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尘找到老巫商量部落搬迁之事,当他说出先带一批人搬迁,剩下的老弱伤员等天气缓和、伤势稳定后再搬过去的计划时,老巫却提出一起搬的建议,这让陆远尘十分不解。
待听到老巫要求一起搬的理由后,陆远尘沉默了。原来在其他部落,像这些重伤员基本难以存活。在一些邪恶部落,甚至会直接舍弃不管;即便好点的部落,把他们带回部落也只是等死。就算是部落的巫,通常也不会全力治疗。因为巫施展巫术依靠灵魂之力,他们修炼的也是灵魂之力。若没有强大的灵魂之力加持,即便知晓巫术咒语,也无法施展。所以除了战斗时,部落巫会根据情况施展一次大规模加持战力的巫术外,基本不会施展大规模巫术,尤其是对伤势过重的战士,原因竟是怕浪费巫力,实际也就是灵魂力。
更重要的是,灵魂力对巫的进阶提升至关重要,正常情况下,他们都不会随意浪费。即便一些大部落的巫,也大多如此,除非是部落里极为特殊、重要的人物。像汉部落这样谁都不想放弃伤员的,只是个特殊例子。
另一个原因是,原始世界懂医疗的只有巫,而部落里只能有一个巫。巫在部落中的身份最为高贵,即便首领也要靠后。所以一旦需要治疗的人增多,一个巫就算想救也力不从心。汉部落能留下这些伤员,一是李悦柔心地善良,愿意耗费灵魂力救治;二是陆远尘推广的草药和正骨包扎治疗法,就像最初那名“伤员”,陆远尘为其包扎后使用了三七,如今部落战士还有外出随身携带三七草药的习惯。
而汉部落一旦决定搬迁,无论搬到哪里,神必须前往,神去巫也不可能留下。一旦将这些伤员留下,就会让他们产生被抛弃的感觉。
“那就不能让神和巫先留下?”陆远尘沉默良久,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可以,如果神和巫不跟着,那就不算部落搬迁;再说先搬过去的肯定是强壮的战士,这些战士都走了,谁来保护巫?”听到老巫的话,陆远尘又陷入沉默,“是啊,如果把强壮的战士都带走,谁来保护巫?”陆远尘思索间陷入两难境地。巫虽有一定战斗能力,但毕竟不是负责战斗的,而且谁能保证不会有其他意外。把强壮战士分成两半?那也不现实,本来战力就不足,分开力量就更显单薄了。再说部落最终是要全部迁至新驻地的。如果将强壮战士分开,新驻地如何发展?在许多事情上都会遇到难以想象的困难。不说别的,就说陆远尘打算的开荒耕种,就是个难以绕开的难题。说到底还是人少的问题。
“那就全搬。”陆远尘最终做出全部搬迁的决定。“不过我们要提前做些安排,确保那些伤员在搬迁途中不出意外。”陆远尘最后补充道,随后便开始安排后续事宜。老巫继续协助母亲关注伤员伤势,同时统计物资,该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的就地消耗,实在不行就毁掉。
次日
陆远尘安排人制作担架。这些人自然不会做,甚至都没听说过担架,最后还是陆远尘示范了几次,他们才勉强用树枝和绳子做出了一些。为保证有充足的坐骑,陆远尘又从西山找来一些会驯马的人,和他一起驯了几十匹羊头独角马。
时光匆匆,这一忙又是五天。该准备的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在搬迁前只差一个祭祀仪式,这也是这个世界的惯例,陆远尘虽觉醒前世记忆,但也不想破例。
祭祀定在午时。西山的人都被大嘴和壮妮子带回部落,一时间部落热闹非凡。原本二十多人的部落,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在这小小的地方,可谓人声鼎沸。
只是午时将近,众人却不见陆远尘的身影。
“哎!我说行不行啊?”说话的正是陆远尘。原来随着西山的人回到部落,金羽也回到了部落的后山巢穴,里面还多了一只小雕,正是金羽的幼崽。大战前,小雕一直跟着小小,大战开始后,小小将小雕还给金羽,此前也不知金羽将小雕藏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出现。
“我又不是你们的神,我去干嘛?”金羽不愿参加祭祀,它认为自己并非汉部落的神。
“哎呀!你不知道部落里的人都称呼你为雕神吗?”陆远尘劝道。
“那是他们要叫的,与我何干。”金羽依旧不近人情,让陆远尘很是无语。
“哎,我说就当帮帮忙呗。你去了能享受祭品,部落里也能多几个巫腾战士,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每次祭祀惯例都会增加几名巫腾战士,即便此次是为搬迁祭祀,非一年一度的冬季祭祀,但按惯例也可行。普通战士进阶巫腾战士,除自身身体素质原因外,很大程度取决于神的力量多寡。就像汉部落第一次祭祀,只出了两名巫腾战士,一是部落人数少,符合进阶条件的人少;二是小虎也是刚进阶。
正因如此,陆远尘才厚着脸皮来求金羽,想借助金羽的力量让部落多几个巫腾战士。整个原始世界恐怕也只有他敢这么做,其他地方,哪怕超级部落也不敢,想都不敢想。
陆远尘有此想法,一是想快速提升部落实力,二是考虑到此次搬迁。搬迁路途遥远,谁都不敢保证途中不会有意外,何况还要带众多重度伤员,这无疑增加了许多不确定性。
“你以为那么简单?神需要和巫有契约,通过巫才能让普通战士进阶巫腾战士。和我有契约的只有你,你又不是巫,就算我去了也没用。”金羽的话让陆远尘一阵无语,他心里暗自腹诽:你知道我不是巫,当初干嘛和我签契约?
“要不你和我母亲或老巫签订契约?”陆远尘仍不死心。
“不可能,神只有一次签契约的机会。”金羽拒绝道。
“不能取消吗?”
“不能。”
听到金羽的话,陆远尘又是一阵无语,心中不停腹诽:你说你当时干嘛非要和我签契约呢?但无论他如何腹诽,都无济于事。
忽然,陆远尘灵光一闪,说道:“你说我给你和老巫当翻译怎么样?这样你就可以通过老巫的手,帮战士进阶了。”
“什么叫翻译?”金羽疑惑道。陆远尘这才想起这个世界还没有“翻译”这个词,解释道:“就是我把老巫的意思传达给你,再把你的意思传达给老巫,这不就可以了?”
“这样也行?”金羽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陆远尘,这让陆远尘很不自在,习惯性地摸起了鼻子。
“这,应该行吧?”陆远尘也有些不确定。
“应该,应该行吧!”金羽同样不太确定。
其实祭祀后让战士进阶巫腾战士,关键在于神和巫要有极大的默契,否则很难成功。比如巫念完咒语,因契约关系,能很快通过精神与神沟通,让神知晓巫的想法;同理,神要通过巫将力量转嫁给战士时,助战士进阶巫腾战士,也需要巫能迅速理解神的意思。整个过程每个环节都必须达到完美默契,否则就会失败。
经过一番沟通,金羽最终答应了陆远尘,两人又对后续细节进行完善,随后一同前往部落的祭台。此时距离午时,也只剩下不到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