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宵小心地放下窗帘,缓步退回了客厅中央,道:
“今天就先这样了,明天还得赶路,我才来两天,这两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得好好休息一下。”
“我先去睡了,各位!你们想挂着的可以挂着,反正直播24小时都不会中断。”
和直播间里的观众打了声招呼,叶宵便走向了一侧的房间。
他刚踏进一间卧房,身后的周启睿就紧跟了进来。
叶宵脚下一顿,懵圈地扭头看向了周启睿,“不是,你跟进来干嘛?对面不是有房间吗?”
周启睿咧开嘴来,尴尬地冲他傻笑了两声。
“哥,我,我一个人,害怕!”
叶宵翻了个白眼,“滚!”
房间内没有一丝光源,一片黑沉。
为了保险起见,叶宵将手电放在了枕头边,旁边是一把野战匕首。
三楼的主卧和次卧里,叶宵和周启睿睡得昏沉。
而二楼的房间内,床上原本应该睡得昏沉的人,此刻却被迫坐起了身来。
明明脑袋昏沉的厉害,可阿菲尝试了许久,自己都没有睡着。
她感觉自己像是发烧了,整个人都滚烫的厉害,腹部更是传来一股异样感,让她心底一阵恐惧不安。
她缓缓爬起了身来,迈着步子,摇摇晃晃地朝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的窗帘比较轻薄,月光从上方的透气窗透了进来,给暗沉的空间调亮了几个度。
她正对着镜子,缓缓地拉起了自己的衣服下摆。
看到镜子里的倒影后,她禁不住地呜咽了起来,眼泪突然失控地就开始往外涌,嘴里小声地嚅嗫着:
“不,不,不要……”
原本如同撕掉皮肉的伤口,此刻上方已经被一层鼓胀的红色肉瘤所取代。
那肉瘤的边沿泛着诡异的灰色,上面蒙着一层粘稠的物质。
“不,不可以!”
她慌乱地四下张望,而后快步走出了卫生间,没过多久,便拿着叶宵给的长矛回来了。
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死死地盯着镜子,她身上的红紫色血管已经如同蛛网般,攀附了一脸。
阿菲一手拉着跟前的衣服,右手握着矛头,微微发颤地将刀尖送进了那血肉的肉瘤中。
“唔!”
她紧咬着嘴唇,发出一声痛呼,然而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
依旧推动着刀子,将那几乎横贯在肚子上的一层肉瘤,缓缓地,企图一点点地剥离身体。
剧烈的疼痛让她禁不住浑身发抖。
啪嗒,软塌塌的肉瘤被割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没,没事了,没事了!”
镜子里的人脸上像是松了一口气,扯着嘴角,自我安慰地笑了起来。
咕噜,咕噜,
诡异的声音在安静不已的卫生间里放大,这声音听着像是蠕动的肉块,
如同肌肉和脂肪的摩擦,听起来就觉得十分粘腻不适。
僵硬的笑容彻底僵在了阿菲的脸上,她那双充血的双目,目光惊恐地盯着镜子里的腹部,
而后又呆滞地缓缓低下了脑袋,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自己的伤口。
粉红的血肉触手,正像是绞肉机挤出的肉条,拥挤的密集地往外钻着。
这些粉红的血肉触手,在接触到空气的那一刻,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开始剧烈胀大。
这些血肉触手撕裂着她的伤口,越胀越大,越长越粗,像是破腹而出的婴儿,拼命地在她的肚子上挣扎着。
“不,不,不要,不……”
她崩溃地呜咽起来,那双充满血丝的眼中全是绝望。
“我不要变成怪物,我不要变……成……额……”
嘶啦!
阿菲整个身躯突然剧烈地颤栗起来,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她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撕裂着她的身躯。
咔嚓!
血肉从腹部像是生生被扯裂了开来,撕裂的肌肉和血口朝着胸前延伸。
蠕动的触手不断地从破裂的血口中钻出来,在那中央,是一排排密集的,如同鳗鱼般的牙齿。
阿菲上半身被迫朝后仰去,她的肚子不受控制地朝前挺,身躯被迫弯曲成一个诡异的姿势。
最后扭曲的,只能看到倒弯着腰,看到身后的景象。
“叶……宵……救……我……救……我……”
……
直播间里,几个夜猫子还挂着,时不时会出来冒个泡。
[瞪谁谁就尿失禁:都睡了吗?]
[奶蛋不淡:没,今晚出来通宵了,准备陪伴一晚上]
[寒江雪:今天下午出门办事了,没看]
[羊吃狼:那你太可惜了,错亿,今天下午贼精彩]
[瞪谁谁就尿失禁:喂,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奶蛋不淡:听到了,好像门外有人在叫主播]
[寒江雪:主播,起床了!]
[羊吃狼:好像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她该不会是想爬床吧?]
[寒江雪:我去,玩这么刺激?]
……
就在众人闲聊的当口,叶宵已经醒来了,他一只手放在手电筒上,缓缓翻身坐了起来。
紧接,另一只手将枕边的匕首抓在了手里。
没有手机,叶宵根本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叶宵轻手轻脚地掀开了,肚子上盖着的被子。
为了以防万一,他并没有脱鞋,毕竟万一发生点什么,也好随时跑路。
“叶……宵……”
门外的声音来自阿菲,的确在叫着他的名字。
只是,这唤声有些嘶哑,还拖着音,断断续续的跟叫魂似的。
叶宵蹙起眉头,这女人晚上不睡觉找他干嘛?
他轻轻挪动双腿放到了地上,刚准备起身,却听见了后面跟着的几个断字。
“救……救……我……”
嗯?什么情况?
叶宵站起身来,缓步朝着门口靠近了过去。
然而刚靠近门边,一阵诡异又黏腻的声音,却是霎时间让他头皮发麻。
咕噜,咕噜,
那声音似曾相识,那些怪物的触手就是这样蠕动着发出声音的。
一股不好预感油然而生,
紧接,一阵令人牙酸的,指甲刮擦的声响,在门板上响起。
直播间里通宵的几人,立刻翻滚起了弹幕。
[瞪谁谁就尿失禁:卧槽,这声音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