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在原地愣了半晌,最终一咬牙,跟上了李世民的脚步。
她倒不是想背叛韩光,只是想在李渊面前为韩光转圜一二。希望把韩光对李元吉行刑一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世民、李秀宁一行人畅通无阻,抬着李元吉径直来到李渊的寝宫。
此时李渊正和裴寂一起欣赏歌舞,看着李世民和李秀宁一行人进来,笑着问道:“二郎、三娘,你们两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看父皇了。”
李世民眼含热泪,语带哭腔:“父皇.....”
李秀宁一看要遭,急忙躬身道:“父皇,我与二郎有要事禀报,请父皇屏退左右。”
李渊对五个嫡子女还是比较信任的,听了李秀宁的话,立刻让裴寂等一干人退下。
裴寂等人退下后,李二命翟长孙和侯君集将李元吉抬到李渊面前,大哭着道:“父皇,您看元吉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先前李元吉因为屁股受重伤,是趴着被人抬进来的,李渊一时没有注意。
听李世民一说,立刻从御案后跑下来,见李元吉屁股被打得稀烂连骨头都露出来了,不禁大怒,咬着牙问:“谁干的?!”
李秀宁急忙令翟长孙、侯君集等李二的人退下,接着才道:“回禀父皇,元吉在春风楼因为一个美人和韩世谔、韩坤争风吃醋,动手打了韩世谔。我夫君因为父亲被打,所以下令打了元吉几十军杖。”
李渊闻言,默然半晌,最终开口道:“传御医。”
李世民愤愤不平的道:“父皇,难道韩光打元吉的事就这么算了?!”
李渊面无表情:“当务之急是给元吉治伤,其他事情等元吉伤好之后再说。”
李世民见状,只能稍作忍耐等李元吉苏醒。他知道李元吉醒后,必会闹着找韩光报仇,到时他再推波助澜,而且大哥应该也快到了!
果然,李世民念头刚起,李建成就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见到李元吉的烂屁股,立刻大哭着扑了上去查看。
查看一番后,抬起头,咬着牙问:“谁干的?”
李秀宁忙道:“父皇有令,等元吉伤好之后再说。”
话音刚落,一群御医匆匆进殿。
李建成见状,也只能先按住心中怒火,等候御医给李元吉治疗。
杖刑所造成的伤还难不倒御医,倒点酒精上去消毒,再拿点金疮药敷上就算完事。
太医院院正孙济仁跪下道:“启禀陛下,齐王伤势没有大碍,休养一段时间便会痊愈。只是可能会落下病根,以后天晴下雨之前,琵琶骨会隐隐作痛。”
李世民大怒:“都落下病根了!这叫没有大碍?!”
孙济仁战战兢兢的道:“齐王金臀受钝器重击,伤到了琵琶骨,没有瘫痪已是万幸。若不是齐王身子骨强健,恐怕就不止落下病根这么简单了。”
“父皇,你都听到了吧?”李世民声泪俱下。
“父皇,到底是谁将元吉伤成这样?”李建成跟着追问。
李秀宁见势不妙,急忙对孙济仁等一干御医喝道:“都退下!齐王受伤一事不得泄露出去半个字,否则.........你们知道后果!!!”
孙济仁等御医急忙道:“臣等明白。”说完,连滚带爬的退出了大殿。
待闲杂人等都走后,李建成再次咬着牙追问:“到底是谁干的?”
李世民正要回答,没想到李元吉这时醒了过来,见到李建成,立刻大哭:“大哥,你要帮我报仇啊!”
李建成咬着牙道:“元吉,到底是谁打的你?你放心,不管打你的人是谁,大哥都必将其碎尸万段,为你报仇。”
李元吉双目通红的道:“下令打我的人是韩光那个奸贼,逆贼!!!”
李建成闻言,先是一愣,接着沉默不语。
李世民见状大怒:“李建成!你就如此怕韩光那个逆贼吗?!自己的亲弟弟被人打了,你身为大唐储君,非但不敢报复,反而还想忍气吞声,息事宁人吗?”
这时李渊开口道:“这事不能怪大郎。韩光拥兵三十万,一呼一吸关中震动。我大唐立国不久,根基还未牢固。若此时与韩光起冲突,只会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所以,我们暂时只能忍!!忍到大唐一统天下之后,再找韩光算账不迟。”
李元吉大哭着道:“父皇和大哥忍,可韩光却不会忍啊!他今日敢打儿臣,明日就敢杀太子大哥,后日就敢带兵入宫弑君啊,父皇!!!!”
李世民紧接着道:“长安城中从大业九年就开始传唱童谣“明月照长安,五十日凌天”,这童谣的意思分明就是说韩明月要凌驾于天子之上!”
李秀宁怒道:“无稽之谈!父皇给夫君取字“明月”的时候,可是当着众人的面说了绝不会步北齐后主的后尘!二郎如今拿童谣出来说事,可是欲效仿韦孝宽陷害斛律明月耶?”
李世民冷笑:“如今大街小巷男女老少都在传唱“明月照长安,五十日凌天”,这说明什么?说明韩明月在长安城深得人心!长安城的人只知明月,不知天子!!!”
李世民说着看向李建成:“更不知你这个太子!!!”
见李渊和李建成沉默,李世民继续火上浇油:“而且自古以来,可有拥兵三十万的臣子?!
如今长安兵权握在韩光手中,我皇家的性命在韩光一念之间。
古往今来可有将身家性命交在外戚手中的君王???”
李渊、李建成闻言,悚然一惊。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深深的隐忧。
李建成思虑片刻,长叹一声道:“明月手握重兵,恐怕不好下手啊!”
李元吉狞笑道:“这还不简单,过两天不是大年三十了吗?父皇可以吃年夜饭为由,将那韩贼召入宫中。
父皇事先在安排好刀斧手,等儿臣三人将韩贼灌醉之后,摔杯为号。到时刀斧手一拥而入,将那韩贼砍成肉泥。”
李建成听完,思虑片刻后朝李渊拱手道:“元吉此计甚妙!父皇,我们就按元吉的计划行事如何?”
这时,一旁的李秀宁再也按捺不住,厉声喝道:“李建成,李元吉,你们可是在祖宗面前发过毒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