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顾家村的女孩名叫顾糖,前不久她那失联已久的舅舅找上她,悄摸带她去了香江,谁也没有声张。
就连与顾糖相依为命的顾糖她爹顾城也不知晓。
闺女好几天没着家,顾城在顾家村附近找疯了,他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是后来有人说见到他亡妻的弟弟衣着光鲜地回来几天又匆匆离开。
他才怀疑是这位许久没有音信的小舅子抢走了闺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风尘仆仆地进了城找到先前的老领导沈父,拜托沈父替他寻闺女的下落。
沈父找到顾糖舅甥之时,正是王桂芬动了收养心思的时候。
沈父跟王桂芬见过顾舒棠一面,他面上不显,可心里还是对这个女孩很喜欢的,因为在王桂芬刚提出收养的时候,他一口就答应下来,并且替她筹谋。
他与顾城做了一笔交易。
他助他闺女合法离境,而顾城闺女的则是他的养女顾舒棠。
毕竟一个忽然冒出来的人当他们家养女还是有很大隐患,容易被对手从这方面找麻烦,沈父便想着给顾舒棠一个合理的身份,再办收养程序。
而想要离开大陆去香江的顾糖,恰好能给他的养女一个合理的身份。
顾糖与顾舒棠同岁,有两三分相似,顾糖在顾家村并不经常出来走动,外人只知道顾城有一个闺女。
办了收养手续,过多几年,哪怕顾家村的人与顾舒棠面对面,也不敢肯定这个不是顾城的女儿,只会觉得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
顾城见闺女铁了心思要跟舅舅去繁华的香江跟舅舅过好日子,他百般无奈选择放手,配合沈父完成一系列程序。
对外只说,闺女偷摸去城里集市玩,摔到脑袋失忆,被一个好心人送到公安局,好心人见他闺女生得可爱收养了。
孙顺眼神里带着惊慌,“不可能,沈厂长昨天才收养了你,怎么可能会在之前替你缝补衣服?”
饶是孙顺挠破了脑袋也想不到,沈父早已经为顾舒棠找到一个来处。
他宁愿冒着得罪纺织厂厂长的风险,也要陷害他的养女,都因他察觉到有人在暗处盯上他。
保不齐就是与老头子接头的那些人,他可不想继承老头子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业。
街上又有检测信号的装甲通信车在来回巡逻,把孙顺唬得晚上都睡不着,急切想要把手上的烫手山芋扔掉。
他特地让同伴把电台拿去给公安,就是为了让顾舒棠接过这烫手山芋,除去这后顾之忧。
他绝对不能失败,被这个小屁孩反将一军。
他的眼神发狠,而后看向顾舒棠的后面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眼里的狠意消失。
“公安同志,你们可算是来了,这小孩,是奸细!”
“证据呢?”
沈邵言担忧的眼神看向旁边不让他出声的小姑娘,顾舒棠感受了沈邵言投在她身上的视线,她不适地别过头。
“仗着你有一张嘴巴就搁那胡言乱语,依我看你才是奸细,虚张声势了大半天,连个有力的证据都掏不出!只会靠着嘴巴叭叭!”
“那就是证据——”
孙顺指了指他旁边男人手里捧着一个用老旧的木箱子装起来的不明物体。
“公安同志,你看,密码簿跟电台都齐全,都是我跟在她后头,趁她不注意,拿出来的。”
孙顺把破旧的箱子打开,里面有着划痕,有些年头的电台出现在大伙儿眼前。
旁观的群众看向她的眼神也跟着发生变化,不等他们声讨她,顾舒棠就主动走到几位公安面前。
“公安叔叔,这个电台,哪怕是我这种不懂的小孩也能看得出来,它有些年头,指不定比我的年龄还大。”
“我一个乡下来的小姑娘,又是怎么接触到的呢?”
顾舒棠把孙顺高举起的密码簿拿起来,交给了公安,领头的那位公安对前几天待在公安局的失忆小姑娘印象颇深。
沈家收养顾舒棠的时候,他更是亲身在旁协助,他心中已经对这三个男人的话有所怀疑。
可又想不通,顾舒棠这个小姑娘身上有什么是值得他们三个大男人惦记的?
“你居然口口声声说这个东西是我的,请问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这个,什么时候跟踪我发现异常的?”
面对顾舒棠的逼问,孙顺躲开顾舒棠那有些犀利的眼神,不敢与之对视。
真是奇了怪了,一个十岁的小孩遇上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六神无主地只会哭,哭着找家里大人做主吗?
孙顺原本想等他在公安这里把这个罪名按死到顾舒棠身上,再以电台跟密码簿作要挟,跟顾舒棠身后的沈厂长好好谈一谈条件。
可是他面前这死丫头不按套路出牌,伶牙俐齿的,令他倍感压力。
“在——在集市后面那所废弃的老宅里,就在半个月前,我见过她鬼鬼祟祟地摸去那里!”
顾舒棠听见孙顺这话,轻笑一声,“半个月前?你是说半个月前我一个十岁的小孩能躲过检查忽然瞬移到平城?再到你说的地方捣鼓电台?”
“真是荒谬。”
原主身穿过来也才一个星期不到,哪怕是顾家村的顾糖半个月前也未曾来过平城,他这个蹩脚的借口也太过扯淡。
“你、你强词夺理!”
孙顺没敢细说,生怕说多错多被眼前的小孩揪住破绽,而是抓着她身份不放,强调:
“公安同志,她就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黑户,你们可得查清楚,别让这些祸害留在群众身边。”
领头的公安越过顾舒棠,手扶着腰带,不经意间站到孙顺身边,一副警惕的姿态,“同志,小顾同志不是黑户,她之前是平城下面顾家村的村民,如今是在沈家户口上的养女,
先前小顾同志失忆走失时,局里已经调查过一遍,不存在你所说的问题。”
孙顺吞了吞口水,脸色白了起来,她怎么会是农村出来的姑娘?
怎么可能?
孙顺想到她刚出现在集市的穿着,倔强辩驳:“不可能,公安同志,她就是间、谍!她那日穿的衣服料子很好,崭新得跟新买的一般,怎么可能会要打补丁?她一定是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