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馆,两人扶着秦墨承往里面走。
“大夫,大夫。”安宁的声音里,充满着恐惧。
大夫很快替秦墨承看了,看完的大夫开口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胃脘痛,我开些药,平日多注意些。”
“好,多谢大夫。”
安宁这才放下了心,却突然升起一股子愧疚。
秦墨承这些年,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那胃就不可能好,这两日她都做的辣菜,难怪秦墨承这两天怪怪的,原来是不舒服。
只是他不舒服为什么不说,以前他肯定也痛过,他应该都是忍着的。想到昨天还让秦墨承上树摘梨,还在村里走了那么久,安宁就更愧疚了。
“阿承,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一趟。”
回去熬药没有炉子,安宁买了炉子和罐子,回去好熬药。
耽搁一早上,饭还没吃,安宁又买了包子馒头,包子给杨连松,包子里有油,秦墨承就吃馒头吧,面粉属温性食物,适合养胃。
看到粮铺,安宁又去买了小米,小米对胃好,安宁一慌,就直接和伙计说要小米,见伙计一脸懵,安宁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小米叫粟米。
买好米,安宁就回了医馆,然后,杨连松载着往回走。
回到家,安宁付了车钱,又把包子给了杨连松两个:“叔,今日真是麻烦你了。”
村里人还是纯朴的,杨连松不要,安宁塞到了他怀里。
杨连松摸了摸头:“谢谢安姑娘了。”
送走杨连松,安宁才去看秦墨承,最痛的那阵已经过去,秦墨承精神好了些。
安宁把馒头递给秦墨承,她自己,则打算吃早上做的蛋饼,厨房的锅里还有余温,蛋饼也不太冷。
不过,安宁也没急,先把炉子燃起来把秦墨承的药熬着,待会儿吃了饭正好喝药。
熬着药,安宁才去了堂屋,看到秦墨承在乖乖啃着馒头,安宁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这么能忍,在冷宫时那吃人的样子哪儿去了?
“阿承,以后有不舒服的,你要说,别憋着,我会担心的,你要好好爱自己,好吗?”
“你经常痛吗?”秦墨承的情况,不可能是第一次。
秦墨承心中升起一丝心虚:“就是偶尔,以前没痛这么厉害,忍一忍就过去了。”
安宁更愧疚了:“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吃辣椒的,你上次吃排骨也痛了吧?”
秦墨承摇了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安宁懂了,肯定是痛了,这家伙嘴硬。
“秦墨承,你不是一个人了,以后,不要这样,不喜欢的东西也不要吃。”
“好。”秦墨承只觉得,心中又有胀胀的感觉。
那些东西他都喜欢的,他喜欢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他突然唾弃自己的身体为何那么差。
似乎是有所感应,安宁看了秦墨承的黑化值,果然,降了,虽还有115,但总归是有了进展。
安宁也好像知道怎么让秦墨承黑化值降低了,说到底,他缺爱,所以,只要多关心他,让他感受到爱,感受到幸福,他就会变好。
安宁高兴了,吃了饭,秦墨承喝了药,安宁便让他去睡了,今日这样,没有必要再看什么书。
中午,安宁熬了小米粥,养了两日,秦墨承也差不多好了,以后只要多注意,便不会痛的。
天一日日的变凉,转眼,就到了年底,渤州的冬天不怎么下雪,下雪也只下一点薄雪,几日也就化了。
虽不怎么下雪,但却冷的厉害,安宁每日裹的很厚,缩在屋里烤着炭火,一点也不想出门。
炭盆白日都是放在书房里,那样可以和秦墨承一起,这样,也能节约些炭。
“安宁,安宁,你在家吗?”
秦墨承皱了皱眉,每次她们来,安宁便不会陪着他,他莫名烦躁。
“在呢?”安宁从榻上起身,院外是杨月的声音,这几个月,和杨月还有张梅都处的挺好的,她们时常来找安宁。
安宁出屋,杨月已经进了院子,怕打扰秦墨承,安宁和杨月便到了堂屋。
“安宁,明日我们去县里吧,马上就过年了,我想买点新的头花,我娘也准我买点自己喜欢的。”
“好,我们一起,也叫上张梅吧。”要是不叫上张梅,等她知道没叫她,该不高兴的。
杨月点了点头,她和张梅也是这几个月因为安宁才有所接触,以前,她们可没有什么交集,她没有和村里其他人一样嫌弃她已经不错了。
“好吧,就知道你会叫她。”
“张梅很可爱的,叫她一起也热闹。”在这里的日子,因为有她们,安宁也觉得有趣了些。
“又没说不叫她,不过听说她娘在给她相看人家,也不知让不让她出门。”
杨月说这话,其实不太高兴,她自己也到年纪,家里也一样的,可她不想成亲,她在家过的好好的,父母兄长都很好,她不想到一个陌生的家里面去。
张梅才十六吧,还是没到?早就知道这里成亲早,这下,安宁总算有了实感。
安宁正想问一问,秦墨承拿着炭盆走了进来,他也不说话,放下炭盆又离开。
“安宁,安承就是性子冷了些,其实人挺好的。”杨月不得不感叹,就算她哥对她好,也不可能因为害怕她冷,给她送炭盆的。
“嗯,是挺好的。”除了在冷宫的日子,秦墨承的确没什么问题。也不是安宁不去弄炭盆,是杨月的样子没打算多留,就说几句话的样子,她就犯懒,没动。
“你们家呢?”杨月好奇的问。
我们家?
“我们家什么?”安宁一脑袋问号。
“你和安承也不小,安承还能等两年,你呢?你可比我们都大,你们没有父母,你自己的终生大事你也要上心啊。”杨月就没见过这么迟钝的。
安宁???
本来偶尔听那些婶子打趣,安宁已经有些烦躁,现在杨月提,她想,她该重视这个问题,必须有个说法,让所有人知道她不能成亲。
“我不急,曾经有位大师看过,我二十二岁之前不能成亲,不然,会早死。”
这里人对这些有避讳,安宁想,她这么一说,应该没有人再提了,她怎么可能在这里找另一半,决没有可能的。
杨月注视了安宁一会儿,又往她弟弟书房那里看了看,她突然懂了,肯定是安宁觉得她弟弟不成亲,她就不能嫁人。
杨月很想说安宁糊涂,这样她一辈子可就完了,但他们姐弟关系好,杨月也不好此时说什么。
又说了几句,杨月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