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美尼亚的山海就是一口巨大的铁锅。
老阿拉什带领的不奴族大军就是一大捆干柴,正在锅底熊熊燃烧。
这老货烧一大锅开水,一大锅水正热烈地沸腾着。锅底的火焰欢快地跳跃着,将炽热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递给锅中的水。水开始时只是在底部轻轻翻滚,渐渐地,这种翻滚蔓延开来,整个锅都变得活跃起来。
这锅里原本炖着亚美尼亚的本土居民,罗马军队和本土的一些杂鱼。可阿兰人劫掠部队的跟进,就像又给这个大锅里倒入了一大桶水,煮着煮着就再次沸腾了。
水面上,气泡不断涌现,它们像是顽皮的精灵,从锅底深处探出头来,争先恐后地向上冒。起初,气泡还很小,只有米粒般大小,它们在水中缓缓上升,途中相互碰撞、融合,变得越来越大。当气泡靠近水面时,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猛地冲破水面的束缚,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随即破裂开来,化作一缕缕白色的水蒸气,袅袅升起,在空中弥漫开来,空气里顿时充满了湿润而温暖的气息。
现在,老阿拉什在向着西边狂奔,掠夺一切。
阿兰人向着东南狂奔,掠夺他们见到的所有村庄。
罗马从第比利斯出来的军团朝着西边狂奔,想要阻止这群强盗,虽然他们同样也只是一群强盗。
亚美尼亚的伪王,也在各地组建军队准备和入侵者死战。
锅中的水被气泡搅动得波涛汹涌,水花四溅,仿佛是一片小小的沸腾海洋。水的颜色也因为沸腾而变得更加清澈透亮,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如同无数颗璀璨的钻石在水面上闪烁。这沸腾的水,充满了活力与激情,它在锅中尽情地翻腾着,释放着自己的能量,预示着一场盛宴即将开启。
七月二十九日,两万阿兰战斗游牧民在今天格鲁吉亚的巴格达蒂,碰到了西进的罗马军团。
双方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对峙!
怎么说呢?阿兰人是来打劫的,这群货也不和罗马人死战,就永远隔着一里路,时不时上去环射一两轮。
罗马人追击,这群阿兰强盗立刻跑路,罗马人一旦休息,这群货又会立刻围上来。
罗马骑兵追击,这群货就分散跑,双方在马背上射的不亦乐乎,罗马骑兵和阿兰骑兵都损失了一些人,可罗马就是抓不到这些混球。
这就算了,这群阿兰人每日像苍蝇般的骚扰,让罗马军团的行动速度大大减缓,骑兵还在一点点减员。
问题是,阿兰人的数量居然还在一点点增加,从北面下来的阿兰人还在一天天增加,他们分散成几百人的小部队去亚美尼亚的各个村落劫掠财富和人口,亚美尼亚到处都是狼烟和悲惨的呼号。
现在,罗马军团只能派出斥候,绕道南部向西部的凯撒利亚预警,但斥候也是人,他们还在老阿拉什之后四百里,他们的速度只比老阿拉什的大部队快一点。
时间,现在属于不奴族的军队!
七月一日,特拉布宗的城外发现了一群穿着破破烂烂麻衣的马匪,这群四百人的马匪,公然在城墙外劫掠一个庞大的车队。
这群强盗就在城门四百米外将一个货物运输队团团围住,一顿乱射。马车车队只能挤成一块,拼命的射箭防御,城外哀嚎声和喊杀声一片。
城墙上,罗马士兵看的真真切切,立刻就敲响了警报。
这怎么能忍?罗马士兵和雇佣骑兵开始快速集合。
五百罗马士兵和六百辅助骑兵很快就开出了城门,向着城外杀去。
战斗毫无悬念,那群马匪虽然向罗马士兵射箭,可他们已经开始后退。
六百罗马雇佣骑兵,直接就追着那群马匪而去,势必斩杀这群强盗。
五百罗马重步兵却留下来,带着商队进城。
这时,没有任何罗马人认为有什么威胁。
那群雇佣轻骑兵尾随着马匪冲过一个山包,紧接着又冲进树林,又追了百米,然后就傻眼了。
树林里,百米之内,密密麻麻都是骑兵。鼓声响起,上万支箭矢射来,罗马骑兵人仰马翻。
后面的罗马骑兵惊慌失措,立刻调转马头,想逃回特拉布宗。
森林的骑兵这时却动了,铺天盖地的涌出来森林追逐着罗马骑兵,不断向罗马骑兵射击。
正在进城的罗马士兵和商队此时也听到了隆隆的马蹄声,他们抬头看向东面的山包,一时全部呆立三秒。
无数骑兵如同潮水般涌过山包,前面奔逃的罗马骑兵被不断射落马下,被后面的骑兵踩踏成泥。
罗马士兵在大喊:“快进城,关闭城门。”
可正在进城的车队,突然露出了獠牙,六百人的车队突然就从衣袖里,车厢下,抽出各种短刀,斧头,流星锤,猛地拔出向着身边的罗马士兵挥砍下去。
城门口乱了,马车上的货物空箱和茅草被猛地掀开,启玉大喊一声“随我登城”,就从车厢里跳下,带着上百身披重甲的士兵冲了出来,劈开城门后的罗马士兵,带着上百重甲兵直接冲上城门口的登城道。
很快,城外的骑兵就冲杀上来,里应外合将城门口的罗马士兵全部斩杀,直接从城门洞里涌过,像红黑色的海水从城门洞里冲出,涌进了特拉布宗的各个道路。
城墙上的罗马士兵还在嚎叫着战斗,但随着骑兵从后面的城墙通道上来,两边的城墙下都有弓箭手射击,很快就被红黑色的海潮彻底淹没。
战斗发生的很快,奔逃的罗马士兵根本跑不过战马,在大街小巷里被轻骑兵追上挥动斧头和流星锤砍倒和砸死。
特拉布宗的居民和码头上卸货的船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一队队骑兵极速掠过。
这群强盗已经抢出经验了,老阿拉什交代过首先最重要的地方是三个:码头,仓库,城主府。
码头冲上去,首先要射的就是想要解开缆绳的蠢货,再次占据码头的高地用弓箭控制船舶的甲板和空旷地,最后快速登船。
如果敌人的船只已经解开缆绳,就立刻抛飞登城的铁飞勾,牢牢勾住船舷,高处的弓箭手解决所有冲上甲板的敌人。
仓库则是防止敌人放火,冲向这里的骑兵千人队,他们的第二匹战马,都还带了一个大的牛皮水囊,可以临时救火,这群货在老阿拉什的带领下把抢劫当做事业在认认真真的搞。
至于城主府,也有专门的千人队去进攻,他们的副马带着可以快速拼装的木梯,一百人,三分钟,就能拼出二十架三米高的铁钩长梯。
而五百斥候部队,根本就不进城市,他们早已沿着外部绕行,打马狂奔,疯狂的冲去城市西面。他们留下百人守着西面的城门口外,其余人将要向前不停的延伸三十里,沿途所有的人全部都要拦截下来。
不听话的全部要杀掉,听话的全部捆起来带回城市。
特拉布宗比巴统城大,属于军需品大型集结地。
启玉带着士兵,用重斧劈开铜锁,推开仓库的大门,兵器,盔甲,粮食,弩炮配件,箭矢,堆满了一个个仓库,他笑了。
尔青进入船舱,用匕首扎穿一个麻袋,小麦像流水一样流出,他笑了。
老阿拉什在城主府,看着一个房间里的二十几个打开的箱子,里面全是银币和金币,他面无表情,只是说了一句:“派人立刻清点,这些我们自己带走。”
中午攻破城市,傍晚时分三千随军的阿兰部落的运输队就用大车和马匹,满载所有的军械和粮食返回阿兰草原。所有人都笑的合不拢嘴,要知道这里面有他们的一半。
可三千阿兰人能带走的还不到整个仓库区的三分之一,剩余的三分之二开始装船。
傍晚时分,他们在装船的时候,居然还有两条罗马的海船再次入港,他们乐呵呵的和旁边船上,那些光着膀子干活的不奴人打招呼,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现在已经羊入虎口了。
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
夜里,三十条大船起航,向着巴统城的方向,这一次再次派出六百人跟船离开。
可仓库里还有五分之一的东西没有搬空。
七月二日下午,巴统城缴获的二十条海船已经日夜兼程从阿兰人的海岸回返,并赶到了特拉布宗。下午他们装入最后的货物,将特拉布宗的人口塞满船舱,再次启程回返阿兰海岸。
但是,到此时还有一千特拉布宗的人口没有带走,老阿拉什再次留下五百人,一边看管这些俘虏,一边继续钓鱼执法,继续吊罗马入港的海船。
现在,老阿拉什带着剩下的八千轻骑兵再次踏上征途,目标吉雷松城。
吉雷松是黑海南部沿岸的一个城市,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6世纪。
吉雷松最初由来自锡诺普的古希腊人建造,并在约公元前180年接纳了来自科提奥拉(今土耳其奥尔杜)的移民。古希腊人将其称为choerades。
公元前2世纪,该地区被本都王国统治,本都国王pharnaces I在公元前183年重建了这座城市。
公元前63年,吉雷松被并入罗马帝国。罗马人将其称为Kerasous或cerasus,这个名字后来演变成了“樱桃”一词的来源
吉雷松的主要经济来源是榛子,这里是世界上榛子的主要产地之一。此外,吉雷松还出口核桃、皮革和木材。
这是一座黑海沿岸的经济城市,商业和贸易的集散地。
老阿拉什现在爱死的海港城市,他觉得打劫就要打劫海港城市,那些小村庄只是顺手牵羊,除了有人口,其实那些普通村庄口袋比他们的脸还干净。
这种想法,其实不仅仅是老阿拉什一人的,所有参与此次西征的不奴族都第一次意识到海洋城市的富有,他们都在内心里做着一次非常重要的心理转型。
那就是,去海洋,拥有海洋,财富来源于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