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已经转移到处置室了！”
秀一一到达病房站，护士们急切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听起来甚至像惨叫，但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刚刚做了某种侵入性处置的患者血压正在下降，不是吗？
即使不是医疗事故，也难免会想到这与处置有关。
“处置室。知道了。安达，你先去看一下情况。我马上就来。”
“哦，好的！”
安达停止搀扶秀一，立即朝处置室跑去。
幸运的是，目前还不需要心肺复苏，也就是说还没有到心脏骤停的情况。但毕竟处置室里应该有个医生才对。
笃笃。
笃笃。
秀一先让大勋过去后，生气地敲了敲拐杖。
[现在是不是该比这更快了？练习是不是太懒了？]
‘吵死了，你这逼。对腿不方便的人说这种话合适吗？’
[生气的话会变快，所以说了一下。果然速度大约提高了11%。]
‘啊。’
速度越来越快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也可以说是多亏了仲景。
因为生气后速度确实提上来了。
“嗯。”
到达处置室时，患者已经被转移到了病床上。
先到的安达拿着插管，一副是不是要插管的表情，但怎么看他一个人也不可能把管子正确地插入喉咙。
如果他能做到，那才更奇怪呢。
三月第一周的实习医生就插管，要是做到了，说不定会传出比秀一还厉害的传闻。
[看看血压。安达现在一点忙都帮不上。去年的秀一也比他强。]
‘那个？’
[别在意了。学着秀一的语气说话。]
‘呃。’
不知怎么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人越来越生气的能力却在提高。
不，诊断能力也确实提高了。
不管怎样，秀一听取了仲景的意见，看向患者的血压。
‘血压90\/55……和刚才接到通知时一样。’
[心率竟然达到了136次。太快了。]
相比之下，体温和呼吸频率是正常的。
对某些人来说，这可能只是普通的线索。
但对有仲景在身边的秀一来说，可能并非如此。
因此，秀一再次将血压数值牢记在脑海中，走向患者。
不知何时，他手里拿着听诊器，是为了在紧急检查之前再发现一些情况。
‘呼吸……很粗。像是什么情况？’
[正在分析。]
‘要多久？’
[现在已经完成了。根据秀一获取的例听诊数据进行分析，结果显示患者右肺下叶有浊音，原因可能是肺水肿，可能性为98%。]
‘不是肺炎吗？’
[肺炎的可能性也有0.9%左右，但考虑到血压数值中呼吸频率和体温正常，这是可以忽略的数值。]
‘是这样啊。听你这么说，确实。’
医学是一门需要综合思考的学科。
不能只依赖一个线索，而是要考虑到全部情况。
仲景通过这段时间的练习提高了相当的能力，同时秀一也接受了训练，所以能得出相同的结论。
‘肺水肿。那么原因是什么？’
[首先，不太可能是肾脏组织检查部位的出血。]
‘应该是吧。伤口部位太干净了。’
秀一查看了一下护士用力按压的检查部位，以防万一，然后摇了摇头。
那里只是很干净。
只有一个针孔，没有任何渗出。
甚至连肿胀的痕迹都没有。
‘而且出血也不容易引起肺水肿。’
[那么……]
仲景想起了患者的心率。
每分钟竟然达到132次。
几乎是正常速度的两倍。
‘血出得不多，血流也不缺乏，为什么心跳这么快呢？’
[心脏功能……可能本身有问题。请求进行心电图检查。]
‘好的。’
这时，病房里叫来的放射科医生推着便携式x光机走了进来。
本来应该先进行这个检查的。
不管怎样，胸部x光能提供很多信息。
但对现在的秀一和仲景来说不是这样。
他们不是已经得出了肺水肿的结论吗？
只带着现代医生轻视的听诊器。
而且还想到了更紧急的检查。
“等等！稍等一下！”
于是秀一先拦住了放射科医生，然后拍了拍旁边实习生的肩膀。
“老师，马上做心电图。病房站有，马上拿过来。就在旁边。”
“啊……好的！”
实习生的烦恼并没有持续太久。
虽然放射科医生满脸不高兴。
但他也只能乖乖地出去了。
相比之下，秀一是主流。
在医学上的对错之前，听这个人的话比较好。
咕噜噜。
于是实习生立即从旁边的通道拿来了心电图机。
秀一如果腿完好的话，肯定会自己去拿，他非常着急，所以齐心协力地开始将心电图机的导联贴在患者身上。
视线一直固定在心电图显示器上。
“该死。”
当所有导联连接好，显示器上出现完整的心电图时，秀一嘴里骂出了脏话。
[V4、V5、V6导联的t波倒置。]
因为秀一能立刻明白仲景的话意味着什么。
‘心肌病变……是梗死吗？’
[梗死的可能性也有，但概率降低了。要考虑患者的年龄和基础疾病。]
因为情况非常紧急，仲景也来不及调侃，只是提出了意见。
秀一也基于这个意见急于提出其他意见。
因为是心脏，而不是其他器官。
‘基础疾病……’
[只有红斑狼疮。没有糖尿病、高血压。]
如果这个患者已经40多岁，或者有糖尿病、高血压，那么当然应该把梗死列为首要怀疑对象。
但秀一眼前的患者现在才23岁。
一点也不胖。
反而可以用健壮来形容。
“先做心脏超声！有超声仪吧？病房里！”
“啊，好的！要去拿吗？”
“好的。那个……技师，对不起！请再等一会儿！”
“不，不。没关系。好的。”
刚才还满脸不满的放射科医生。
但看到心电图图像不正常后，就再也无法那样了。
“还有，抽血检查！先做基本的血常规！还有cK、cK - mb、tnI……还有bNp。”
“好的，老师！”
即使有不满，也不是能表现出来的氛围。
处置室里简直像战场一样，忙得不可开交。
在这中间指挥一切的秀一，作为刚满两年资历的人，看起来太熟练了。
‘果然……这个人……’
安达像看着神明一样看着秀一。
在此期间，护士抽了一些血，实习生拿着超声仪出现了。
“好的，教授。现在先做超声检查。”
“嗯嗯！马上就来！”
“好的。”
秀一趁着有空，挂断了给申贤打的电话，拿起了超声仪。
然后立即挤出凝胶，放在患者的心脏部位。
咚。
咚。
于是不知为何，看起来无力的心脏露了出来。
不只是感觉，心脏跳动的样子确实有点奇怪。
‘整体运动减弱。’
[分析结果显示没有明显运动减弱的部位。]
‘果然没有符合梗死的表现。那么心输出量是多少？’
[超声仪配备的cpU功能明显比仲景差。需要等待。]
‘你在这种情况下也……啊，哎呀。’
患者的心输出功能是15%。
可以说是明显的心脏功能衰竭的数值。
多亏了年轻，才能维持到这个程度。
否则，现在可能已经没气了。
‘心电图异常，超声心动图上心脏运动减弱，梗死可能性降低。’
[最近没有头部撞击，没有嗜铬细胞瘤，也没有脑出血。]
‘那么……’
[可以怀疑应激性心肌病。]
仲景根据从处置室开始积累的证据，给出了最合理的诊断名称。
首先，确定血压下降的原因不是肾脏组织检查导致的出血，而是引起肺水肿的心脏原因。
通过心电图、患者的基础疾病、超声表现等，确定心脏功能衰竭不是梗死而是其他原因，即应激性心肌病的结论。
“该死。”
对秀一来说，这是只能骂脏话的情况。
应激性心肌病，光听名字可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像现在这样心肌功能下降的情况下，是有很大死亡可能性的疾病。
“先……上多巴胺！马上送到心血管重症监护室！安达！你联系申主任！说要去重症监护室！”
“好的，好的！那，但是病名怎么传达……”
“应激性心肌病，EF 15%这样传达！他会马上赶来的！”
“好的！”
“好了好了。先下去！血液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秀一一边挥舞着拐杖，一边推着病床问道。
实习生和护士们也是齐心协力，其中一个转过头朝秀一喊道。
“好的！那个……其他都没事，但是包括cK在内的心肌酶都升高了！”
“那是当然的。其他的呢？”
不是心肌病变吗？
心脏肌肉正在受损，里面的酶流到血液中被检测到，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啊，肝功能下降了！ASt\/ALt是2022、2617！”
“啊。这真的……”
心脏功能下降就是这么可怕。
好好的成年男性肺部积水。
肝脏进入坏死状态。
如果这种状态再持续下去，很明显会因多器官衰竭而死亡。
[基于目前情况分析最佳治疗方法。暂时无法对话。]
意识到严重性的仲景直接进入了分析模式。
秀一对这样的仲景连句感谢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推着病床。
“哦，怎么……怎么会这样？”
在见到申贤之前，他根本没开口。
“患者血压下降……检查发现有肺水肿，认为是心脏原因，做的心电图显示V4到V6导联t波下降，怀疑有应激性心肌病的可能。心脏超声也显示有相应表现，所以上了多巴胺下来了。”
“啊。”
申贤觉得这样的诊断流程对一个两年资历的住院医生来说可能吗？
听到求救赶来的李贤忠也有同样的想法。
‘真的很可惜。’
如果腿没事的话，就会被心血管内科抢走了。
李贤忠好不容易从秀一的腿上移开视线，然后与秀一对视。
“那么计划呢？继续用多巴胺观察吗？”
他不是为了测试什么，而是真的好奇秀一的想法才问这个问题。
当然，秀一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
‘喂，还没好吗？’
因为仲景还没动静。
‘喂喂。’
[1分钟。就等1分钟。不想好好听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