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还有点良心,没有赶尽杀绝,躺在地上的员工还有气,医生通过急救弄醒了一个。
金熠扑上前,厉声问道:“怎么回事?我太太呢?”
员工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恍惚道:“走廊里推过来一辆行李车,行李堆得太高,上面的被子掉下来两床,我和小乔帮忙去捡,推行李的男的突然凑过来,往我们俩脖子上扎了一针,我没有立即昏迷,但是四肢不听使唤,声音也发不出来。看他进了屋子,没过一会,把您太太抱出来,从前方的走廊下楼了。 ”
医生也补充,“三楼杂物房里的行李被偷了,那人可能事先躲在里面。”
金熠目眦欲裂,海澜有空间,防备心比谁都强,竟然毫无反应被来人得手,肯定哪里出了问题。
“她让你们去找大夫,是不是羊水破了?”
“没有,她只说肚子不舒服。”
金熠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脑子不清醒就会再犯刚才的错误,被田起凡给调虎离山。至于杜远那里,现在顾不上了,公安已经去了,希望他们能顺利把人救出来。
快速询问了三楼的医护,住院的产妇和产妇家属,谁都没看到行凶的人。
醒过来的员工也没看清凶手长相,那人穿着白大褂,帽子和口罩遮住了脸部,确认是个男人,中等身材。
应该就是田起凡,他亲自出手了。
让大夫安排人在妇幼医院内搜索,金熠打了几个电话,跟公安局报案,请他们派人在医院附近搜索。
他快速跑下楼,问在一楼急诊的人看没看到有人抱着孕妇下楼,没有一个人看到。
田起凡下来的楼梯,在底层有个侧门通向医院的后院,急诊那么多人没发现,他应该是抱着人往后院去了。
后院除了一个小花园,还有块空地用来停车,今天风大,地面覆了一层浮土,能看到浮土上有两道清晰的轮胎痕迹。
现在汽车还没普及,开来医院的车辆不多,金熠虽然心急如焚,还能冷静地观察分析。
感谢这场大风,轮胎的印痕十分清晰,看宽幅是轿车的轮胎,轮胎纹理不是国产车。
国外的进口车,纹理各有特点,这两道痕迹看着像日本车。
金熠立即拨电话,先询问了车管所,郭季业,也就是田起凡和戴向晴名下的日本皇冠车的车牌号。随后又打给公安局,让出警的公安,着重寻找尾号是092的日本皇冠轿车。
他来回一趟用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就算开车也出不了市区,但千万不能让他跑远了。
所幸这些年交通管理跟上来了,金熠继续给交管部门打电话,让他们注意出城车辆。
接着又打给政府一个朋友,做两手准备,如果车没离开市内,找人需要人海战术,他请朋友帮忙确定了妇幼医院半小时车程内的范围,让他安排居委会组织人手,帮忙排查。
大风一直没停,后院的法国梧桐一根枝丫被大风刮断,差点砸中了金熠,捡起那根树枝紧紧握住,金熠忍不住眼圈翻红,海澜,你千万别出事,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救出你。
……
项海澜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冷冰冰的地上,这地方很大,房间里有种久不住人的霉味,窗户被封住了,室内十分阴暗。
幸亏沪市冬天不供暖,她在医院穿得很多,要不此刻躺在冰凉的瓷砖地上,身体会吃不消。
她好像被注射了乙醚,药效还没有消散,身体软绵绵的,四肢无力,大脑的运转也没有那么灵活。
刚才失去意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从被木条封住的窗户透进来的光能看出外面还算明亮。时间应该没过去多久。
金熠离开时,是下午两点。
当时自己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感觉肚子不舒服,除了胎动的厉害,胃也有一些难受。
因为羊水没破,她判断是情绪太紧张导致的,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缓解,第一胎没有经验,她就喊来门口的保卫,让他们叫大夫过来给她检查一下。
病房门不算隔音,她没下病床,直接喊的人,肚子大了,没法仰卧,她一直背着门朝窗户的方向侧躺着。
等了大概五分钟,听到房门响,她以为是大夫进来了。
身体笨重翻身困难,等她侧过身,对方已经走到床前。虽然穿着白大褂,但不是熟悉的大夫。
她刚要从空间往外掏防身的武器,来人几乎跟她的意识反应同步,出手如闪电,往她脖子扎了一针。
项海澜现在回想,单就反应速度来看,就算她不把火车里的枪给金熠,也斗不过这个人。
谁能想到他能单枪匹马冲过门口四个壮汉的守护,成功进了屋子。这不是大不大意的问题,这人本身就天赋异禀。
虽然懊恼,但多想无益,现在当务之急是脱困。
肚子感觉不到疼,不知道是因为迷药的劲没过,她的感官有些迟钝,还是身体已经恢复正常。
希望她刚才被扎的那一针没有其它成分,如果宝宝受影响,她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凶手。
宝宝好像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踢了一脚,太好了,项海澜差点喜极而泣。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她才放心地再次观察室内的环境。
眼睛已经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她发现自己躺的位置是一个拆除了围墙的卫生间,地面和墙面还贴了老式的瓷砖,右前方有一个还没来得及拆除的陶瓷马桶。
剩余三面墙都被砸掉了,整个楼层其它的隔断也是同样待遇,地上有一些没来得及清走的建筑垃圾。
家里是搞工程的,项海澜一下就看出来,这是一个待改建的大楼,卫生间贴瓷砖,说明以前装修得不错,应该是老式的殖民建筑。
金熠的公司下半年接手了外滩一栋建筑的改建工程,对方不会是把她弄到了自家的工地了吧?就算没怀孕,她也很少来金熠的工地,现在还没法下结论。
她耳朵紧贴着地面,能听到户外呼啸的狂风,以及隐约的船舶进港的船笛声。
还有一道规律的脚步声,有人从这个大敞间的另一头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