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后,容媚紧盯着姜紫宁的眼睛,她心里清楚对方未必会完全信任自己所说的一切,因此继续解释着。
原来如此,姜紫宁至此终于洞悉了容媚一反常态的缘由所在。
念及她今日救下了母亲,姜紫宁心中对其敌意大减,遂温言宽慰道:“且放宽心罢,阿寒与容景二人自会妥善筹谋应对之策。”
听闻此言,容媚稍稍心安,应声道:“那便甚好。”
然而此刻,长公主更担心的是皇上的安危。
只见她紧紧攥住姜紫宁的臂膀,急切追问道:“紫宁啊,当下外头究竟是何种局势?”
姜紫宁安抚地拍了拍长公主的手,而后缓声回应道:“母亲无需忧虑,如今外边局面已然得到有效掌控。”稍作停顿,她看了一眼容媚,又继续言道:“那皇后及其同党,业已尽数落入法网,皆被圣上羁押于天牢之中,只待后续处置发落。”
然而,她的话语并未在容媚心中激起过多波澜,对于母后与两位皇兄的结局,容媚其实早已心知肚明。
\"唉......\"长公主轻启朱唇,悠悠地叹息一声,提及皇后时,美丽的面容上流露出些许惋惜之色,\"我往昔一直认为皇后乃是个与世无争、安分守己之人,着实未曾料到她竟拥有如此胆量,竟敢布下这般惊天大局。\"
多年来,尽管长公主与皇后之间关系疏远,但毕竟同在宫廷之中,多少还是存有几分情谊。如今听闻皇后落得如此下场,心中难免感慨万千。
反倒是一旁的姜紫宁对皇后的所作所为表现出一定程度的理解,只见她蛾眉微蹙,轻声说道:\"皇后虽身居高位,贵为一国之母,但却始终未能走入皇上的心间。置身于这清冷孤寂、犹如牢笼般的深宫内苑,日复一日地消磨时光,想必她也总得寻些事物作为精神支柱,方能勉强支撑自己继续存活下去吧。\"
姜紫宁这番言辞一出,容媚不禁将目光投向她,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情愫。
就在这一刻,容媚仿佛醍醐灌顶一般,终于洞悉到自身与姜紫宁之间存在的差距究竟何在。
“或许吧。”长公主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在这深宫内院之中,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执念,若没有这些执念支撑着,又怎能熬过那漫长且重复单调的日子呢?她自己如此,居于凤位的皇后亦复如此。
此刻,天牢里一片嘈杂喧闹,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只见苏灵玉和冯晓清两人也身陷囹圄,被一同抓捕至此。整个场面乱成一团,而其中尤以苏灵玉最为闹腾不休。自从进入这天牢以来,她就未曾停止过哭闹与撒泼。
一旁的容庭终于忍无可忍,他怒目圆睁,扬起手掌,狠狠地朝着苏灵玉那张娇俏的脸蛋扇去。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苏灵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晕头转向,瞬间止住了哭声。
“你若是胆敢再在此地啼哭不止,休怪本皇子无情!信不信就算父皇尚未降下斩首旨意,我也会先取了你这条小命。”容庭满脸怒气,恶狠狠地瞪着苏灵玉警告道。
受到惊吓的苏灵玉浑身一颤,立刻紧闭双唇,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然而,原本在太和殿上连连跪地求饶、哭得稀里哗啦的容封,此时进入大牢后反倒出奇地安静。就在众人皆沉默不语之际,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都已然沦为这阶下之囚了,还在这里耀武扬威个什么劲儿?也不想想此地的每一个人,究竟是谁将大家牵连至此的。”
听到这话,容庭猛地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容封,厉声质问:“阿封,你这话到底是何意?”
容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大皇兄,我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还不清楚吗?这么多年来,咱们兄弟三人之间的明争暗斗,那可真是屡见不鲜,早已成为一种常态了。然而,让我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大皇兄您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妄图逼宫谋反!要知道,原本咱们的外祖父在北方那一带,堪称是名副其实的一方霸主,过着安稳自在、怡然自得的日子;而咱们的母后,身为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更是受到万民敬仰,尽享荣华富贵,这一生本应是风光无限。可惜呀,就因为您这不切实际的野心,所有的美好都化为乌有,烟消云散了。大皇兄,面对这样的结局,您的良心真能过得去吗?”
听到这话,容庭顿时怒不可遏,他瞪大双眼,气愤地质问道:“休要在此胡言乱语,蛊惑人心!刚才在祭台之上,父皇当面询问众人应当如何抉择时,你为何不挺身而出,坚定地选择保护父皇呢?如今事已至此,你选错了道路,犯下如此大错,又岂能怪罪他人?”
容庭心中暗想,虽说自己此次行动以失败告终,但至少自己还有胆量直面生死,不像容封这般,像个随风倒的墙头草,哪边有利就往哪边靠。
对于容封这种反复无常、毫无立场的行径,他实在是打心眼里瞧不起。
“你......”容封满脸怒容地指向容庭,嘴唇颤抖着刚要开口反驳,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怒喝,瞬间将容封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生生截断。
“够了!”
只见皇后正一脸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她那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面色更是铁青得吓人。
皇后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着,她用手指着容封和容庭两人,声音尖锐而又带着一丝绝望地喊道:“都已经到了脑袋快要搬家的时候了,你们兄弟二人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斗嘴!看来皇上说得一点儿也没错,本宫这一辈子最大的悲剧就是生下了你们这几个毫无作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