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顺着耳朵直达心底，云青心底一片柔软。
“隐藏行踪是从小就练的，你找不到是正常的，我答应你，不忙的时候我就来找你，若你想我了，你就在烟雨楼放半刻钟的烟花，我会去找你，好不好？”
“不好！你在王府也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忙你的，我也不会干涉你，为什么一定要躲起来？”
“云玄还等着我呢。”
又是云玄，秦屹有些埋怨，抬起头，盯着云青的眼睛，“既然他是你的哥哥，那让他也住到王府好了，我又不是养不起，我手底下的人都任你使唤！”
云青弯唇一笑，伸手捧着秦屹的脸，眉眼弯弯，“你都不清楚我的底细就敢这么信任我，不怕引狼入室？”
秦屹抓着云青放在他脸上的手，眷恋又洒脱道：“不怕，若你真是狼，我也认栽了，我没什么输不起的。”
云青心里淌过暖流，只觉得开心又苦涩，若她是自由之身多好。
能得到秦屹这样毫无缘由的信任与爱恋，她若此刻是自由之身，肯定是要牢牢缠着他的。
云青舍不得骗他，声音柔缓，“秦屹，我有很多秘密，是见不得人的，我现在正在努力摆脱一切的束缚，可你愿意等我吗？”
云青的眼神苦涩又无奈，却带着点点希望。
“无论什么，我愿同你一起承担。你不如试着跟我说，我会帮你的。”
云青摇摇头，眼底如暗渊一般幽深，“没人能帮我，我也不愿意你知道那些事，我想让你看见的，只是你眼前这个样子的我。”
云青将手放下，解开身上的大氅，放回秦屹手上。
低头看着大氅苦笑道：“秦屹，你只要等着我就好了，我会自己向你走来。”
秦屹眸光沉沉看着云青，眼底有心疼与纠结，半晌吐出一个字，“好。”
眼瞧着云青又消失在黑暗中，秦屹在原地站了很久。
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
皇后寿诞转眼即至。
天下初定，不适宜办得太过奢靡，可也是隆重又得体。
百官庆贺，命妇贵女们围着皇后，吉祥话，恭维话说了一筐又一筐。
所有人都围着她转。
皇后的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沈悠陪着蕴宁长公主去见过皇后之后便在御花园闲逛。
御花园有工匠精心养育的梅花，赶在皇后寿诞这几日相继开放。
蕴宁长公主见她兴致缺缺的样子，拉着她的手嗔怪道：“你呀，今日是皇后寿诞，得开心些，你这脸色让人瞧见了，不知道怎么编排呢。”
沈悠无所谓道：“管他们怎么说呢，确实无聊嘛。”
蕴宁长公主柔声规劝，低声道：“那也要开心些，这不比在府里，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呢。你大哥得罪的人不少，皇后因着屹儿本就看我们不顺眼，你何苦摆着个脸让人抓住小辫子？”
沈悠也知道其中厉害，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还是扯了个得体的贵女笑容，挽着蕴宁长公主的手和各家夫人小姐寒暄。
今日的天气实在是有些不美丽，上午就开始飘着雪花，纷纷扬扬地，竟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寒梅傲雪，自然别有一番风味。
可天气实在寒冷，深宅里娇养惯了的夫人小姐们哪里受得住冻，纷纷进了大殿。
午宴即开，男女并未分席面，只分开左右坐着。
大家都规矩坐好，和身边认识的人闲聊着，等着皇上皇后到来。
沈悠坐在蕴宁长公主身边，她交好的夫人小姐们几乎没有。
受沈渊的影响，这些年也没有哪家夫人小姐们跟他们走的近些，不过是面子上过得去，私底下都躲着。
沈悠无聊地看着一边众星捧月的上官毓灵。
不少小姐同她打招呼，亲亲热热地姐姐妹妹叫着。
上官夫人身边也有不少和她寒暄的贵妇。
虽然京中有关上官家和成王联姻的传言已经淡了些。
可皇上太后对上官家的态度一直很热络，众人心里都觉得，此事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了，说不定等到皇后寿诞之后，就会赐婚了。
即使不是成王，上官毓灵名声在外，定然也不会嫁给泛泛之辈，提前交好总没错。
沈悠盯着上官毓灵，看她一直挂着得体的微笑，从容地和那些贵女们周旋着，换她肯定是做不到了，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蕴宁长公主见自家女儿盯着上官毓灵看得出神，靠着沈悠，微笑着小声道：“这么直勾勾盯着人家多没礼貌。等你表哥娶回家，你去成王府看个够去。”
沈悠靠近蕴宁长公主，好奇道：“母亲，屹表哥真要和上官小姐成亲吗？”
蕴宁长公主压低声音，以袖掩唇，也不瞒她，“皇兄和母后都对她极为满意，要不是因为皇后寿诞将至，不好抢了皇后的风头，赐婚的圣旨早就下来了。”
沈悠疑惑看着上官毓灵，小声嘟囔着，“屹表哥同意了吗？那青姐姐怎么办？”
蕴宁长公主没听清她在说什么，问了一遍，“你嘟囔什么呢？”
沈悠拉着自家母亲，靠得极近，“母亲，屹表哥同意了吗？”
蕴宁长公主一愣，想了想，道：“屹儿倒是也没同意也没反对，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自己又不急，母后不替他考虑着他什么时候能成亲，跟你大哥一样，整天在外面晃。”
说到沈渊，蕴宁长公主就头疼，京中和沈渊一般大的，孩子都抱上了，有的还好几个了。
就他家这个，亲也不成，也不见他对哪家姑娘上过心，整日就扑在公务上，不是查案就是找茬。
好不容易秦屹回了京，两人自小关系就和，沈渊倒是没那么醉心公务了，时不时地就和秦屹在一处。
这下可倒好，两人整天厮混在一处，一起打光棍。
宴会倒是去了不少，没一家姑娘入了眼的。
不仅蕴宁长公主愁，皇上太后也愁得慌。
眼看着选了上官毓灵这个各方面都拔尖的姑娘，要赐婚给秦屹。
秦屹明知此事，也没闹，那应该就是没意见的吧。
蕴宁长公主补充道：“这么好的姑娘，你表哥怎么可能不满意？他那脾气，要是不想要，不早就找太后闹了？”
沈悠想了想也是，屹表哥和青姐姐才认识多久。
皇上和太后也不会同意他娶一个普通女子，上官毓灵确实是最佳选择。
想了想，沈悠爬起来，往上官毓灵那边去，“母亲，我去看看这上官小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