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尘,籍贯泉州、沧海城,年龄五十一岁,仙九.脱胎境修为,早年间追随叔父云游四海,直到一个月前,忽然心有所感,与天地交融,从化虹境一路直入登仙境。”林羡仙镇定自若说道。
他清楚一个道理,越是危机时刻,越要沉重冷静,特别是在盖无缺面前!一定不能表露出丝毫异样。
盖无缺掐指测算,眉头皱成川字,时而抬眸打量林羡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林羡仙面不改色,心里却无比紧张,竭力控制着血液流速和心跳速率,生怕露出端倪。
良久。
“你是在泉州出生的?”盖无缺问道。
糟糕!
林羡仙心里一个咯噔,突然想起,天衍术能够推测他人命格,在哪里出生,就会沾染当地的特殊气运,仙人遗蜕能够易容,但无法改变命格路线。
“不是。”林羡仙摇头,淡然一笑道:“出生在檀州、新源乡,因一心求仙,追随叔父远游,这才定居在泉州。”
檀州...
五姓八宗的林家封地。
盖无缺盯着他看了半晌,微微颔首:“这就对上了,但老夫记得,檀州乃为林家管辖,林家律法规定,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故土。”
“是这样的。”林羡仙含笑道:“但我的叔父是登仙境大能,黄金盛世未开启前,五姓八宗的登仙境高手寥寥无几,就算是林家,也不敢怠慢我叔父。”
有点道理。
所有人都点头,当初,人屠以一己之力抗衡五姓八宗,区区臻象境能够越阶逆伐化虹,搅得五姓八宗是鸡飞狗跳。
直到盛世莅临,五姓八宗的登仙境高手才出现一段井喷期。
“原来如此。”盖无缺深深看一眼林羡仙,将其列为怀疑目标。
哪怕他的话术都没问题,和窥测到的命格基本一致,家中有登仙境高手,盖无缺同样瞧出来了,只不过,有时候巧合也是一种嫌疑罪名。
“下一个。”盖无缺继续点名。
第四人是一位身材魁梧高大男子,但不显臃肿,反而像霸王的气质。
“幽州,项寰!”魁梧男子抱拳,嗓音雄浑:
“家父暂代幽州特使。”
盖无缺眼眸一亮,道:“项左擎的儿子?老夫就说呢,一见到你,就觉得眼熟!你爹可是一个传奇人物,当初也曾在三圣学府求学,老夫亲自教导过。”
“好啊!父子俩都是我的学生,荣幸至极!”
盖无缺仰天大笑,拍着项寰的肩膀,啧啧称奇:
“龙精虎骨,双目冲发,气势凌人如枭雄,天生的霸王命格,你比你爹更出色啊!好!好!未来必将是大乾杰出武将。”
天生霸王!
众人闻言,无不变色。
这等评价在盖无缺嘴里吐出,意义非同一般。
许知易着重看几眼‘项寰’,把他的名字暗暗记在心里。
苏沛贤看出前者眼里的好奇,偷偷传音告知:
“项寰,免考榜第二名,他爹在末法时代就是大乾王朝数一数二的王者级人物,年仅百岁,莅临登仙境!以前是正二品大将,负责统御镇守边疆,但因行军打仗风格,实在太过暴力,还曾坑杀十万降卒,水淹连成,导致漠北帝国无数无辜百姓惨死。”
“引起漠北帝国举国震怒,太上皇执政时期,为平息漠北帝国的怒火,这才把项左擎贬职,调回大后方,实则是为保护。”
“因为漠北女帝曾亲口说过,若是项左擎再敢出现在边境,她会亲自出手,直接将其格杀。”
一家子霸王?
许知易有些惊讶,这份命格属实不简单。
“他爹是不是重瞳?”许知易传音问道。
苏沛贤一惊:“你怎么知道?”
“传言说项左擎天生重瞳,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没亲眼见过。”
还真是...
项羽在世是吧。
“不过,项左擎再牛逼,我师傅都没如此夸赞过,天生霸王一词,只说过一次,就是现在。”苏沛贤再次放出一则深水炸弹。
许知易不禁汗颜。
在曾经的末法时代,也就是半年前,那个时候,登仙境被朝堂一众党派垄断,想入仙境,要么乖乖加入他们的阵营,要么足够逆天,生生打破禁制。
项左擎这么牛逼的人物,居然都不配一句天生霸王的评价,反而赐给他的儿子项寰?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这项寰,恐怕非常厉害,命格、天赋都远超他爹,完美契合天生霸王的称号。
前有江浩渺,一人独占天下气运八斗,天道都不敢轻易赐劫的存在,后有项寰,家族两代霸王,而他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斩龙脉的影响,居然如此深远吗。
这些天命,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许知易心里沉重,尽管有系统作弊器在手,但人家也有天道帮忙作弊啊!
演都不演了那种,干脆免去天劫,睡一觉,梦里就突破一个大境界,就问你服不服。
“继续吧,下一个。”盖无缺寒暄两句,让项寰有机会代他向项左擎问好。
第五人是一位女将,身披软甲,腰悬正四品武将令牌,眼神坚毅,身姿挺拔,抱拳肃然道:
“末将「魏执」,二十九岁,仙九.脱胎境,无父无母,籍贯不知,从小寄养在难民营,成年以后参军入伍,征战十载,半月前收到学府邀请函,从边境赶回来。”
盖无缺推演一番,轻轻颔首:“你过关。”
第六人是一位邋里邋遢的中年模样汉子,头发乱糟糟像是鸡窝,破衣烂衫、一双漏洞的草鞋,正在抠着鼻屎,见盖无缺望过来,立刻端正身形,把鼻屎胡乱往裤腿上擦。
邋遢汉子匆忙说道:
“我叫端木奉天,和前面姐姐一样,无父无母,但我比她惨,我一打生下来,就是在臭水沟里,听街坊邻居说,我娘是青楼里卖身的,我爹是一个落魄汉子,跑去青楼里吃白食,把我娘搞怀孕了。”
“啧!”
“奇怪的是,我在我娘肚子里时,活像一块铁疙瘩,愣是打不掉!还未到九月临盆,青楼里管事就把我娘肚皮剖开,谁知道!我居然直接蹦跶出来!”
“人家一看,嘿!居然活着,那就不能杀了,否则就是草菅人命,总不能让青楼养一个带把的,所以给我扔臭水沟里,当然,这些都是听乡里人说的,我不记得。”
“还有啊!”
邋遢汉子嘴巴一张,就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个没完。
盖无缺听的头大,赶忙打断:
“得得得!”
“老夫没兴趣听你的凄惨经历,年龄!姓名!还有你的生平履历,简单扼要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