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嫔因为这趟差事位分又升了一档,成了安妃。
刘太妃在世的时候,安嫔也经常去探望,与她说说话。
这些事情皇帝是看在眼里的。
永乐公主为大周做出了巨大贡献,她的亲生母亲留在后宫,这点人文关怀皇帝不过就是弹弹手指的事情,为什么会吝啬呢。
因为刘太妃去世的事情,安嫔升了安妃也不能庆贺。
“母妃,那只能等你回来之后咱们再庆祝了?”裴乐瑶说道。
安妃笑着点头,“那自然可以,那个时候也冬天了,你也忙完了,恰好有时间。”
裴乐瑶连连点头,“嗯,是。”
“要不要我派几个人跟在你身边?”裴乐瑶有些担心安嫔的安危。
“不用,你父皇派了禁卫军随行。”安嫔说道,“禁卫军那么大的招牌摆出去,谁敢动手?”
“何况,我们是抬棺回乡,就是盗匪也不敢打这样的晦气。”
裴乐瑶想想也是。
“你经常在外面跑,倒是担心起我来了。”安妃捏了捏裴乐瑶的脸颊。
“是不是觉得我是老婆子了,出门也不利索,要你担心了。”
“哪有……母妃永远都是十八岁。”裴乐瑶挽住安妃的手臂撒娇道。
“就你的嘴甜。”
安嫔收拾妥当便和五皇子一起带着刘太妃的灵柩离开京城,回乡安葬。
既然回来京城,京城还有一些事务需要处理,裴乐瑶准备逗留几日。
这日外面下着微雨,天气很凉爽,裴乐瑶坐在书桌前处理事务。
佩儿脚步轻轻走了过来。
“公主殿下,南诏的二皇子到了。”佩儿说道。
“郑少杰……”
裴乐瑶纳闷,这个人家已经有两年没见了。
只在过年的宴会上远远的看一眼。
她感觉郑少杰似乎想与她说话,但她都会避开。
毕竟这人心里想着娶了她,然后成为大周的驸马,以助于他回到南诏夺取皇位。
她可不想成为郑少杰登上皇位的工具。
何况,她更不想离开大周去南诏。
打她主意的人,她又不能将其捏死,还是躲得远远的比较好。
“公主殿下不想见,那奴婢就将人打发走。”佩儿见裴乐瑶神色犹疑,便主动说道。
“见一面吧,看看他想说什么?”裴乐瑶说道。
她对他的冷淡郑少杰但凡不是傻子就能看得出来,应该已经放弃了几年前的想法吧。
现在算算,郑少杰来大周做质子这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
“六公主,好。”郑少杰进来,抱拳躬身行礼。
裴乐瑶微微颔首,“二皇子,好。”
两人客气两句,宾主入座,小丫鬟上了热茶。
“我来大周已经五年了,当初的盟约约定留在大周五年。”
裴乐瑶轻轻哦了一声,对于盟约她不太清楚,最关键的是他对郑少杰根本就不在乎。
“你要走了?”裴乐瑶问道。
想想他一个南诏质子留在大周的京城应该是很孤独的吧。
他既不能结交好友,又不能游山玩水,京城就相当于他的一个大型牢房。
郑少杰露出淡淡的忧伤,“我想回去,所以给大周皇帝递了折子,大周皇帝派人询问南诏是否让我归国,可是南诏那边否决了这个提议。”
裴乐瑶心中啧啧几声,不得不给了郑少杰一个同情的眼神。这人真是太可怜了,拿他来换了和平,现在成了弃子,确实挺悲哀的。
郑少杰挑眉看向她,“你不劝慰我?”
裴乐瑶哑然,觉得这人心里有毛病,为什么要来她这里找安慰。
她可从来不是会安慰人的人。
“说实话,大周皇帝并不怕开战,你也知道朝中的局势。大周皇帝文治武功,现在就希望边疆能多打两次仗,多取得一些胜利,多得一些疆土。”
“只不过南诏把你当做了弃子,所谓的五年盟约,不过就是说说而已。”
“如果两国再次开战,或许你就能回去了。”
“你的意思是把我的尸体送回去?”郑少杰说道。
裴乐瑶摇了摇头,“估计只能你的魂魄慢慢的飘回去了。”
“谁还会把一个质子的尸体运回到南诏去,那得费多少金钱?”
郑少杰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
来大周做质子那年郑少杰十七岁,现在已经二十二了,还这么幼稚。
“现在的结果是预料之中的。当时把你送来当质子,南诏就已经抛弃你了,五年了,你还没把这个问题想明白,还来我这里找同情,你是不是也太可怜了?”
郑少杰握着茶杯的手缓缓的松开。
他似乎意识到来找裴乐瑶说这些就是找虐,刚才有点生气,此时情绪反倒舒缓下来。
“过年的时候,我远远的看到你,给你示意,想与你私下说说话。”郑少杰说道。
“可你总是避着我。”
“我今年已经十四了。男女授受不亲,私下见面,你想坏我名节不成。”裴乐瑶冷声说道。
郑少杰并不以为然,像裴乐瑶这种不讲规矩的人,哪里担心别人破坏她的名节?
她只是不想见他而已。
“这一次逮到机会我只能厚着脸皮主动登门。”
“我以为公主殿下依然会将我拒之门外。”
“你还确实够厚脸皮的。”裴乐瑶说道。
郑少杰也不尴尬,笑了笑,“如果你是男子,你那几位哥哥都不是你的对手。”
“南诏质子,你这样说话很危险。”裴乐瑶说道。
“刚才用男女之情调戏我,现在又用国家大事来挑逗我。还要挑拨我和几位哥哥之间的关系。”
“你一直这么说话,竟然能活到现在,可见我大周的人多么善良。”
郑少杰似乎没有听明白裴乐瑶的话,微微颔首,“在大周住了五年,我已经习惯了大周的天气,环境,饮食,衣着,再让我回到南诏还真有点不适应了。”
“大周挺养人的,我挺喜欢这个地方。”
“其实,我今日来是想跟六公主谈合作的。”郑少杰说道。
绕了这么大一圈,这才谈到正题。
做事如此磨磨唧唧,怪不得在南诏也被踢出局。
这是谈感情谈不通,开始谈利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