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被后世命名为“千年水路”的工程在大晨还处于萌芽探索阶段。
哪怕如今身处其中有点儿眼界的朝臣都知道史书上必然会记上一笔,也没想到影响会有那么深远。
此时大晨的政治中心京城,上到官员下到百姓都在忙活着庆祝百花节。
“这是什么时候有的节日?离开京城几年,总觉得回来后发生了太多太多变化。”
李山难得约了过去的友人,如今在大理寺当值的明玉出来吃饭。
他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簪花的百姓,十分惊讶,同时还在路边买了一盆花期在冬天即将枯萎的仙客来。
“嗐,你走了没多久,一个小镇上有位擅长养花的工匠,千里迢迢往京城送了一盆他毕生心血养出的牡丹花,刚好马上又要到真正泰山王的寿辰,他最喜欢牡丹花。陛下就想帮那个小镇的花农一把,为他们打出名气。于是特意选了个日子邀请朝臣去宫里一起赏花。上行下效,京城渐渐就有了在泰山王寿辰那日赏花的风气。”
明玉的这番话让李山从久远的记忆里翻出了些什么,但如今故人已逝,他也无从求证,只好在心里问道:“黄兄,这里面是否有你的手笔?如果有,我真的敬佩你!哪怕没有做官了,你也没有虚度时光。”
看到李山走神,明玉拿手在他跟前晃了晃:“李兄?在想什么?”
李山回过神笑了笑,对着明玉说:“没什么。明兄这几年倒是变化不大,什么时候把你家孩子带出来跟我家那三个调皮鬼玩玩儿。”
“哈哈哈哈,好啊,到时候我可要带上我那不省心的外甥一起,还望李兄莫要见怪。”
明玉笑着回答。
他的外甥就是娄玉茗,李山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这层关系,不由得感叹京城姻亲的错综复杂。
突然,前方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他二人条件反射的抬了抬头往声音来源处望去。
只见是一顶规格华丽的轿子向这边走来,轿子旁边的下人们在驱赶道路两侧的摊贩将位置让大点儿。
不一会儿就清出了宽敞的路,李山和明玉也往旁边让了让。
谁知轿子在二人跟前停了下来,里面传出一道略带沙哑的女音。
“李大人,这仙客来虽美,但已然快要枯萎,等不到它的春天了。不妨试试这即将热烈绽放的垂丝海棠?”
明玉听到这句话,略带八卦的盯了李山一眼,但轿子上没有任何标记,估计是怕被人认出来。
“就算它谢了,明年也还会再开。”
李山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一时没反应过来,抱紧了怀里这盆他一眼相中的仙客来。
“花有重开日,这人嘛……”
女人紧接着又说道。
这下李山终于明白轿子里的女人是冲着什么来的了,十分不悦的说道:“这位姑娘或是夫人?我希望您能明白什么是尊重。”
女人似乎是没想到李山如此不给面子,沉默了半天才说了句:“是我唐突了。”
然后对着轿夫嘱咐了一句:“走吧。”
明玉拍了拍李山肩膀,他清楚自己这位友人对其夫人的感情,所以从未劝过。
但不论是他还是其他人,都认为再过几年李山还是会再娶的,他已经算是难得痴情的男子了。
李山不想和其他人解释他怕是不会再娶了,因为他不会再次遇见他的妻子阮秋。
他对阮秋的感情并未随着时间而淡去,反而现在翻阅着以前和她往来的信件,研究着她编撰的那部分医书,阅读着她随便写的东西,常常都会在其中发现一个不一样的阮秋,在这些阮秋留下的心血中,他反复爱上了这个可爱又可敬的女士。
如今李山回忆阮秋时喜欢用“女士”这个词去称呼她,有时还会后悔,阮秋在的时候光顾着喊“夫人”去了,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那是他妻子,忘了还有许多有趣的称呼。
从自己思绪中抽离,李山又开始和明玉聊起了京城这几年的变化。
那时一起中进士的王家父子犯了错,早已被发配到不同的偏远之地,也多亏了景元帝不是那寡情的皇帝,不然说不定罢官都是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