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说不是有意!谁会承认自己杀人?”褚若推开丫头们,哭得更悲惨了,“我现在提刀去砍了她,再说我不是有意,你信吗?”
“你这是胡搅蛮缠!”这么吵下去不是办法,陈氏寻思了一会儿,挥手招来两个身形高大些的婆子,“带二小姐回去,其他人,全给我散了!”
目的已然达到,褚若没有反抗,任由婆子拽走,就这么回了覃香苑。
经这么一闹,再加上她暗中推动,大小姐企图射杀二小姐的流言不胫而走,传得沸沸扬扬。
日暮时端国公回到府里,被这些流言砸了个头疼眼花,水也没顾得上喝一口,马不停蹄赶到上房。
“隔三差五就轰动一场,那两个丫头是要把国公府的屋顶给掀了不成?”
陈氏亲自端了茶来,轻声劝抚道:“气大伤身,先喝点茶去去火吧。”
端国公推开茶盏,口气有些冲:“我且问你,欢儿拿箭射若儿,是不是真事?”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并不是他们传的那样,那是欢儿失手,把箭射偏了。”陈氏本就不信褚若的话,不久前褚欢又过来解释过,她自然是信褚欢的。
但端国公正好与她相反,“她的话你还信呢?这段时间来,她何曾说过一句真话?”
陈氏反驳道:“之前是之前,今天是今天,总不能因为孩子曾经犯过错,就把什么罪都往她身上安吧?还不让人改过了?”
“你真是……慈母多败儿!”端国公与她聊不下去,唤来门口的婆子,命其去把褚欢与褚若姐妹叫来。
陈氏拦不住他,只能随他去,随即命厨房传晚膳来给他用。
姐妹二人到时,端国公刚用完饭,坐着在饮茶。
“如果父亲是要问今天的事,我已经跟母亲解释过了,再没什么好说的。”
端国公胸腔里的怒火本已压下去大半,听了褚欢之言,火苗登时又高高地窜了起来。
“不要把为父当傻子糊弄!你什么心思我清楚得很!”
褚欢心中不平,但抿了抿唇,终究没敢出言顶撞。
端国公又道:“是不是上次处置得太轻了?你竟敢这般胡作非为,越来越过分!”
“老爷小声些,又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让外面的下人听了去,成什么样子?”陈氏先劝了劝丈夫,再看向两个女儿,“你们两人也是,就不能安分点?你们父亲办完公务,已经够累了,回来还要调解你们的冲突。”
褚若别过脸,不忿地撇了下嘴。
端国公见状瞪眼道:“撇什么嘴?你以为你就没错吗?既然没有大碍,就该让它过去,非要搅得上上下下都知道?我一再跟你们强调,一家人要以和为贵,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我是想以和为贵,是有些人屡屡闹事。”褚若两眼望着地,低声嘟囔道。
端国公又要骂人,陈氏抢先斥道:“你还敢强嘴?再这么着,出去给我跪着。”
褚若不言语了,褚欢看了眼上首的父母,软声说道:“爹娘别动气,女儿知错了,以后一定改。”
“知错就好。”陈氏看着她,颇感欣慰。
再瞅向褚若,眉心又拧了起来。
这死丫头,跟没长嘴一样,也不知道说句好话,要不怎么说还是欢儿懂事点呢。
等着看吧,就这牛脾气,去到婆家,有的是苦头吃。
以后受了委屈跑回娘家来哭诉,她都懒得搭理。
端国公深吸两口气,再度把怒气压下,挥手说道:“下去吧。”
“女儿告退。”
两人行过礼,退出了堂屋。
此时天色已黑,各处掌起了灯。
廊下的火光映在褚若身上,把她的脸孔与身形照得十分清晰。
走在后面一点的褚欢正想追上去,却见她掸了掸衣裳,突然站得笔直,稳稳地往院子里走去。
“你的脚没事?”褚欢大吃了一惊,三步并作两步地追赶上前,把她拽住,“你敢骗我?”
褚若轻蔑地回视过去,冷笑道:“骗你又怎么了?我就是喜欢耍着你玩儿,你不是自诩很聪明吗,怎么连我这点小伎俩都没有识破?”
她一面说一面拿眼睛绕着她上下扫视,挑衅意味十足。
“我瞧着,你也不过如此,纯纯就是个蠢钝如猪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