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相府,抬眼就对上一双肿成水蜜桃的桃花眼。
沈凝珠微微一愣,随即不悦的蹙起细眉,语气很不好。
“你闹够了没?”
今日是小意大婚,这人有完没完?还跪在这,人来人往的,也太煞风景了吧?
裴云初看到沈凝珠,脸色瞬间变得阴郁难看。他胸口快速起伏几下,身侧的拳头握得咔咔咔作响,骨节处因着用力,而显得微微泛白。
咬牙切齿道,
“滚——”
裴云初杀气腾腾的一声低吼,吓得毫无准备的主仆三人浑身一个激灵。
回过神来后,贴身丫鬟茯苓芍药气的炸毛,纷纷上前护主,
“将军慎言。”
裴云初冷笑连连,像是听到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般。
懒懒的抬起眼皮子,原本低垂的眼眸此刻却闪烁着寒光,宛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般引人注目。
他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紧不慢,动作优雅而从容,但每一个细微的举动都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压。
目光越过两个丫鬟,一步一步朝着沈凝珠逼近。
沈凝珠看他赤红着眼睛,如两道利箭直直地射向沈凝珠。
他一步步地向前走去,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似乎踩在了沈凝珠的心尖上。神色狷狂,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疯劲儿。
顿感不妙,身子下意识后退,
“你……你做什么?”
“我警告你,别乱来哈……”
沈凝珠有些语无伦次,看着逐渐靠近的裴云初,心中不由得一紧。
她注意到,此时的裴云初双眼赤红,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那凶狠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这样的他就像地狱来的使者一般,周身笼罩着浓浓的煞气。
沈凝珠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迅速传遍全身。
她的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下意识地向后退去。然而,裴云初的速度越来越快,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在不断缩短。
“沈凝珠,我忍你许久了,你最好别得寸进尺。真当你是阿晏的女人,我就不会杀了你吗?”
沈凝珠:……
“你这人有病吧?我做什么了我,就是劝你别破坏小意的婚礼,罪不至死吧?\"
沈凝珠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明显的恐惧和惊慌,还有一丝不可思议。
茯苓和芍药眼看情况不对劲,赶紧上前,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身体护在沈凝珠面前,颤颤巍巍道,
“裴将军自重,若是再敢上前,奴婢就要告诉……啊——”
两人话没说完,就被裴云初一脚一个踢到了几米远,摔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沈凝珠怒目圆瞪,气的浑身颤抖,手指着面前疯疯癫癫的男人破口大骂。
“姓裴的,你有病吧?”
话音一落,眼前人影一闪,还不待她反应,脖颈就被一只大掌死死掐住。
轻轻用力,就让她脚尖离地。
喉咙处的空气被迅速挤压,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沈凝珠张大嘴拼命的呼吸,却根本呼吸不上来。
小脸很快憋的通红。
她拼命的撕打,试图挣脱对方的钳制,可任凭她怎么掐捏拧打,对方都无动于衷。
不仅如此,沈凝珠还清晰的感觉到,脖子上的五指在渐渐收拢。
这疯狗,是真打算要她的命。
沈凝珠这次是真火了。
双手快速抓住裴云初掐着她脖子的胳膊,一个借力,右脚用尽身上最后的力气,狠狠踹向裴云初裆部。
狗东西,给他脸了。
裴云初没想到,她会用这么阴损的招式。
反应过来时及时躲闪,但还是晚了一步,被她踢了个正着。
顿时面上涨成了猪肝色,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手上也随之一松。
顾不得掐她脖子,身子僵硬的,缓缓躬下身子,捂住自己下半身,用尽全力用唇齿间挤出一个字。
“你——”
沈凝珠失去了钳制,身子一软,重重摔倒在地上,张大嘴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咳得心肝肺都快咳出来了。
生理性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疯子,疯子。”
沈凝珠都快气死了。
爬起来对着裴云初一顿拳打脚踢,一张小嘴就跟打开开关了一般,从头至尾、从上到下将裴云初骂了个狗血淋头,连他祖宗十八代都没放过。
这还是沈凝珠长这么大,第一次骂的这么难听这么损。
“狗逼,怪不得小意不要你,就你和江玄晏这样偏执变态的疯子,活该注孤生。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敢觊觎我家小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去吧你。”
“住口。”
“我偏不。你这个暴力变态死男人,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挖你家祖坟了吗?”
裴云初冷哼,眼底含着浓烈的恨意。
“当初,若不是你从中搅和,我跟小意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你该死。”
沈凝珠一怔,嘴角忍不住扯了扯。万万没想到,事实竟是如此。
这狗男人哪里来的脸?
“裴云初,你扪心自问,你真的爱小意吗?”
“当然,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珍爱的女子。”
裴云初看着沈凝珠的眼底满是嫌恶,但回答的却斩钉截铁。
沈凝珠笑了,笑的格外嘲讽。
“珍爱她,却让她做妾?”
裴云初不以为然。
“正妻又如何,做妾又如何?左右不过一个名分而已。”
“日后进了府,有我的宠爱,便是做妾,也没人敢欺她半分,整个侯府,她只屈居一人之下,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身份低贱,能做侯府的妾,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沈凝珠只想呵呵。
“那你可知,妾通买卖?”
“有本将军在,谁敢卖她?”
“那你又知不知,妾室生的孩子,要认旁人做母亲,一辈子低嫡子一头。”
“有我在,谁敢就看不起我跟她的孩子?我侯府的血脉,谁敢看轻?”
沈凝珠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事到如今,她累了,一句话都不想跟面前之人说了,浪费感情。
对方却还在喋喋不休。
“她不知足,我便弃了满门荣耀,答应她做我的妻子。”
“为了她,我放弃了这么多,可她还在闹什么?”
事到如今,他竟还觉得柳知意在闹?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