词。”
陈婶惊吓的一个激灵,仗着着她是长辈,解景琛是晚辈,又有邻居在,不敢把她怎么样,强压着内心的惧怕,硬着头皮。“我……我有说错吗?”
“以前我跟林老师之间没什么,以后更不会有什么,我爱的人,从始至终只有秦浼,你今天这话,若是让秦浼误会了,我会叫我妈去你家找你公婆聊聊。”以前,解景琛不屑解释,现在他要解释清楚。
别人的想法,他不在乎,他在乎秦浼的想法,造成他们婚姻负面影响,他要及时制止。
他说的是秦浼,而非媳妇,他的媳妇可以换,秦浼却是独一无二。
秦浼身体紧绷地趴在解景琛背上,他是真情流露,借此对她深情告白,还是单纯的怼陈婶,秦浼心跳加速,原本就萌生的情愫在悄悄地发着芽。
闻言,陈婶吓得脸色惨白,乔医生对公婆有恩,她和公婆又处不好,乔医生在公婆面前挑衅几句,公婆找她闹,她的下场会很惨,搞不好男人还会听公婆的话跟她离婚。
人到中年,孙女都上学了,她落个离婚的下场,丢人死了。
她的家庭和与李阿秀的交情,自然是家庭最重要。
“对不起。”陈婶顾不上面子,识时务者为俊杰道歉。
“你道歉的对象不是我。”解景琛阴冷的眸子犀利的盯着陈婶,像把刀锋利寒冷。
陈婶立刻会意,看向解景琛背着的秦浼。“景四媳妇,对不起,刚刚是我胡言乱语,你别当真。”
“既然是胡言乱语,我又岂会当真。”秦浼笑看着陈婶,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秦浼心里还有些感激陈婶,如果不是陈婶推波助澜,解景琛不会对她表白,情啊、爱啊这些,当众表白让她有些难为情,秦浼暗忖,她要提醒解景琛,要给她表白的时候,他们私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陈婶陪笑,笑容有几分尴尬。
秦浼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说清楚。“陈婶,其实你的担忧是多余的,我和林老师成了妯娌,我们也不会同住一个屋檐下。”
陈婶一愣,不解的凝视着秦浼。“什么意思?”
秦浼故作震惊,反问:“陈婶,你不知道吗?”
陈婶看向一旁的邻居,两人面面相觑,都没明白秦浼话中之意。“知道什么?”
“我二哥带着小忧搬去机械厂住了。”解景琛说道。
“什么?”陈婶很震惊,她旁边的邻居也目露惊愕之色。
两人满腹狐疑,真的假的啊?
解景琛背着秦浼迈步,等两人走远后,陈婶问向邻居。“昨天景五开解厂长的车,不是帮许春艳搬东西吗?”
邻居摇头,她也不清楚,说道:“不过,昨天真没见到景二回家,也没见到小忧。”
陈婶拍了一下额头。“怪不得,景五开车搬了好几趟,我还纳闷,许春艳怎么会有那么多东西,搞了半天,景二带着小忧也搬走了。”
“许春艳跟景二离婚搬回娘家,我能理解,景二为什么也带着小忧搬去机械厂了?”邻居不解的问。
“还能为什么?众所周知林老师和景四的事儿,现在林老师要嫁给景二,他们住在一个院子,抬头不见低头见,谁心里不膈应?林老师心里有景四,却嫁给了景二,林老师能甘心跟景二过日子吗?两人住在一个院子里,日子久了,旧情复燃了怎么办?”陈婶说道。
“旧情复燃,也要有旧情,刚刚景四的话,你没听清楚吗?人家对林老师就没那个意思,这些年一直是林老师一厢情愿。”邻居说道。
“景四是惧内才不敢承认,我们都是看着他们长大的,小时候林老师被欺负,都是景四挺身而出维护她,若是景四对林老师没那个意思,我是一点儿也不信。”陈婶反驳。
“景四对林老师有那个意思,为什么还娶别人?”邻居问。
“还能为什么?解家条件优裕,乔家更是香江首富,想嫁给景四的姑娘们多如过江之鲫,谁知道那个叫秦浼的使了什么手段,让她捷足先登了。”陈婶不屑的说道。
邻居没反驳,有些事儿还真说不准,景四条件好,自身有优秀,不说别人,她都想把自己的闺女嫁给景四。
陈婶摇头感慨道:“我说啊!还是乔医生有先见之明,防止解家闹出丑闻,将景二一家赶去了机械厂,所以说,后妈永远都是后妈,比不得亲妈啊!在这件事情上就表现出来了,乔医生就没将自己生的儿子赶去机械厂,亲生的就是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