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腿脚不方便,怎么去?”何文渊大声反驳。
她怎么好意思说么要求一个老人家,不怕天打雷劈吗?
陆思简:“哦,你倒是健步如飞的,你去看望过我几次?”
答案当然是一次都没有。
【这群人口口声声说关心我,其实一个个跑得飞快,恨不得别来沾边。】
【既然如此,那就避着我点啊,毕竟表演关心也没见得演技多好,何必勉强?】
何文渊脸色难看,她凭什么要自己去看望她?
再说了,一个植物人残废,他去看都会嫌晦气的程度。
另一桌,赵珂掩饰性地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陆思简出事前,他们几个已经跟在楼宵身边开始搞投资,对楼宵的这个未婚妻,都说是当做亲妹妹看待。
得知她出事的时候,赵珂也唏嘘过,可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时间不停地推着人往前走,三年后,陆思简苏醒过来的消息,已经不会让他们几个兄弟感到任何的开心。
相反,他的第一反应是觉得麻烦。
宵哥如今的权势地位和三年前不可同日而语,而陆思简却仗着一纸婚约就要绑定楼宵终身,这如何能不让他着急?
他说句不好听的,陆思简受了那么重的伤,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都搞不清楚,万一以后生不了孩子,岂不是会拖累宵哥一辈子?
察觉到旁边陆令柏的视线扫过来,赵珂轻咳了声,“令柏你知道的,我们确实都很忙。”
陆令柏下意识地点了下头,旋即又皱眉。
他只是脚踝骨折,大家虽然忙,但陆续都到陆家去探望过他。
可妹妹在医院做了两个多月的复健,前去探望的人却寥寥无几。
赵珂看了一眼坐在桌子首端的陆令均,又想起他那天的偏袒。
“其实有你们一家人宠着她陪着她,还有宵哥对她那么上心,根本不需要我们去看望……”
陆令柏脸上的表情忽然凝滞住了。
陪着她吗?只有他知道,其实没有的。
陆家每个人都很忙,不管当初如何悲痛欲绝,三年时间过去,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新生活。
父亲常年坐镇欧洲的海外总部,一年到头都难得见一面;大哥在国外也是忙得抽不开身。
弟弟陆令宸爆红后行程排到年末,连他都只能在网上关注对方的信息。
他们都行色匆匆,关切两句,来了又要走。
就连自己,也是宁愿在公司加班,也不肯回家。
他忽然想起盛云朝那句质问,又想起谢清澜那句不合格,心脏像是被一张大网罩住,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何老太太沉下了脸:“我们虽然没取看望你,但我辛辛苦苦替你去庙里烧香祈福了。”
难道这不比去医院看望更有诚心?
陆思简微笑:“原来我能好得这么快,是因为四姑奶奶您替我祈福了啊。”
何老太太:“那当然,如果不是我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你哪能醒过来。”
陆思简把手伸到何老太太面前。
何老太太有些不悦:“你干什么?”
从前的陆思简,哪里敢在她面前这样放肆?
孙子说得一点没错,她病了一场,仗着救了人,就开始拿乔,想骑到楼宵头上。
这样的女人怎么配进楼家的门,等楼宵回来,她一定要狠狠吿一状!
“平安符呢?”陆思简一脸的茫然,“祈福的话,应该替我求了挺多平安符护身符之类的啊,难道没有吗?”
【老太太好歹你也装装样子啊,这么硬往脸上贴金,不嫌脸疼得慌吗?】
【以前就喜欢在楼宵面前给我画大饼,许诺又是送祖传的玉佩又是送开光的翡翠,实际好处毛都没有。】
【也就楼宵脑子不清楚吃你画的饼,我可不吃。】
何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好一会儿才说,“你着什么急,我本来打算晚点再给你。”
顿了顿又说,“你可能不懂,像你这样直接伸手讨要平安符的,是会影响我们家运气的,不过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那我不要了。”陆思简从善如流,马上放下了手。
何老太太有些得意,自己吃的盐比她吃的米还多,还怕拿捏不了她?
陆思简:“毕竟我要是拿了你的平安符,万一明天你们家股价跳水,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她开了个玩笑。
明明她脸上带笑声音温柔,可坐在主桌上的何家人都纷纷变了脸色,觉得这句话有些触霉头。
“好哇,陆思简你这是在诅咒我们!”何文渊抓到错处,立马跳出来了,“我奶奶不过说你两句,你至于这么言语打击报复吗?”
陆思简心平气和:“我只是打个比方,明天你家股价不可能跳水的。”
何文渊气昏了头:“……如果真跳水了怎么办?”
陆思简诧异地看着他,“都成年人了你有点分辨力好不好,明天周末股市不开市。”
何文渊:“……”
“以前倒是没听说过,楼宵的这位未婚妻这样伶牙俐齿。”何志龙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他是何文渊的父亲,何文渊上头有三个姐姐,这个儿子来之不易,一家子恨不能宠上天。
不然也不至于养成何文渊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
如今看儿子被怼得脸色铁青,做老子的按捺不住了。
他抬头看着陆令均,“令均,你怎么看?”
他的意思是,长兄如父,陆令均应该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妹妹。
陆令均端起分酒器,倒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阿简身体不太好,我代她赔个不是,希望伯父见谅。”
他作为晚辈,连喝三杯白酒,何志龙的脸色才稍稍好转一点。
座上的众人也纷纷打圆场,看向陆令均的眼神倒是充满了欣赏。
其实以陆家如今的地位,哪怕不把何家看在眼里也正常。
陆令均倒是挺谦虚,对大家都客客气气,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浮躁。
有人打趣道,“听说陆总把妹妹看得跟眼珠子一样,今天一见还真是如此。”
就是这个妹妹,倒是格外地不懂事,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陆廷以前很看重这个女儿,恨不能宠上天,对儿子反而态度冷淡,今天看来果然还是儿子才靠得住。
众人热络了不少,纷纷跟陆令均敬酒,正好借此拉近关系。
沐凉月远远看着,有些神思不属,她有点担心陆令均,毕竟他以前就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