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时,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方胜心中升起。他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一根根虚幻的针影从幽黑飞针中狂射而出,速度要比幽兰飞针快出五倍有余,完全不受他的混乱之力影响。只要眨眼的功夫,就会射入他的脑海之中!
“神魂秘术!”
现在陈树已经突破到九层,远非当初和白无恙交手之时可比。不只是方胜,此刻侥幸逃脱一死的李长青,也有一种心惊胆颤的感觉。
他不敢想象,要是将他换成方胜,能以什么方法避开陈树这令人心惊的一击。
他们却没有发现,就在此时,四周的空间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紧接着就恢复如常。
面临绝境,方胜作为一名筑基大修士的临场应变能力就完美地展现了出来。他在瞬间就将神魂极致地收缩,深藏于魂海之中。
与此同时,快速将指尖扎破,往一张暗红的符箓注入自己的精血。符箓轰地燃烧起来,化作一道类似陆定施展过的玄奥血符,一闪就没入了魂海之中。
不过即使如此,他的动作仍然比蛰魂针慢了一筹。玄奥血符还没有进入魂海,他的神魂就被四五根蛰魂针洞穿,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整个人都差点昏厥过去。
不过这个过程也只维持了十分之一息左右。紧接着,玄奥血符就冲进了魂海,散发出一道血光护持着他的神魂,使得神魂被血光快速地弥补起来。
方胜的刺痛,也瞬间减轻了四五成。
方胜有如厉鬼,切齿咆哮道:“小贼该死!”
话音未落,就有一柄银色游鱼般的利刃从陈树的颈后破空而出,一闪就射向了他的脑部。
陈树眼瞳止不住猛地扩散,晃动着身体想要逃离,却被银色利刃一闪洞穿头部,颓然跌落了下去。
方胜仍然不解恨,朝着陈树的尸体狂扑过去,羽扇法器狂扇而下,就要将陈树的尸体大卸八块。
可就在这时,方胜的眼神猛地一凝,就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一般,瞬间就冷静了下来。突然止住扇动羽扇法器的动作,施展御风术就往后狂逃了出去。
此刻,李长青已经从方胜的绞杀以及地下的那股吞噬之力中挣脱了出来。察觉到方胜的异常,不由也向陈树的尸体看了过去。一看同样是心中一惊。
因为陈树的尸体,竟然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仿佛是用什么东西伪装而成的一般。
虽然看上去惟妙惟肖,但是他们都深知,“尸体”绝对是假的。陈树已经在间不容发的情况下逃脱了出去,所用的手段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掌控和认知。
“不可能!这里面绝对有诈!”
方胜、李长青作为筑基大修士,对自己的感知自然是绝对信任。他们绝不相信一个小小的炼气期,可以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金蝉脱壳、凭空消失。所以很快就将神识全面催动,在方圆五六百丈内快速地搜寻起来。
当然,他们绝不可能因此耽搁任何一瞬的时间。李长青一闪掠到血色傀儡豹背上,同时一记掌心雷就往他原来立身的位置狂轰了过去,将方胜用来暗算他的细丝、尖针瞬间摧毁。
还驾驭银色鬃毛炼尸,往方胜狂扑了过去。
而方胜则是用银色利刃护卫着自己,向后全速退出,同时将三张符箓捏在手中快速激活。
然而这个时候,他们就看到近百丈外空间一晃,陈树就凭空现出身形。
方胜正要彻底远遁,等重整旗鼓之后再来收拾陈树和李长青。心中就再次升起一种惊悚的感觉,止不住头皮发麻。再次折转身形,迎着狂扑而来的银色鬃毛炼尸飞掠而去。
可他刚刚折转身形,后方的空中就有一道青色的光彩破空而出。紧接着就化作一面青铜巨鼓,出现在他的头顶。镌刻着雷纹的鼓槌猛然砸下,就发出一道夔牛的怒吼,瞬间就使得他原本已经遭受重创的神魂,再一次快速地磨灭起来。
李长青虽然离得远一些,但同样也如被当头一棒,差点从血色傀儡豹上滚落而下。
虽然作为筑基大修士,两人的神魂远非洪七、仇荣等人可比。但现在青铜巨鼓符宝已经晋升为下品后段,相当于金丹初期后段接近三成的力量,对他们的神魂发起一击,同样毫无抵抗之力。
两人以为,陈树一定会趁他们神魂受到重创的时候一举将他们袭杀。这个时候陈树却是身影一闪,瞬间就没入虚空中消失不见了。
而陈树刚刚遁入虚空,就有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从他消失的位置响起。竟然是一颗玄色的长钉破空射出,瞬间就洞穿了陈树立身的空间。
李长青、方胜不由全有一种魂不附体的感觉,在心中惊恐地想到:“此处竟然还藏匿着其他人!”
随即就再也顾不上相互厮杀,全都使出浑身解数,往远离此处的方向逃遁而去。
很快,这片莽林中就恢复了死寂,仿佛从来都没有人出现过一般。
半盏茶后,陈树脸色阴沉,出现在一道黑色的石缝之中。他的腰肋之间,隐约还有着丝丝血迹。
他早已经知道有人在暗中窥探,也一直用傀儡蜂鸟戒备着四周,并用度厄心眼小心地映照着一切。
可即使如此,他刚刚仍然差点被潜伏在暗中窥探的人用飞钉暗算了。而且到现在为止,他仍然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捕捉到。这不由令他生出了一种当初面对孟清河、古青剑、白无恙等人的无力感。
但他可以肯定,潜伏在暗处的人跟他一样只不过是炼气期而已。这使得他顿时就将此人当成了比孟清河、古青剑等人还要恐怖的大敌。
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再去险中求胜斩杀李长青和方胜了,就连能不能成功地从潜伏在暗处的人手中逃脱一死都没有半分把握,又岂会冒着被杀的风险,恋战不退?
“究竟躲在哪里?”
虽然已经逃出了近百里,那种不安的阴云仍然在他的心间萦绕不散,令陈树也不由有些焦躁不安了。
这种看不见的对手,才是最令人恐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