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勤婶小腹处的枪伤,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遭遇到的那支神秘小股部队,于是朝勤婶问道:“是谁朝你开的枪?”
勤婶却朝我说道:“你先别管这些,你现在必须得赶紧帮我一个忙……”
看着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煞白,满头满脸都滴着冷汗的勤婶,我的心紧紧地揪起来,说:“要帮什么忙你赶紧说,只要能帮得上……”
“去救琼池。”勤婶说道。
“琼池?她怎么了?在哪儿?”若不是勤婶提到琼池,我几乎都快忘了曾经有这么一个人了,于是急声问道。
“有人把她被困在迷魂凼了。赶紧去,晚了就……”勤婶说这儿显出一脸的痛苦,后边的话咬在牙齿缝里就是挤不出来。
勤婶显然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有人把她困在迷魂凼了?谁?……我帮你去救琼池,可是你怎么办?”我有点手脚无措起来。
勤婶喘了两口气,才又说道:“别问那么多,一两句话我跟你说不清楚,赶紧去。我没事……死不了……你还是赶紧去帮我救琼池去吧……赶紧!”
勤婶煞白的脸上露出一脸的焦急之色。
我面临两难的境地。
如果我现在就丢下勤婶而去救琼池的话,伤势那么重的勤婶必死无疑。
但是我如果要留下来对勤婶采取抢救措施,看勤婶这副十万火急刻不容缓的样子,就像是我要是晚去迷魂凼一步,琼池就会没命似的。
去还是不去?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该留下来采取人道主义援助,还是听从勤婶的吩咐去救琼池……
勤婶见我一副踌躇的样子,又朝我催促道:“你赶紧去啊!你还愣着干什么?你跟琼池是有姻缘的,你不去救她谁去?”
听勤婶冷不丁地说了句我始料不及的话,愣了一下,说道:“你说什么……勤婶?我跟琼池有姻缘?什么姻缘?你的话怎么我一下子就听不大懂了?”
一脸痛苦的勤婶却不回答我的话了,而是朝着我怒目而视地积攒起仅有的力气,低声吼似地说道:“你就别废话了,赶紧去吧,救琼池就是救你自己。以后你自然就会明白的,赶紧去啊!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
见勤婶一副又气又急的样子,仍旧显得有点拿不定主意的我说道:“我就是听从你的吩咐去救琼池,我也得知道迷魂凼在哪儿啊?我对这里根本一点都不熟的……”
“她知道……”勤婶这时将目光挑向一直站在我身后的蔡琼芳,说道。
我这才想起我身后还站着个蔡琼芳呢!
于是我回过头。
当我回过头的时候,眼珠子立马就瞪圆了,因为我看见我身后的蔡琼芳正将手里的弓箭举起来,将弓弦拉得满得不能再满地用蘸着毒液的箭镞对着勤婶!
此时蔡琼芳死死地盯着勤婶,眼神里充满了绝对的仇恨!
原来,站在我身后的蔡琼芳一直用手里的毒箭对着勤婶的,我却浑然不知。
而和我说着话的勤婶居然也没有给我任何暗示。
我吃惊地朝蔡琼芳喊道:“蔡琼芳,你怎么用毒箭对着一个手无寸铁而且身受重伤的老妪?赶紧把箭松了,放下!”
我是太担心蔡琼芳情绪失控地突然松手,手中的毒箭不偏不倚地射在勤婶的身上了。
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勤婶还没有告诉我答案呢。
这个我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就是——我跟琼池为什么会有姻缘?什么姻缘?
可是,蔡琼芳却对我的话充耳不闻,仍旧用弓箭对着近在咫尺的勤婶,喷着怒火的眼睛里此时有了盈盈的泪光在闪烁,而且嘴角也在抽搐着颤动。
蔡琼芳此时的情绪很激动,看得出,此时的她内心在起着剧烈的波澜,她一直在竭力的控制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而躺在地上的勤婶却冷笑了一声地说道:“看看,这就是恩将仇报的结果……”
我不明白勤婶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又回过头朝勤婶问道:“恩将仇报?你对正蔡琼芳有恩?什么恩?”
勤婶又冷哼了一声地说道:“你问她?”
我只好又回过头盯着蔡琼芳问道:“你跟这个老妪究竟有什么过节?一个说有恩,一个又这么仇恨?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蔡琼芳终于哀声说道:“就是她把我骗进野人谷的,不是因为她,我就不会……”
说到这儿,蔡琼芳再也说不下去了,死盯着勤婶的仇恨眼神变得越发凶狠!
“什么?是勤婶把你骗进野人谷的?你和野人……都是因为勤婶?”我瞪大了眼睛地朝蔡琼芳问道。
蔡琼芳已经不再回答我的话,而是将牙齿咬得紧紧的,手上的弓箭拉得越发的满了。弓弦之上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
我是真的担心蔡琼芳一旦松手,蘸着剧毒的箭镞就会不偏不倚地将勤婶单薄的身子射透!
于是我试着尽量稳住蔡琼芳的情绪地说道:“蔡琼芳,你能不能先不要这么激动,我觉得你和勤婶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能不能先把手里的箭松了再说?……”
“……有什么误会,你和勤婶完全可以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啊!而且,勤婶说她对你是有恩的,可是,你却怎么反而对勤婶表现得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巴不得置勤婶于死地而后快……”
“……你跟勤婶之间究竟有多大的误会啊?你们之间,她说的话和你表现出的态度,完全是南辕北辙的完全相反啊!我究竟该信谁的?我真的被你们两个给弄糊涂了……”
勤婶这时却朝我说道:“你别挡着她,你让她射!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总得有人用命去买单。”
勤婶没头没脑的话越加让我觉得她和蔡琼芳之间有着很深的误会,而且,这中间还证据确凿地牵扯到了野人和野人谷。
野人和野人谷这条线索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并不意味着什么,可是,对于我来说,这条线索却是显得尤为珍贵,因为我毕竟是从我父亲和柳敏壮教授那儿获得过信息,是对野人的存在价值有所了解的人。
而勤婶和蔡琼芳就是这条线索的最直接的证人!
这样的直接证人用弥足珍贵来形容也不为过的。
所以勤婶的话我当然不能听,仍旧朝蔡琼芳好言相劝地说道:“蔡琼芳,你把手里的箭放下来好吗?你不想在自己的手上欠下一条命债吧?如果你真的失手把勤婶射死了,你这辈子就别想回头了!这可是一条人命,不是你想射就射的獐子狍子,你要想清楚……”
在对蔡琼芳好言相劝的时候,我刻意回避了用高深复杂的道理对她进行心理和情绪上的疏导,而是采用了她最能接受的最朴素的话进行劝导。
我的话还真的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蔡琼芳将手里的弓箭松了下来……
我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我松下的这口气还没有落到底的时候,从洞穴的一端却传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脊背发凉的阴恻恻的狰狞笑声……
这笑声来得如此的突然,如此的诡异恐怖。听到这笑声的我,脑子嗡地一声爆响,浑身的毛孔顿时收紧,每一根汗毛都瞬间直竖了起来。
诡异的笑声是一个老太婆发出的。苍老中透着凄厉。
如此狰狞诡异的笑声来得太过突然和猝不及防,就像是从地狱十八层发出来的一般,而且我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