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指腹传来强有力的不满脉搏跳动,江与彬又想起之前如懿禁足期间,借着装病偷懒,三天两头的要他过来诊治。刚开始的时候江与彬还以为来翊坤宫刚好能看看惢心,也算没白来。可哪曾想每次江与彬过来的时候如懿都吩咐惢心做这做那的,根本就没让他们俩有见一面的机会。几次之后,江与彬对如懿的怨气便越来越大了,相反,对皇后娘娘就越来越忠心了。
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看来一会儿下值了得去求一下皇后娘娘,将惢心早日娶过门。
皇后娘娘心肠好,肯定会同意的。
其实早在如懿禁足期间,琅华就想将惢心许配给江与彬了,可当时惢心还对如懿抱着一丝怜悯,一时心软便回了皇后娘娘的好意。如今如懿禁足期已过,不管惢心愿不愿意,江与彬都想去求皇后娘娘恩典了,他可不愿再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受这个颠婆的折磨了。
想着这些,江与彬手上开方子的动作也快了起来,他一边写着药材一边说道:“娴嫔娘娘,您身体并无大碍,没有风寒的征兆,微臣给您开一些强身健体的方子,您日常服用就好了。微臣太医院还堆着一些医案,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写完,江与彬就将方子递给了惢心,他们二人也只有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能短暂的对视一瞬。
江与彬出了翊坤宫,就直接往皇后娘娘的长春宫走去。刚好到今日皇后娘娘的身孕已满三月,是时候去请示皇后娘娘要不要将怀孕的消息报给皇上了。
很快江与彬就来到了长春宫,在莲心的通传之后就来到了内殿。
江与彬一进去就看见琅华和璟瑟都在,他便连忙行礼道:“微臣给皇后娘娘,固伦和硕公主请安,皇后娘娘,和硕公主万福金安。,微臣来给皇后娘娘请平安脉了。”
说完,江与彬就开始布置起脉枕和丝帕了。江与彬的指腹刚搭上琅华的脉搏,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娘娘胎向还算稳妥,只是情绪波动有些大,望娘娘稳定心绪,腹中胎儿现在才刚满三个月,皇后娘娘切忌悲伤动怒啊。”
璟瑟听了江与彬的话,有些担忧,便伸手摸了摸琅华的肚子,看向琅华有些内疚的说道:“皇额娘,儿臣不应该给您讲那些事情的,害的您动怒了,皇额娘腹中的小弟弟可千万不能怪姐姐啊。”
“额娘腹中的孩子怎么会怪你呢,额娘生气是因为那个娴嫔太多事了,刚解了禁足就这么不安分,额娘都有些怀念她禁足的日子了。”
“儿臣刚刚听江太医说,皇额娘腹中的胎儿已经满三个月了,现在可要禀明皇阿玛?”
琅华现在其实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前段时间娴嫔宫里突然出现麝香一事还没查明,虽说琅华已经把长春宫上下都查遍了,都没发现任何不妥,但是总归还是得谨慎一些,可惜魏嬿婉休沐去四执库找春雨玩了,不然现在还能要魏嬿婉帮着出点主意。
见琅华迟迟未开口,江与彬便知道琅华内心还是对前些日子麝香的事情有些芥蒂,便开口说道:“禀皇后娘娘,微臣今日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娘娘腹中胎儿已足三月,胎向也十分稳妥,微臣认为娘娘可以将此事禀明皇上,且娘娘三月之后,小腹会日益隆起,实在是不好隐瞒了。”
“这些本宫都知道,只是不知为何,从本宫得知怀孕那一刻开始,经常会感到惴惴不安,仿佛要……呜……”
察觉到琅华要说些不吉利的话了,璟瑟慌忙的捂住了琅华的嘴,“额娘,可不兴说这些,儿臣这次回来,就是因为收到了额娘的书信说儿臣马上要有一个弟弟了,才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的,额娘你放心,有我璟瑟在,我定护你们周全。”璟瑟一边说着,一边还用力的拍了拍胸脯,完全一副江湖好儿女的做派。
琅华伸手打掉了璟瑟捂着她的手,“你这个没大没小的,额娘的嘴你也敢捂?”打完之后却又拉着璟瑟的手说道:“额娘知道你的孝心,额娘放心了。”
“江太医,你马上去禀告皇上,就说本宫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是,微臣遵旨。”江与彬领完旨也没急着走,只是跪在原地没动。
琅华看见江与彬还没有告退的意思,问道:“江太医,你可是还有什么事情吗?璟瑟是本宫的女儿,你但说无妨。”
“谢皇后娘娘,微臣斗胆,望皇后娘娘能给微臣与惢心赐婚。”
“本宫不是已经许了你和惢心的婚事吗?等惢心二十五岁出宫之时就给你俩完婚啊。”
“微臣惶恐,微臣只是日日想到惢心被娴嫔娘娘苛待而于心不忍。”
“苛待?”琅华听了一时有些诧异,虽然说如懿这个人确实不怎么样,但是惢心作为她的贴身宫女,待遇应该会好一些的吧“你快详细说说。”
“微臣遵旨,自娴嫔娘娘禁足之日起,她就借装病偷懒,多次要微臣去给她瞧病,可是每次微臣诊脉,娴嫔娘娘的身体都很康健,只是惢心。”说到这里江与彬叹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医者唯望闻问切,微臣每每去给娴嫔娘娘诊脉时,都能看到惢心面色蜡黄眼眶发黑,脚步虚浮,这是很明显的劳累过度,睡眠不足的征兆啊。”
“娴嫔禁足期间也没有什么需要服侍的啊?惢心怎么会劳累过度呢?”
“皇后娘娘您体恤下人,奖赏大方,自然是不知翊坤宫里宫女太监的苦楚,惢心之前跟微臣讲过,娴嫔娘娘从来不打赏下人,惢心每次去内务府领份例的时候还得自己贴钱,娴嫔娘娘身边伺候的人在她禁足期间大部分都另谋高就了,只有惢心一个人还念及昔日主仆旧情留在娴嫔娘娘身边,所以翊坤宫大小事务全靠惢心一个人在打理。”
“怎么宫里还有如此小气,克扣下人银两的主子?只是为什么娴嫔禁足期间你没有和本宫讲呢?”
“回皇后娘娘,微臣也想,可是惢心心软,一直拦着微臣不让微臣告诉皇后娘娘。”
“啪”听到这里,璟瑟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愤怒道:“哼,又是这个如懿,本公主刚刚在御花园的气还没消呢,现在又能听到她别的‘丰功伟绩’真是好了不起啊。”
江与彬被璟瑟突如其来的火气吓了一跳,一瞬间不知道该不该在往下讲了,便一时噤了声。
璟瑟发完闹骚之后突然发现江与彬安静了下来,猜想到应该是被刚刚自己拍桌子吓到了,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江太医没事的,本公主是生娴嫔的气,本公主好不容易一个人逛一下御花园,却被她半路杀出来追着说本公主对大清没贡献,明明最没有贡献的是她乌拉那拉氏,在外没有匡扶大清社稷,在内没有为皇阿玛诞下子嗣,怎么好意思说本公主的,真真是气死我了,本公主就是觉得她这个人严以律人,宽以待己。”
听了璟瑟义愤填膺的话,江与彬也忍不住了,愤愤道:“就是,娴嫔娘娘随便打个喷嚏都要求医问药的,可是惢心跟在她身边都快累死了,娴嫔娘娘都不让她休息一会儿,还是微臣时不时的给惢心送些补品才没把她累垮。”
刚说完,江与彬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忙跪地求饶道:“微臣该死,微臣该死,微臣不该妄议后妃,请皇后娘娘恕罪。”一边说着还一边重重的磕着头。
“好了,你快别磕头了,本宫瞧着江太医你心里只有惢心,为了帮惢心多说几句话,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一路走来本宫都看在眼里,真是不容易,本宫也不好意思棒打鸳鸯了,就要内务府给你们挑个好日子,趁早完婚吧。”
“微臣多谢皇后娘娘,微臣多谢皇后娘娘,微臣…………”江与彬太激动了,谢着恩呢就激动得哭出来了,一时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琅华瞧着江与彬那激动的样子,也没管他,转身像莲心说道:“莲心,你去翊坤宫传本宫懿旨,本宫特赐翊坤宫大宫女惢心与太医院左院判江与彬成婚,令内务府择良辰吉日完婚。”
琅华说完,转过头看到江与彬还在磕头谢恩,一时有些好笑,“你也不怕把头磕烂了,快起来吧,磕烂了可配不上惢心这么好的姑娘了,也不早了,你快去将本宫有孕的消息报与皇上就快些回太医院吧。”
“是,微臣告退,微臣多谢皇后娘娘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