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这话,不觉讽刺吗?”束若云实在看不下去了。
“您可还记得, 当初您跟若云说,等长安走了,我还是束府的嫡女。”
束若云边说,边挠身上。
那种刺挠般的痒。
蚀骨焚心。
越挠越痒。
她的脸,已经开始往外渗水了。
这段时间,雨虽然停了。
湿漉漉的稻草在这阴暗的牢房里,不仅没有晒干。
反而开始发霉腐烂。
她身上的敏症更加严重了。
奇痒上头时。
束若云想到过一死了之。
可束长安答应过她,会让太子来见她一面。
太子见她这般可怜,许会生出几分怜惜,将她带出这个鬼地方。
她不求能重新伺候在太子身边。
只要能离开这里就行。
她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走出这里,晒到外面的阳光。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束国年惊讶的眯起眼。
忽然觉得不对:“您……登基了?老臣拜见皇上!”
束国年跪的无比利落。
背对着牢门的束若云心口险些停止跳动。
太子……来了吗?
登基了……他现在是皇上了吗?
这一刻, 束若云甚至都不敢转身。
脊背僵硬的坐在稻草上,双手死死的抠缠。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她面前。
可她怕了。
牢中没有镜子,她看不见自己现在的脸。
可从瘙痒的程度,也能猜出个大概。
不知她现在的脸,会不会吓到太子?
太子会不会嫌弃她?
“束姑娘,皇上来看您了!”小包子的声音,带着阴阳怪气。
束若云身子抖了抖。
没有转身。
小包子不耐烦了:“皇上可是看在长安大人的面子上来看您的,您可不要不识好歹啊!”
此时此刻,束若云忽然有些想笑。
她肩膀抽动,笑声逐渐溢出。
没想到。
如今她想要见太子一面,都要靠束长安的面子。
可她落得如今的地步,她又做错了什么?
只因为她的父亲是束国年。
她的母亲是杜水苏?
只因为从束长安进京后,她就看束长安不顺眼?
高门大户的家里,谁家不是一堆的腌臜事儿?
哪家后宅不争斗?
她错就错在,没有斗过束长安!
“若云,长安让朕来见你,朕来了。”皇上声音沉稳。
这段时间接连发生的事情,已经磨去了他身为男子最后的那点青雉。
“殿下……不对,是皇上,您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跟妾身撇清关系吗?”
“呵呵呵……长安让你来的……您的意思是,如果不是束长安,您是不会来见若云的,是吗?”
身后没了声音。
新皇算是默认。
天子之家,本就不该专宠。
束若云在太子这里,就是床伴。
天子的床,有很多的伴侣。
当上皇帝后,后宫那些女子,都是朝臣们塞进来的。
太子对女子之事不执着。
女子而已,能稳定朝纲,他不介意躺在身边的是谁。
束国年倒了,束若云这样的女子。
太子时期时,可以随心所欲的玩一玩。
当上皇帝后,束若云在他这里,就没了任何价值。
皇帝声音淡淡,应得很干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