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匀都,正巧是傍晚六点,陆婉晴的专车一路将林凡送到江边镇外。
林凡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生活成长的小镇,目光恍然,即便他现在已经南北共尊,真的到了这里,他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林先生,需要我们陪您一起去吗?”
陆婉晴观察着林凡的表情,良久之后,她这才小心翼翼开口。
林凡从思绪中回神,随即摇头道:“不用了!”
“与其以现在的身份见我爸妈,我更喜欢以一个儿子、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跟他们好好坐下来,谈谈心,吃吃饭!”
“你们走吧,现在还不是你们出现的时机!”
说完,林凡推门下车,陆婉晴也不敢逗留,立马吩咐司机离开了这里。
林凡穿过小镇道路,走过一家家熟悉的店铺,邻里,最终来到了自家的平房外。
两周之前,那破败的砖墙、狼藉的地面,早已不复存在,成堆的垃圾更是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崭新的砖墙,整个院子重新种满绿植,充满了勃勃生机。
那个熟悉的家,好像又回来了!
院落内,灯火通明,大门敞开,林凡能够看到,内里添置了许多新的家具,再不像之前那般一贫如洗。
林凡知道,这是因为林尽忠恢复了工作,加上徐家的巨额赔偿,才让这个家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之时,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道惊疑声。
“小凡?”
林凡随之回头,只见一个身着白衬衫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他身后。
男子两鬓微白,但面上却是红光饱满,双目炯炯,带着文人墨客的书香气息。
是林尽忠!
相比起从赤冥狱回来当天,林尽忠褪去了疲惫和颓丧,又重新恢复了精气神,这才是林凡印象中那个教书育人的父亲。
“爸!”
林凡低低地喊了一声。
这一次,林尽忠却不像之前那样,对林凡冷言冷语,反倒是有些目光复杂地看着林凡。
半晌之后,他似乎是解开了什么心结,眼中现出一抹柔和。
“进屋吧,在外面站着做什么?”
听得这句话,饶是以林凡的心性之坚韧,都是止不住鼻头一酸。
林尽忠,居然主动邀他进屋?
“爸?”
“你愿意原谅我了吗?”
林尽忠对此,却是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摆了摆手。
“既然都回家了,还提这个做什么?”
“先进屋去看看你妈,晚点小悦要带几个朋友来家里,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已经有五年,我们一家四口没有在一起吃饭了吧?”
林尽忠轻声呢喃,似乎在回忆往昔时光。
林凡却是心头一颤,他可以确信,林尽忠并不知道自己威震贵省的事情。
而林尽忠却是现在叫他进门,这表明,林尽忠仍旧念及父子之情,一直都没有舍弃他这个儿子。
他本以为,要自己亮明身份,打出底牌,林尽忠才会让他回这个家,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了。
这一瞬,林凡有些喜出望外,赶忙点了点头。
“好,好!”
他跟着林尽忠走进家门,看着那一个个熟悉的房间格局,林凡恍如隔世,一段段儿时的记忆涌上心头。
是啊,这里才是他的家,在他心中,就算是仙宫琼楼,宫廷豪宅,也及不上这里半分。
“我去厨房弄菜,你妈在顶楼阳台休息,你去看看她!”
林尽忠指了指楼上。
“我和悦悦一直没告诉她你回匀都的事情,她这段时间一直念叨你,如果你突然出现,她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林凡随之点头,便是向着二楼走去。
平房的二楼,是个露天大平层,极为宽敞,四面通风,林凡刚在二楼楼梯口,便看到一道身影,坐着轮椅,正在享受着日光。
这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人,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虽然她不能算是绝色美女,但那种婉约柔和的气质,却是胜过无数女子。
尤其是她自带的母性光辉,更是其余人所不能有。
她便是李江霞,林凡的母亲!
双腿残疾,似乎并没有击倒李江霞,她面上仍旧挂着笑容,直面那淡淡的余辉,这也是林凡最钦佩母亲的一点。
自他懂事以来,面对任何困难,他都从没有在李江霞脸上看到过愁容和消沉。
“妈!”
相距数米,林凡低低地喊了一声。
本是凝视落日的李江霞,身躯轻轻颤了一下,有些机械性地回头。
当她看到林凡的一刻,眼眸陡然瞪大,面上的表情也是迅速变换。
“小凡?”
“是你?”
下一刻,她猛地转动轮椅,就要朝林凡冲来。
而林凡早已先她一步,来到了李江霞身前,随即单膝跪地。
“妈,是我!”
“我是小凡,我回来了!”
李江霞眼中热泪奔涌,更多的却是喜悦,手掌轻抚林凡的头发。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这几年,你爸一直都在生气,不准我打探你的消息,妈都不知道你人在哪里,加上前不久家里又出了不少事情,妈实在是……”
李江霞哀声道:“这几年,你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我的孩子,难为你了!”
听到母亲的话,林凡也是语带哽咽:“妈,我不苦,倒是苦了你和爸!”
“因为我当年的无知冲动,辜负了你们的苦心栽培,还让你们被别人看了笑话,是我对不起你们!”
“从今往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
“只希望妈,不要再生我的气!”
李江霞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傻孩子,冲冠一怒为红颜,年轻时的冲动,妈能够理解,又怎么会怪你呢?”
她微笑道:“只是,妈也希望你知道,吃一堑长一智,人生路很长,但同样的错误,不要犯两次才好!”
“如今回来了,就放下过去,重头再来,妈相信以你的才能,可以找回属于自己的骄傲!”
“你一直都是妈心中最优秀的孩子!”
时隔五年,再见到母亲,林凡完全能够感觉到李江霞对他那浓浓的母爱。
母爱无私,即便是林凡犯了大错,李江霞对他却疼爱依旧,这让林凡更加愧疚。
自己真的欠了父母太多太多。
林凡就这样跪陪着母亲,两人聊了许多往事,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过去。
最后,李江霞提起了自己的腿,眼中现出一丝落寞。
“你回来了,我们一家四口又能团聚了,只可惜,我现在腿脚不便,不能陪着你们兄妹俩去往大江南北了!”
林凡闻言,却是眼眸一变,表情变得无比郑重。
“妈!”
他目光坚定道:“我知道您伤了脊椎神经,双腿失去了知觉,但您放心!”
“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做好各项筹备,一定会治好您的腿,让您恢复如初,健步如飞!”
李江霞以为儿子是在安慰自己,当即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好,你有这份心,妈就高兴了!”
“我有这么孝顺的儿子,说不定哪一天老天爷大发慈悲,妈就全好了也说不定呢?”
林凡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暗自盘算,等过了今天,他就去找寻炼制“木元灵丹”的另外几种材料,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将丹药炼制出来。
而就在此时,平房之外,突然传来了喧闹声,随即便是一众脚步声走近,听上去来了不少人。
林凡随之起身,从二楼向下看去,只见一群男男女女,约莫七八个人,正走进院子。
而走在最前的,是一男一女,男的高大英俊,女的清丽绝美,直是郎才女貌,天作璧人。
正是林悦和梁昊坤!
两人在刚踏进院子的一刻,也是蓦然抬头,正好看到林凡!
一瞬之间,现场气氛陡然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