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听了房玄龄的讥讽,先是面红耳赤,接着深吸几口气压下怒火。
沉默许久后怒道:“房乔,你身为秦王部下,陛下臣子。不为秦王考虑,不为陛下着想。反而意图用激将法激怒我杀了李密,让大唐背上杀降臣的恶名。如此作为,与乱臣贼子何异!”
一旁的李二见罗士信一个武将竟有如此缜密的心思,不但没有中房玄龄的激将法,反而还反咬房玄龄一口,不禁高看了罗士信几眼,心中已经有了把罗士信收入麾下的心思。
于是笑着拱手道:“罗将军息怒,玄龄口无遮拦,本王在此代他向你致歉。”
罗士信面无表情的道:“秦王言重了,罗士信可当不起秦王的道歉。”
李世民哈哈一笑,自来熟的上前拉着罗士信的手道:“本王听说罗将军忠义无双,更是世间少有的万人敌。大唐有罗将军,得擎天一柱也!!”
座在上首的韩光闻言,眼珠子转了一转,笑着道:“士信,听出来了没有?秦王很欣赏你呢!
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秦王如今和那李密有怨隙。士信还不去将那李密和王伯当的人头取来,一消秦王心头之恨!”
罗士信也是个人精,听出韩光让他报仇并嫁祸给李二的言外之意。当即对李二拱手抱拳:“秦王,末将这就去将李密和王伯当的狗头给您取来。”
李二急忙拉住罗士信,讪笑着道:“罗将军莫要冲动。李密虽然该死,可他归顺我大唐后一向老实,此时杀他必惹天下非议,说我大唐容不下降臣。”
韩光怒道:“难道张须陀大将军的仇就这么算了?!”
罗士信跟着韩光叫嚷:“我和那李密、王伯当不共戴天,大唐有他们没我,有我没他们!”
说着对韩光一拱手:“大帅,请允许属下尊秦王之命,调兵去杀那李密与王伯当。”
韩光点头:“秦王是王,我只是公侯,士信自当唯秦王之命是从。本帅允你调一千忠义营将士将李密与王伯当的人头给秦王取来。”
“末将遵命。”罗士信抱拳领命,就要大步而去,李二拉都拉不住。
李二拉不住罗士信,急忙命房玄龄和杜如晦上前帮忙。
三人合力也拉不住罗士信,杜如晦见先前商议的驱虎吞狼之计不成,反而被韩光和罗士信将计就计把李世民拉下水。当即说道:“秦王,镇国公;不如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合计合计怎么合情合理合法的弄死李密与王伯当。”
韩光哈哈一笑:“还是克明敞亮。”
接着捶了李二胸口一拳:“二郎,你小子又想算计你姐夫我。”
李世民嘿嘿一笑:“姐夫也莫要在我面前装什么正人君子,我知道你早就想弄死李密,这才特意带人上门相助。”
韩光笑眯眯的道:“不知二郎有何妙计?”
李世民阴笑:“自然是欲擒故纵。”
韩光笑问:“怎么个欲擒故纵之法?”
一旁的房玄龄出来解释:“镇国公可与秦王一起上表,保举李密出任河东安抚使,让其前往黎阳招揽安抚瓦岗旧部徐世绩。
等李密行到半路之时,再让人上表陛下,说李密不甘人下,欲图谋反。陛下猜疑之下,必定会下诏将李密召回。
如此,李密心中必然惊惧,定会率众谋反。到时镇国公、罗将军领手下虎狼将李密王伯当以谋反之名诛杀,不仅大仇得报,还为大唐诛灭叛贼之功,岂不美哉!”
韩光听完,皮笑肉不笑的道:“好你个房玄龄,为了陷害李密与王伯当,竟然敢将陛下视作棋子!如此作为,是何居心?!”
房玄龄顿时冷汗直冒,呐呐不能言。心中暗骂:这韩明月果然奸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忘反咬我一口。
这时李二站出来道:“姐夫,你就别吓玄龄了。这都是我的意思,你要觉得我利用父皇,尽管去告发我就是。”
韩光指着房玄龄大骂:“乱臣!”
又指着李世民大骂:“贼子!”
李二面不改色,看着韩光与罗士信:“诛杀李密王伯当,为张须陀大将军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你们两个就说干不干吧?!”
韩光看了眼罗士信,见他隐隐意动。沉吟片刻对李二道:“我可以和士信出城诛杀李密与王伯当;但上表保举李密出任河东安抚使,又诬告他谋反一事,得由你来做。”
李二面露难色:“我前不久才在父皇面前进过李密的谗言,如今又保举李密出任河东安抚使。恐怕会在父皇面前落个反复无常的坏印象。”
韩光面无表情的道:“那是你的事,关我屁事。若是连一个李密都陷害不了,你这个皇子和秦王干脆别当了,去宗人府混吃等死吧。”
李二咬了咬牙道:“好,这事我来办。大不了我去劝说大哥上表,让他保举李密。我再上表说李密欲图谋反,如此便可天衣无缝。”
韩光击掌赞叹:“秦王真乃千古第一奸王也!”
李二冷哼一声,反正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也不答话,扭头就走。
韩光在后面假吧意思的大喊:“秦王不留下吃顿饭再走吗?我可是刚让人备了顿丰盛的咸菜窝窝头宴呢。”
李世民领着房玄龄、杜如晦两个爪牙头也不回的往外走:“知道镇国公小气,本王就不叨扰镇国公了。免得镇国公到处去说我李二郎没本事,封王了还来打姐夫的秋风。”
韩光闻言,转头看向李玄霸:“看看你二哥,再看看你!”
李玄霸冷哼一声:“少废话,速速下厨去给本王下油泼茱萸面。”
韩光怒道:“饭桶,我已让厨娘备好,要吃自己去厨房。”
李玄霸和罗士信两个饭桶闻言,一甩袍袖,径自去了厨房。
等人走完之后,老二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对韩光道:“大哥,李二千方百计的想将你和士信调离长安,恐怕图谋不轨。”
韩光冷冷一笑:“他李世民欲擒故纵,我韩光又何尝不是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