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伦·霍姆斯看向旬空:“艾曼努埃尔前辈说,你想借最初的勇者使用过的希望之剑?”
“是的,但他说这把神剑已经废了。”
“废倒是也没废,”瓦伦·霍姆斯欲言又止,长长叹了口气,“算了,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看看那把剑。”
一行人穿过大半个失落的卡拉杰,来到这座城市的中心。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却是一片断壁残垣。
从它仅剩的高大石柱,精美的雕刻,蒙尘的黄金和珠宝可以判断,这似乎曾是一栋豪华的城堡。
“这里是罗斯通帝国曾经的王宫。”瓦伦·霍姆斯简短地介绍了一下了,然后钻进这片废墟中。
越往废墟深处,坍塌越发严重,看起来似乎有什么力量从王宫的内部爆开,导致整座宫殿毁于一旦。
在废墟的最深处,房屋结构完全消失,四面墙壁只剩一点墙砖,而在地面上则插着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剑身不反射任何光亮,给人以死寂之感,就仿佛这把剑已经死了。
“这就是……希望之剑?”旬空忍不住发问。
光明神从来都是洁白或者金灿灿的,这种黑漆漆的配色怎么看都不像吧。
“这就是希望之剑。”看到旬空脸上的怀疑,瓦伦·霍姆斯不禁怅然道,“只不过它现在已经变成了黑暗属性。”
“被最初的勇者讨伐的恶龙在临死之前曾经诅咒勇者,勇者会死在这柄剑下。”
“最终这个诅咒应验了,就在这里,这柄剑刺入了勇者的心脏,杀死了勇者。从那之后这柄被遗弃在这里的希望之剑,就逐渐被黑暗沾染,直至今日,彻底变成了绝望之剑。”
“也许这把绝望之剑要比希望之剑的威力还要强大,但,由于他的剑身中蕴含的黑暗太多,哪怕黑暗生物亡灵都无法接近。”
“所以说是一把废也不为过,因为无人可以使用。”
“那个我有一个问题……”玛丽安忍不住发问,“你们不是说,教皇就是最初的勇者吗?希望之剑杀死了勇者,但是教皇还活着呀!”
“正是因为被刺破心脏的勇者死而复生,如今的希望大陆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提及刻在骨子里的往事,瓦伦·霍姆斯咬牙切齿道,“如果当初他死了,我们这个世界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玛丽安一哽。
“霍姆斯老先生,黑暗生物无法使用这柄绝望之剑,黑暗眷属呢?”旬空出声询问。
“什么黑暗眷属?”
“龙。”
“……这个世界还有龙?!”瓦伦·霍姆斯大惊。
从来没有离开卡拉杰的他,显然并不知道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
旬空微微一笑,侧头看向维塔·伊特纳:“亲爱的,试试如何?”
“你知道我是不会拒绝你的。”维塔·伊特纳被这句“亲爱的”钓得嘴角上扬,贴了贴伴侣的脸颊后,转身走向那柄绝望之剑。
瓦伦·霍姆斯大为震惊:“他是龙?!!!”
半截身体插进地砖中的绝望之剑似乎察觉到有人在靠近,周身散发出浓郁的黑暗力量。
隔得稍远的旬空几人,瞬间感到仿佛陷入泥沼中的窒息感。
而维塔·伊特纳的双翼展开,为身后的人挡住了蔓延的黑暗,然后伸手握住剑柄,用力向上拔。
手与剑柄接触的瞬间,这柄剑中沉淀了不知道几百年的黑暗,被源源不断的释放出来,尽数涌入维塔·伊特纳的身体中。
就在所有人不眨眼的盯着维塔·伊特纳的时候,另有逸散的黑暗之力涌入同为黑暗生物的伊莱身体中,在这股力量的侵蚀下,他身上的血肉在急速消退,指尖已然露出森森白骨。
旬空面色微变,让玛丽安赶紧带他离开,因为他察觉到剑身的黑暗之力中还蕴含着熟悉的毁灭力量。
这种力量对这片大陆上的任何生命来说都是致命的。
而亡灵天生就比其他生灵少了肉体,灵魂更容易受到毁灭力量的损伤。
等两人迅速离开之后,旬空转头看向维塔·伊特纳。
为了对抗这股力量,维塔·伊特纳的龙化非常严重。
尖锐而崎岖的双角自他头顶生出,红色的竖瞳拉的极长,肩膀和腰腹有鳞片覆盖,甚至还有粗壮的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
属于龙的低吼自废墟深处扩散,回荡在整个卡拉杰中。
忙忙碌碌的小人们惊讶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没过一会儿又重新忙碌了起来,他们如辛勤的工蚁一般不断建设着卡拉杰。
半死不活的亡灵法师聚集在一起,沉默着望向城市中心,仿佛葬礼上的哀悼者。
艾曼努埃尔拨开这群亡灵法师,走到最前端,叹息道:“伙计们,有人拔出了绝望之剑。”
锵——
扎根在这早该毁灭了的城市中的长剑出鞘的刹那,整个卡拉杰剧烈颤抖,暗淡的剑身之上有华光闪现。
随着一声嗡鸣,绝望之剑“活”了过来。
随即化为一道黑色的流光,没入维塔·伊特纳的身体中,而在他的胸前缓缓浮现逆十字架。
“维塔?”旬空试探着唤了一声维塔·伊特纳的名字,不出意料并没有得到回应。
那人,不,应该说那条龙现在正死死盯着他,只剩下亲近伴侣的本能。
旬空叹了口气,对瓦伦·霍姆斯说:“你也离开这里,也别让其他人过来,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瓦伦·霍姆斯目光十分复杂,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旬空走上前,踮起脚尖拍了拍维塔·伊特纳的脸侧,无奈道:“你这家伙,每次动用黑暗之力都会失控,是不是故意的?”
恶龙茫然地歪了歪脑袋,迫不及待的叼着伴侣亲了又亲,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
旬空被迫仰头承受亲吻,却感觉到有陌生的冰凉触感,探进衣袍中,缓缓向上攀爬:“唔,等一下,团子还……”
龙爪探入他的衣袖中,从里面勾出来了一只白色的毛茸茸小鸟,然后随手把它往外一丢。
无辜的系统直接从废墟飞到了外面,然后一头扎在地上。
半晌它才头晕脑胀地爬起来,愤愤地捶了捶地面:“呸!讨厌的心机恶龙!!!”
徘徊在外面的玛丽安把它捡起来,捧在掌心中戳了戳:“小家伙你也出来了?他们俩在里面搞什么呢,打算多久出来?”
团子在她掌心里踩了三下。
“三小时?”玛丽安张大了嘴巴,“难道是……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