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暗巷发现了七具尸体,都是男子。”都尉老实作答。
司马清两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快!快带我去看!”说完,踉跄的往前走去,脚步凌乱。
众人不明所以,跟在他身后一同进了暗巷,刚踏入巷内,就闻见浓郁的血腥气,刺鼻极了,令人作呕。
地上横陈着七具尸体,被白布盖住,鲜红的血液浸湿白布,触目惊心。
“看看……在不在里头。”司马清整个人都懵了,只是抓着顾延韬的手问。
顾延韬读懂了他的意思,不敢耽误,一一掀开白布检查,每掀开一个,心就跟着揪了一下。
司马清不敢近看,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很快,七具尸体全部验完了,顾延韬抬眸:“太子,里面没有太子妃。”
司马清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死,他就有希望救谢渊,但是……他在哪呢?如此穷凶极恶之徒,连杀七名大内护卫,谢渊又怎么逃得掉。
“找!派人去找!封锁城门,务必把太子妃给本宫找回来!”司马清突然暴喝道,满腔愤恨。
顾延韬点头应道,“末将遵命!”
——
谢渊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他浑身疼痛难忍,勉强支撑起来坐起身,环顾一圈发现是间陌生屋子,他挣扎着爬下床。
打量屋子一圈,屋子并不华丽,除了简单摆设外,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条长凳和一个梳妆台,墙上挂着几幅字画,除此之外空荡荡的,似乎没人住过。
谢渊不禁蹙眉,这是谁的房间,他为何会在这。
“你醒了,怎么坐起来了,赶紧坐下!”来人温和的嗓音,和阴郁的气场让他一下就认出了,此人是司马麟。
“我,我怎么会在这?”谢渊虚弱的问。
“你遇到了劫匪,我刚好路过就救了你。”司马麟淡漠回答,语气平静如水。
“多谢。”谢渊嘴里道谢,心中却充满了盘算,暗巷偏僻,司马麟去那做什么,救了他又为何不送他入宫,反倒是拘在此处。
“天色已晚,我先回宫了。”谢渊虽然连站都十分费力,可直觉告诉他,司马麟不是什么好人,他不可以继续待下去。
“不再休息一会吗?你的身子真的很弱。”司马麟眯着狭长的丹凤眼,看着是好意提醒,语调中却没有感情。
“不必了,我得赶紧回去了。”谢渊说完就要走,司马麟也不拦阻,只是嘴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司马清一路至暗巷寻来,远远的看着屋外亮着灯,这里是父皇赐给皇兄的别苑,皇兄现在又住在宫中,照理说应该没人才对,可为何忽然灯火通明。
“这里搜过吗?”
顾延韬拿起地图研究了一会摇摇头,“没有,没有搜过。”
“进去搜——”
司马清话音未落便见到谢渊从屋中走了出来。
“殿下,您,您怎么来了?”谢渊一脸莫名的看着司马清。
“我怎么来了,这话不是该问你吗?你何时和皇兄走得这般近,亏我找了你一夜,你可真对得起我啊。”司马清再控制不住怒火,他昨日食不下咽,又担忧恐惧了一夜,这人竟然若无其事的从自己皇兄府院走出来,还衣衫不整。
“谢渊,你果然是个妖孽,就连皇兄这般清心寡欲的人,也逃不脱你的勾引。”
谢渊一时不知作何解释,只是苍白的说着。
“我没有。”
“你这迷惑皇族的妖孽,说,是谁派你来离间我们父兄感情的!”
面对司马清的质问,谢渊显得无所适从,他不知自己罪从何起,他只是去看大夫,然后遇到了贼人,醒来就在此别苑之中,他真的不明白到底哪错了。
可司马清不会给他想的时间,一把扯过谢渊的手腕,不知为何他的腰带没有系紧,衣衫一下滑了下去,微风一吹,谢渊才意识到他竟连里裤都没穿。
见此情状,司马清认定谢渊一定和司马麟睡过,怒火中烧,扬手打在谢渊脸上,“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枉我对你那样好,你居然……”
谢渊捂住脸,神色黯淡下来,低声道:“殿下息怒,我昨夜遇袭险些丧命,醒来便在此处,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司马清听了更加来气,一脚踢向谢渊胸膛。
“砰——”谢渊毫无防备的摔趴在地上,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血顺着口中流出,他昨日已被那些劫匪打过一顿,身上青紫一片,原本闷痛的胸口更加疼痛,如此一击,谢渊更是痛得难以呼吸,双手捂住肚子蜷缩成虾米。
“殿下,您饶了臣吧……臣不是故意的。”谢渊苦苦哀求,他根本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放肆!”司马清盛怒之下又踹了谢渊几脚,谢渊的伤势愈发严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你还装?你还敢狡辩!”司马清冷声呵斥。
谢渊却疼痛难忍,颤抖不止,身下已是一片血红溢出,“痛——好痛——我快痛——痛死了——”
这是谢渊第一次在司马清面前喊痛,皆因那种疼痛已经超出了他对痛的认知。
司马清怔愣半晌,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看到谢渊痛成这般模样,他只是轻轻踹了他一脚,并未用力,难道是他下手太狠了?
司马清立刻上前去查看,“谢渊——谢渊谢渊!你别装了,我都没用力。”
“咳咳——”谢渊咳嗽两声,鲜血顺着唇角流淌,“痛,真的好痛……”
听到这,司马清也不敢多想,俯身将谢渊从地上抱起,回到轿中,才发现谢渊身下的血越聚越多,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流淌,他从未见过这种汩汩直流的鲜血,就连谢渊肩膀受伤那次都没有这样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渊,谢渊你别睡啊,一会就回宫了。”
谢渊似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死死的抵住小腹,嘴里不停的喊:“痛……好痛……”
“快点!”司马清疯狂催促轿夫,“再快一点。”
司马清望着那汩汩直冒的鲜血,心头骤然一空,仿佛被抽走了一块,再填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