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想要绯烟陪你?”
“还想让本世子巴结你?”
在众目睽睽下,徐凤元揽着绯烟,一步一步走出房间,神情仪态完全一副纨绔样儿,就连胸前的衣襟都大敞着,让人很难不想象他方才在房间内做了什么。
他站在高台上,微笑着睥着朱彪,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而随着他的现身,整个红袖招都安静下来,毕竟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徐纨绔接下来会做什么。
朱彪的酒也瞬间醒了大半,但即便如此,他的眼底也依旧毫无惧色。
毕竟,永安王回不来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徐凤元日后生死也全要看他家大公子的意思!
身为大公子亲信的他,又如何会怕一个失去了靠山的纨绔?
他想搞死徐凤元简直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昔日有永安王撑腰,世子横行霸道,胡作非为,而今,没了王爷,世子也该收敛下脾气,不然待大公子回来,如何护得住你?”朱彪道。
“这么说,你是在替徐庶教育我了?”徐凤元反问。
朱彪挺了挺胸脯,“俗话说长兄如父,大公子毕竟是世子义兄,世子可以这样理解。”
“理解你妈个了头!”徐凤元直接爆了粗口,“我爹还没死,轮不到徐庶来充大头!”
“还有你,不过就是徐庶养的一条狗,算起来,我永安王府也算得上是你的主人,对主人狂啸,你就不怕我敲爆你狗头?”
“你……”朱彪完全没想到,昔日欺软怕硬的徐凤元在今日这般处境下,还敢对他如此颐指气使。
“你什么你?你不是想要绯烟伺候你吗?你知道本世子为了她花了多少钱吗?就你区区一个穷酸的废物,能拿得出那么多钱吗?”
“你有什么资格与本世子抢女人?”
徐凤元完全不给朱彪说话的机会,接连羞辱。
这让周遭围观的人都眉头紧蹙,纨绔果然是纨绔,什么时候,都能说出如此戳人肺管子的话。
更让朱彪感觉大失颜面,他当下咬牙,“世子此话未免太侮辱人了,你在绯烟姑娘身上花了多少钱,我朱彪,愿意出双倍!”
“哦?你确定?”徐凤元眉毛微微一扬,眼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得逞。
他等的就是朱彪这句话!!!
但为了不过早的暴露自己的目的,他还是故作嘲讽道,“口出狂言也不怕闪断了自己的舌头!”
“世子放心,我朱彪绝不食言。”朱彪信誓旦旦。
见此,徐凤元目光微眯,一脸不屑的逼视着对方,“本世子在绯烟身上投入至少十万两银,怎样?你拿得出吗?”
十万两银,双倍就是二十万……
朱彪的面色骤然变得有些难看,他严重怀疑徐凤元在撒谎。
然,不待他开口质疑,徐凤元便又道,“本世子一应花销红袖招都有录入账本,你若不信可以让人查账。”
朱彪狐疑的看向一侧的老鸨。
那老鸨当然知道徐凤元不可能为绯烟花费十万两银,但她主持红袖招多年,哪里会不明白对方这是在故意抬价,无论绯烟最后归谁所得,受益的都只会是红袖招。
于是,她连忙挤出一个笑容,对朱彪道,“朱爷,世子说的对,他在绯烟姑娘身上确实花了不少的钱。”
得到确切的答案,朱彪冷哼一声,瞥向绯烟,这丫头虽然长相尚可,但平平无奇……怎么看也不值二十万两。
但他若就此收手,便会颜面尽失,今后在虎啸营也绝难再有威信……
“朱彪,你怎么不说话了?莫非,是你拿不出二十万两白银来?”见朱彪不语,徐凤元嘲讽开口,“既然你没钱,就不要痴人说梦了,还想让绯烟伺候,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速速跪下给本世子道歉,滚出红袖招,不然本世子不介意替徐庶教训教训你这条不长眼的狗!”
啊!!!
听徐凤元张口闭口都在羞辱他是狗,朱彪双拳紧攥,怒目圆睁。
他似乎能感受到,周遭围观之人及手下那些将领犀利的目光,那些目光满是嘲讽,扎得他刺痛。
不行,无论如何,他今日都不能在徐凤元这个废物面前落了下风,不然,以后必会成为京中笑柄,即便大公子得胜归来,也绝不会再重用他。
为了前程,朱彪狠了狠心,“那怕是要让世子失望了,不过就是区区二十万两银,我朱彪还是拿得出的!”
“来人,速速去虎啸营,取二十万两银票来红袖招!”
“朱统领,花二十万两白银买一个姑娘不值吧?”手下人纷纷变色。
“这么多钱,别说一个花楼女子,就算是黄花大闺女也能买几百个了,朱统领三思啊!”
“你们懂个屁!”朱彪驽骂一声,“这是军令,不得违抗,否则当心我军阀伺候!”
见朱彪如此固执,那些人只好闭上嘴巴,去取钱了。
周遭围观之人议论纷纷,“朱彪区区一个统领,就敢如此对待徐凤元,看来永安王战死的消息基本能确定了……”
“永安王府完了!”
在众人叹息中,绯烟也不由得咬紧下唇,颇为担忧的看着徐凤元。
永安王府真的完了吗?
世子当真准备将她让出去?
若如此,她怕是真的再难保持清白之身了……她该怎么办?就此认命吗?
稍后,朱彪的人将银票拿来。
朱彪洋洋得意,“世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方才说了,只要我能拿得出二十万两银,就将绯烟姑娘让给我……”
“现在,可以兑现承诺了吧?”
徐凤元望着他手中那一厚沓银票,眼底已经闪烁起危险的火焰。
前方战事吃紧,父亲五十万大军粮草欠缺,而徐庶手下区区一条狗竟都能在后方随随便便拿出二十万两银去买一个女人?
这还真是真正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更让人愤怒的是,这些钱,本来就是永安王府的钱,本来就该用于军粮,而今却被一个小人如此挥霍……
徐凤元忍无可忍,“大胆朱彪!我父与义兄在边关征战,钱粮紧缺,你却在后方随随便便就拿出二十万两白银买一个女人……”
“你区区一个统领,月例不过几两,如何能有这么多钱?!!”
“哦~本世子明白了,义兄让你留在京城,是为了收购粮草,送往边关,而你,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不但对义兄之令阳奉阴违,还企图贪墨所有军饷,害死我徐家军五十万忠良!”
“朱彪,你可知道,贪污军饷,克扣军粮,延误战机,该当何罪?!!”
徐凤元一袭白衣,长身玉立,怒目而视,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纨绔之态?
取而代之的是,万丈雷霆,滔天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