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周芸晚只说了简单的两个字,电话那头的沈宴礼立马听出了她的声音。
“晚晚,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男人的尾音轻微拉长,低沉又磁性,就像是他本人在她耳边低语。
不知道怎么的,周芸晚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对他的思念在此刻到达了顶点,出口的嗓音也染上了几分哽咽。
“我挺好的,工作也比较顺利……就是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看我?”周芸晚深呼吸两下,想要平复起伏的心情,可是越努力越难压抑。
沈宴礼听着她带着明显哭腔的声音,握着电话的手骤然收紧,呼吸也沉了两分。
他昨天才抵达京市,马不停蹄回家放下行李后,就待在研究所忙了一整天收尾工作,一夜未睡,半个小时前才回了家。
他按照习惯在家里搜寻她的身影,有时候她在沙发上睡着了,有时候她在厨房做点吃的,有时候她在阳台晒太阳,有时候又会在书房看书……
可现在家里每个角落都空荡荡的,明明什么都没变,但是唯独少了她。
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包裹着他的内心,他只能通过汲取她残留的味道,来缓解这份空虚。
沈宴礼喉结上下滚动,他强压着躁动的内心,柔声细语地宽慰着:“晚晚,别哭,我也很想你,我会尽快过来的。”
周芸晚捧着电话,好不容易才克制住眼眶里翻腾的泪水,忍不住轻声撒娇:“等你忙完了,一定要第一时间过来哦。”
周芸晚很想要他立马就赶过来,但是这年头不允许随便走动,去哪里都需要介绍信,沈宴礼向单位申请估计还要时间,并不是想来就来的。
沈宴礼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我一定会的。”
没人知道,他有多想去到她的身边,抱她亲她,和她时时刻刻贴在一起。
然而现实处处都是阻碍,他得先把所有的事情解决,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去将她搂进怀里。
之后的时间里两人聊了很多,大多时候都是周芸晚在说话,聊一下拍摄进展,在刘家的生活,虽然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但是沈宴礼听得很认真,时不时顺着她的话附和几句。
他话少,但是并不敷衍。
直至周芸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有了另外的盼头,一连好几天,周芸晚的心情都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好了,蹦蹦跳跳地去了知青点,见到谁都是一副笑脸,春风满面的样子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周芸晚卖了个关子:“没什么。”
幸福的事情她自己知道就可以了,没必要跟外人分享。
人堆里的向如兰翻了个白眼:“切,装什么怪呢?”
她们之前结下的梁子摆在那,她自然对周芸晚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好脸色。
周芸晚听到了她的话,学着她的样子回击以白眼:“切,关你什么事?”
向如兰脸一黑,筷子捏得咯吱作响,但是一看她的脸,似乎并没有被她的话影响,仍旧笑得跟花一样,周围不少男同志都被她吸引了目光。
就连刘立斌都被她迷住了,那眼睛恨不能连在对方身上。
呵呵,这死狐媚子勾引谁呢?
向如兰很欣赏刘立斌的才华,他演技好家世也不错,还是当下最出名的男演员,她之所以报名参加电影的海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他。
能被选中是她的意外之喜,所以这些天她努力向着对方靠近,然而刘立斌却完全不理会她的示好,反而时不时地去向周芸晚献殷勤!
周芸晚明明都有对象了……不对,赵婉婉不是说她已经结婚了吗?
结婚的女人还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简直是不守妇道!
想到这,向如兰冷眼看着周芸晚轻嗤一声,看她不把她的面具撕下来!
向如兰放下碗筷,冷笑道:“又在这儿装清高呢?你什么德行自己知道。”
听到这句过分的话,平日里和周芸晚比较交好的女演员赵彤看不下去了,开了口:“向如兰,你有完没完?这不是第一次了吧?我看你就是故意针对赵同志。”
赵彤是剧里的女三号,和周芸晚是饭搭子和散步搭子,每天拍摄结束或者吃完饭后,都会去附近的田坎散散步,消完食就各自回住的地方。
“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啊?”向如兰轻哼一声:“还有她要是心中没鬼,还怕人针对?”
赵彤也不是个好惹的,跟着放下了碗筷,刚要开口,就被周芸晚拦了下来。
周芸晚饶有兴致地看向向如兰,巴掌大的小脸上依旧没有生气的迹象,反而是笑着的,但是认真看,就会发现那笑意不达眼底。
“赵同志,谢谢你帮我说话。”周芸晚谢过赵彤的好意,但是这是她和向如兰之间的矛盾,没必要把别人拉进来。
看着一脸得意的向如兰,好奇地问:“我什么德行啊?你倒是说说看。”
“你明明有丈夫了,还朝三暮四,处处留情。”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下意识竖起了耳朵,丈夫?他们没听错吗?不是对象吗?
其中最为淡定的居然是周芸晚本人。
她还以为对方抓到她什么把柄了呢,结果居然是这种毫无凭证的话。
周芸晚真心实意地笑了:“哦是吗?我给谁留情了?”
向如兰没想到她这么理直气壮,气得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指着周芸晚说:“你居然有脸说,每天盯着你看的男人还少吗?就凭这点……”
周芸晚打断她:“怎么?你嫉妒啊?”
向如兰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羞红了脸,扬声道:“你胡说什么呢?”
而周芸晚才不管她呢,继续输出,直戳对方的心窝子:“是因为没人看你吗?”
“毕竟男人喜欢看美女是人之常情,就跟女人喜欢看帅哥一样,所以不管男女,只要没有恶意,看看怎么了?”
谁都管不住别人的眼睛,正常的凝视和欣赏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那些猥琐且带有恶意的眼神除外。
向如兰听着她自恋顺便贬低自己的话语,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周芸晚,你都没有羞耻心的吗?你可是有家室的女人,居然觉得没有错?”
“有家室怎么了?”周芸晚无语地轻笑了一声:“要是被看也是错的话,那每个人出门都戴上面罩好了?”
旁人都对周芸晚的话表示赞同,纷纷帮着周芸晚说话,觉得向如兰就是恼羞成怒后,在这里无理取闹。
见众人都觉得是自己的错,向如兰咬牙吼道:“你爱人要是知道了,还会要你吗?”
听她提起沈宴礼,周芸晚脸上终于有了别样的情绪,冷漠地蹙起眉道:“我爱人可不是你这种张口就来,不分青红皂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