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封王,这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然而此刻却真真切切地呈现在她们眼前。
“你莫非是在开玩笑?”
“岂会有假,如果能找到拒绝封王的理由,我定会感激涕零。”
三女相视一眼,皆低头陷入沉思,长公主率先开口道:“拒绝封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无法实现的,因为只要你尚存于世,这王诏便会如影随形,不论你是谁,只要诏书上写的是你的名字,那便是你。若想逃脱封王,唯有一法。”
“何法?”
“死!”
晓星辰瞳孔猛地一缩,这法子无异于痴人说梦,他拒绝封王本就是为了应对日后的死局,岂能因破除死局而此刻轻生?
他连连摇头,表示此路不通,
“那你可曾想过,武帝为何要封你为王?若能找到这个缘由并将其摧毁,岂不是就没有了封王的理由?”
燕艺继续剖析道,
“原因,理由?”
晓星辰面露苦笑,他自然知晓,只是无法向她们言明罢了,
“不能说?”
“嗯,此事错综复杂,我此刻无暇为你们解释。”
“若是如此,那便唯有对龙纹军统领下手了。”
燕艺凝视着楼下,其意图不言而喻,若诏书不存,那封王之事岂不成了泡影?或许是洞悉了她的心思,
若雪开口问道:“诏书没了,重新撰写一封不就得了?”
“非也,封王诏书非同小可,每一封封王诏书皆出自玉京天,此等诏书岂会是凡物?一旦名字被写上,便意味着得到了玉京的认可,故而绝不会有第二封诏书现世。”
长公主解释道,
“竟是如此,那若是将那诏书夺来不就万事大吉了?”
晓星辰眼前一亮,心想原来如此简单,反正王莽尚未开启诏书,只要让诏书消失,他直接矢口否认自己封王,想必整个永安都不会心生疑虑吧?
毕竟,封自己为王这等荒诞之事,即便说出口,也无人会信吧?
“话虽如此,可你有何方法能夺得这位统领的诏书?我观他实力已近五重天,即便是若雪姐姐,也难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抢走诏书吧?”
燕艺质疑道,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就今日这等局势,我甚至在暗中感受到了一股六重天的气息,我若贸然出手,定然插翅难逃。”
若雪附和着,表明在如此环境中强取诏书实非易事,
“如此一来,可就棘手了,强夺封王诏书,何人最为合适呢?晓星辰想到了黑袍,就目前而言,黑袍无疑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他那能够随时粉碎身躯的逃跑技能,简直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行恶事的神技,可惜此刻黑袍并不在此,时间上已然来不及。若是自己出手,虽说身上尚有诸多底牌可用,可正如若雪所言,暗中隐匿之人众多,自己实难顺利脱身。”
在他沉思之际,王莽的声音如洪钟般继续响起:“晓星辰,速速下来接旨。”
这声音犹如一道道凌厉的音波,向着永安汹涌扩散。
凡是听到这个声音的人,皆如被施了定身咒般呆滞,而水域中的人们更是震惊得许久才回过神来,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鬼剑若出手,想必可以让诏书如烟雾般消散。”
在几人眉头紧蹙之时,燕艺突然脱口而出,这让长公主内心猛地一震。晓星辰的目光投来,有些犹豫不决,仿佛风中的烛火般摇摆不定。
他自然早就想到了鬼剑,可却并未开口。
毕竟,无亲无故的,怎能让皇甫凌雪为自己豁出性命呢?这显然是不合适的。
皇甫凌雪看了一眼楼下的众人,然后将目光转向晓星辰,轻声说道:“我需要与你单独谈一谈。”
燕艺闻听此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然而,这兴奋的火苗很快就被一盆冷水无情地浇灭,
“我可不是什么鬼剑,我有其他办法。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问他几个问题。”
“好吧,那鬼剑究竟是谁呢?”
若雪见状,赶忙拉起燕艺往门外走去。她深知两人是要坦诚相见,燕艺留在这里显然多有不便。
让自己出去,也是为了看住燕艺。
直至二人的身影消失,晓星辰与皇甫凌雪才静静地站在栏杆前,凝望着下方那如潮水般的人山人海。
长公主一脸凝重地开口问道:“我可以出手,但在此之前,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与我母后究竟是什么关系?”
晓星辰闻言,不禁一怔,显然没有料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难的是他还未下定决心让皇甫凌雪去冒险。
“怎的?莫非对我心存疑虑?难道觉得我力有不逮?”
“非也,我只是认为不应将你牵连进来,鬼剑此时远非暴露的良机。”
“故而我再问,你与我母后究竟是何关系,我并非平白无故助你,我亦在权衡利弊,你切莫胡思乱想,”
“你最好动作快些,王莽的耐心似乎即将消耗殆尽,”
长公主焦急催促道,晓星辰也在深思熟虑,他在琢磨封王诏书被抢夺之后将会引发何种后果,这个后果自己是否能够承受得起,思虑良久之后他还是回答了皇甫凌雪的疑问,
“我可以如实相告,你之母后乃是我的义母,”
“什么?你说真的?”皇甫凌雪纵然有过这方面的揣测,可当真正听闻此言还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事实便是如此,若你进宫,大可亲自去询问,此事我实无必要捏造谎言,”
“原来如此。”
皇甫凌雪突然沉默不语,仿佛在细细品味晓星辰的话语,然而就在这一刹那,花语楼下方的王莽突然如遭雷击,浑身紧绷,一道黑色剑影犹如鬼魅般凭空闪现,如闪电般刺穿了自己手中的王诏,
“何方妖孽?”
他骇然失色,立刻奋起反击,但是鬼剑来无影去无踪,在刺穿诏书的瞬间,直接裹挟着王诏消失在了浩渺虚空之中,如此诡异莫测,令人根本猝不及防,
“鬼剑仙?”
有人失声惊呼,终于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这是鬼剑的第二次出手,依旧如同鬼魅一般,让人难以捕捉其踪迹。
晓星辰浑身如遭雷击,这是他首次目睹鬼剑出手,上一世尽管知晓了皇甫凌雪鬼剑仙的身份,却从未亲见她出手。
然而此刻,她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可楼下的诏书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神鬼莫测的手段,即便他见识过诸多神奇,也难以掩盖内心的惊惧。
千里之外取敌将首级,这句话在鬼剑面前,似乎已不再是一句空谈。
她仿佛能够穿越时空,隔空取物对她而言,犹如探囊取物般轻松。
隐藏在暗中的云曦瑶神色骤变,在鬼剑现身的瞬间,便如离弦之箭般追踪而去。
这位疑似六重天境界的高手一动,犹如平静湖面投入巨石,引起轩然大波。
来自天凌国的大师姐也随之而动,二人皆是能在九重天上呼风唤雨的天之骄子,如今在大乾现身,其所带来的震撼可想而知。
普通之人尚不明所以,位于天际之上的诸多高手已然风起云涌。
这几道气息的出现,犹如一道惊雷,直接让若雪与燕艺如疾风般冲了进来,
“不好,有高手锁定!”
若雪风驰电掣般冲到二人面前,在她眼中,晓星辰的境界犹如蝼蚁,长公主的实力更是万万不能暴露,那么此刻能阻止来敌的,唯有自己。
燕艺如坠五里雾中,方才还在谈论鬼剑,须臾之间,鬼剑便横空出世,她实难相信这仅是巧合。
再联想到花语楼外那凌厉无匹的气息,她的目光再度狐疑地投向了皇甫凌雪。
皇甫凌雪此刻仿若雕塑般一动不动,她的右手无力地垂下,鲜血如涓涓细流般从她的衣袖中缓缓滑落。
仅仅是出手一次,便遭人暗中偷袭,身受重伤。
她深知来者实力深不可测,强大到令人难以望其项背,至于袖中的王诏,已然稳稳地落入她的手中。
鬼剑虽诡异莫测,但对于高出数个等级的强者而言,只要循迹追踪,还是能够觅得踪迹的。
她万没料到,花语楼中竟然隐藏着疑似六重之上的绝世高手,这种人物怎会现身于永安?
要知道,六重之上,那可是彻底超脱天地束缚,拥有了问鼎九重天的资格!
大乾绝对不可能有如此高手,她对此坚信不疑。
就在她凝神沉思之际,若雪的剑已然出鞘,漫天飞花如绚丽的烟火般在花语楼最顶层的栏杆处轰然炸裂,直接将天空遮蔽得严严实实,
“有趣,鬼剑仙倒也罢了,这小小的一个青楼之中,竟然还有一个五重天的剑仙?这大乾永安,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宛如天籁。
云曦瑶轻描淡写地挥出一剑,那被剑花笼罩的天际仿佛一块被撕裂的幕布,重新显露出花语楼上的几人。
“我对你们并无敌意,我只是想瞧瞧鬼剑究竟是何方神圣?”
晓星辰的战剑之力如汹涌澎湃的波涛般弥漫开来,他严阵以待,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眼前这个蓝色身影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巨大压迫,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生死危机。
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动用了灵台被封印的力量,只因若雪的剑在瞬间便被摧毁得支离破碎,犹如一个稚嫩的孩童在面对一个强大无匹的成年人,毫无还手之力。
倘若他知晓天空中竟隐藏着如此高手,定然不会对王诏贸然下手,这无疑是自寻死路,
“切莫动手,由我来应对。”
若雪仿若影子一般,风驰电掣般冲出了花语楼,稳稳地站在了花语楼的楼前。
下方的人只瞧见数道身影如鬼魅般在花语楼之巅闪现,且皆是美若天仙的女子。
“此乃花语楼,还望阁下止步。”
落剑如花,若雪的每一步落下,都似有一朵剑花在脚下绽放,宛如九天之上的仙女下凡,吸引了无数目光。
然而,在对面那道蓝色身影面前,她第二次感受到了自身的微不足道,仿佛尘埃一般。第一次是在宗庙之下,那个宛如仙人临世的女子面前,她犹如蝼蚁般渺小。
她从未想过,如此之快便再次陷入这般境地,这令她对自己的实力深感不满。
不破五重,终究如蝼蚁望天,唯有踏入六重,她方才有与绝世天骄一较高下的资本。
随着蓝色身影的现身,那些隐匿于暗处的人也纷纷现身。
黑袍如幽灵般悄然出现在晓星辰身后,
“此次你的麻烦可大了,上尊也亲临了。”
黑袍出现的第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让晓星辰毛骨悚然,上尊,这可是他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