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而行,步伐缓慢而悠闲。
贝丝仰起头,看着天上飘落下来的雪。
走了一段距离,突然转头看向身旁的伽罗,轻声问道:“要不要回家去吃饭呀?”
伽罗微微思索片刻,笑着回答:“那我先回去接上小心,一起过来。”
说罢,加快脚步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奔去。
伽罗推开家门,还未完全踏入屋内,目光就落在小心身上。
“小心,我们回家吃饭了!”伽罗轻声说着。
小心闻言,微微点头,起身向楼梯走去,回房间换衣服。
伽罗则与贝丝一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着小心。
过了许久,却始终未见小心从楼上走下来。
又等了几分钟,二楼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伽罗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瞬间弹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冲上楼梯。
来到小心的房门前,他焦急地抬手敲门,并高声喊道:“小心,你怎么了?”可是,门内并没有任何回应。
伽罗的心猛地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备用钥匙,手有些颤抖地插入锁孔,轻轻一转,门开了。
当房门打开的那一刹那,眼前的景象让伽罗如坠冰窟。
只见小心毫无生气地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身旁还散落着几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伽罗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起昏迷不醒的小心,急匆匆下楼。
“妈,我不回去吃饭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快步走出大门,将小心轻放在副驾上,驾车朝医院驶去。
赶到医院时,昏迷不醒的小心被推进了急救室。
伽罗心急如焚,脚步踉跄地跟在后面。
但却只能无助地站在紧闭的门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分钟对伽罗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他在走廊上来回踱步,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眉头紧锁,满脸都是深深的忧虑和不安。
终于,时针指向将近凌晨时分。
急救室的门打开,护士们推着一张病床走了出来。
病床上,小心安静地躺着,脸上戴着一个巨大的呼吸机,看上去无比脆弱。
伽罗急忙冲上前去,声音颤抖地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停下脚步,面色沉重而黯然,轻摇头,深地叹口气,说道:“抱歉,病人的情况非常不乐观……恐怕没有多少日子了。”
听到这句话,伽罗整个人都愣住了,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呆呆地望着医生,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双腿发软差点跌倒在地。
在护士的引领下,伽罗失魂落魄地走进病房。
他走到床边,眼神黯淡无光,静静地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心。
那熟悉的面容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让人心疼不已。
伽罗蹲下身子,伸出手轻柔地握住小心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小心的手如同冬日里冰冷的雪花一般,毫无温度。
这种触感令伽罗的心猛地一颤。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伽罗的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他低声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前两天都还好好的啊!”
伽罗就这样默默地蹲在病床前,紧握着小心的手,任眼泪肆意流淌。
他的肩膀因为抽泣而微微抖动着。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令人心碎的悲伤氛围。
站在门外的伽奥和贝丝,目光落在自家儿子微微颤抖着的肩膀上。
看着伽罗如此脆弱无助的模样,他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痛与悲伤。
躺在病床上的小心安静地沉睡了好多天。
却一直没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
这些天,伽罗忧心忡忡的,甚至都没有再前往凯撒家帮忙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
他每天都寸步不离的守着小心。
新年前的一天,一直昏迷不醒的小心睁开了双眼。
但他的身体状况看起来似乎比之前还要糟糕许多。
尽管如此,对伽罗而言无疑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在当天下午四点钟左右,两位自称是小心前养父母,听闻小心生病住院后,特意赶来探望。
两人走进病房,径直走到小心的病床前坐下,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心疼和关切之情。
伽罗此刻静静地站在门外,并未踏入房间一步。
或许是不想打扰到小心与他的前养父母之间重逢时刻吧。
小心艰难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小心,我们一听说你身体不好,就来看望你了。”
说话之人语气充满了担忧。
“是啊,这些天你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小心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用略微沙哑得几乎让人听不出原本音色的嗓音回答:“我挺好的……谢谢你们关心。那个孩子……他最近怎么样了?”
妻子仰起头,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那笑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忧愁和难以言喻的深意。
她轻声说道:“那个孩子如今已然成长为一名非常出色且合格的继承人了。”
此时,房间内略显安静。
然而由于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是特别理想,站在屋外的伽罗将屋内的对话听得个大概。
妻子手捧着一个沙漏,那沙漏制作得极为精致,小巧玲珑。
细腻的沙粒正顺着狭窄的通道流淌而下,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
妻子轻扯丈夫的衣角,同时用眼神向他示意着什么。
丈夫先是一怔,脸上流露出些许不情愿,但最终还是无奈地点头。
尽管心中仍有万般纠结,不知该如何向小心开口,丈夫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小心,恭喜你……成为合格的继承人。”
话刚出口,他便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小心的眼睛。
听到这话,小心一脸茫然,满是不解地反问:“继承人?”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称谓,他显然毫无头绪。
面对小心的疑问,夫妻俩选择了沉默以对。
他们再次露出了那饱含苦涩意味的笑。
过了片刻,妻子才打破沉寂,柔声道:“小心,我们先离开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罢,两人一同站起身来,朝着房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