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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不能吃吗？”
王军指着地上那一小堆垃圾。里面最多的不是泥土和掉在地上的菜渣，而是被扫的卷起来的馒头皮。
所有人这些试训队员都沉默着，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王军扫视着眼前的人，问道：“我不知道你们在以前的部队，有没有接受过极端条件下的生存训练。”
说着，他指着脚下的垃圾道：“但你们来到了这里，就必须明白。在任何情况下，浪费粮食都是可耻的行为。”
王军对着身后道：“九教官，你去拿个碗过来。”
一秒钟后，就听许德刚道：“是！”
眼看着许德刚跑去拿碗了。刘海民凑到王军身边，把他们定下的称呼说给王军听了。
当听到他们管胡金铨的称呼是“老副”时，王军都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他也没多做评价。几个人这么称呼，确实也比自己给编的，什么第一、第二的好了很多。
不一会儿，许德刚拿着一个搪瓷碗，小跑着来到王军面前。
王军这才道：“去把地上的馒头皮，和饭菜渣滓都捡到碗里。”
众试训队员们看到这一幕，心里也大概明白了。王军要干什么了。十有八九是要让他们吃掉这些东西了。
至于谁吃，呵呵！在部队里，一人犯错，集体受罚。几乎成了一种不成文的惯例了。
这些人的心里，顿时就感觉不好了。
要说极端生存训练，这些能来试训的战士，多多少少有有些经历。所以，剥馒头皮这种事，他们身上基本都不会发生。
可别忘了，整个队伍中还有十六个医护兵，以及三个医生呢。
他们和一线部队战斗班的战士可不一样。三个医生更是文职，平时连训练都不参加。
就更别说类似野外生存训练了。
尤其还都是学医的，对什么细菌啊，病毒之类的更是敏感。看到那些沾满了泥土和黑色不明物质的馒头皮，他们立即就感觉不太好了。
他们甚至没有意识到，王军捡起这些脏不拉几的东西要干什么。
许德刚很快把地上的馒头皮和菜渣都捡到碗里，端到王军面前。
他看了眼小半碗的东西后，对试训的队员们道：“我不管你们之前这样做，是受到责罚还是其他的。在这里，你们怎么浪费的，就怎么给老子吃下去。”
说完，王军率先从碗里拿出一片最大的馒头皮。用手把粘在上面的泥土扒拉了几下后，扔进嘴里咀嚼着吃了下去。
然后对许德刚道：“去，端给他们，每人都得吃，不能剩下。”
许德刚看顿了一下后，才端着碗来到站在第一排的一班长秦霄贤面前。没办法，谁让他就排在第一个呢。
秦霄贤心中也是暗自后悔，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夏晨剥皮的时候，他就应该出声制止。
只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没有了意义。他只能从碗里挑出一块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馒头皮。
然后学着王军的样，把上面的土扒拉了几下。扔进嘴里直接就吞了下去。咀嚼，他是真不太能做到。
就这样，一班的所有人，很快就每人手里有大有小，多了一小片馒头皮。
有些人犹豫，但也有不犹豫的。被被论春明三人争抢的那个战士霍卫青，就很干脆的把馒头皮扔嘴里。很快就咽了下去。
虽然他也同样没有咀嚼，但也比其他人好很多了。
而夏晨，则是手里拿着脏兮兮的馒头皮。眉头都快拧到一块儿去了，那表情，要多纠结，就有多纠结。
手还不断在馒头皮上扒拉着。可他这越扒拉，馒头皮看起来反而好像更脏了。他的心中，也更加纠结起来。
这时，他才终于后悔起来。早知道会有现在这样的事情。当时吃馒头时，还不如连皮一起吃呢。
就算那馒头皮再不好吃，也总比从地上捡起来吃要强啊！
后悔是必然的，但却并不影响让他把手里的馒头皮吃掉。他甚至一度想要趁教官不注意，把馒头皮藏进衣兜里。
但当他偷眼看向教官时，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队列的两边都有一个教官。他们就像是监视犯人一般，死死盯着他们这些人。
尤其他还是站在第一排的最后一个。也是非常显眼的位置。面前更是站着那个，应该是最大职务的教官。
他正在用严厉的眼神来回扫视着自己这些人。直到看到吃下手里的东西，视线才会从那人身上离开。
而现在，整个一班里。就只有他夏晨一个人手里，还拿着没有吃下去的馒头皮了。
这就让他更加难受了，那个教官的眼睛，就这么一直盯着他看。看得夏晨的心里都有些发毛了。
最终，他也是豁出去了。一咬牙，一闭眼。仰头把馒头皮扔进嘴里，然后艰难的和着嘴里的唾液，将那一小片咽了下去。
当他咽下馒头皮之后，就仿佛冲破了什么枷锁一般。突然就觉得，好像吃这些脏的东西，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这种事情，说白了其实就是个心理的问题。那些扔在地上的馒头皮，虽然沾了些土，可那又能有多脏呢。
夏晨突然间就觉得，自己原来还挺厉害的。连这种脏东西都能吃下去，那还有什么东西是他吃不下去的呢。
当许德刚把碗端到三班第四个人面前后。馒头皮已经被挑完了。剩下的就只有一丁点，为数不多的菜渣和饭粒了。
但三班所有人转完之后，碗就已经彻底空了。
许德刚端着空碗走到王军面前，小声道：“头，没有了。”
他声音不大，但也绝对不算小。至少，站在后面的四班和五班，都是能听到的。
正当这两个班的战士，内心惊喜中，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吃那些，被扫起来的垃圾时。
就听端碗的教官再次说道：“要不，我去再给他们在炊事班，弄点泔水什么的过来？”
呃！听到这话，四班和五班的所有人，心中不由得狂呼起来：“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你不行再剥点馒头皮扔地上蹭两下也行啊！千万不要去弄泔水啊！”
显然，那位教官并不能听到他们的心声。
于是乎，王军很自然的点了点头。很好心的提醒道：“别拿太多，够两个班吃的就行了。嗯，记得用清水冲一下。”
顿了一秒之后，许德刚才道：“放心吧头，您就瞧好吧！”
说完，他提着碗。就快速向炊事班的灶房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