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尘的蓝灰色眼睛微微颤动，目光小心翼翼地从言姝的脸上扫过，又迅速移开，像是怕被她看穿自己的情绪。
他低垂着头，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鱼尾在水中不安分地轻轻拍了一下，溅起细微的水花。
那目光里夹杂着害羞、窘迫和一点点难以掩饰的依赖，像一条被捉住的鱼，想逃却又不舍得离开那片水域。
言姝见他这副模样，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俯下身，将手伸进浴桶，语气里带着几分轻松的调侃：“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见你这样。乖乖坐着，别动，我帮你洗。”
“大人……”
阿尘的声音几乎带着一点颤抖，蓝灰色的眼睛偷偷看了她一眼，手忙脚乱地试图捂住自己的肩膀，又觉得这样做没必要，只能僵硬地放下手，抓紧浴桶边缘，像是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逃避。
言姝的手指划过他的肩膀，触碰到他的皮肤，凉滑而细腻，像上好的玉石。
阿尘的身体猛地一僵，鱼尾微微蜷缩，尾鳍颤了颤，发出轻微的水声。
他声音急促了几分：“大人！”
“别动。”言姝轻声打断了他，手指顺着他的肩膀滑向他的背部，力道轻柔而有序，“别紧张的像个砧板的鱼似的，放松点。”
调侃的话阿尘自然是听不懂。
他咬了咬嘴唇，放在浴桶边缘的手指那是紧了又紧，骨节分明的手背能看见凸出来的青筋。
能看出来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的鱼尾在水中轻轻摆动着，却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生怕打扰了言姝。
言姝的指尖紧接着就是滑向阿尘的背部，触碰到他的鳞片时微微一顿，那光滑的质感和温凉的触感让她有些惊讶。
她低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些蓝色的鳞片紧贴在他的肌肤上，像上好的琉璃一般泛着温润的光泽，触感细腻得让人忍不住多摸几下。
“阿尘，你这鳞片的手感还真不错啊。”
言姝低声感叹，手指顺着鱼尾的纹路轻轻滑动，沿着鳞片的边缘划过，感受到那温凉的触感从指尖传递到掌心。
阿尘的身体僵硬的不能再僵硬，鱼尾蜷缩成团，尾鳍在水中也是颤抖的弄出一阵波浪水花。
他的耳根红得快要滴血，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哑音：“大人，您……这样，我……”
言姝抬眼瞥了他一眼，看到他那副忍得辛苦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我什么？你是不是怕我把你鳞片抠下来？”
“大人！”阿尘猛地抬起头，蓝灰色的眼睛里满是急切，像是被她的话吓到了。
他的声音略带颤抖：“我……我这鳞片……”
言姝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又伸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尾鳍，那薄薄的尾鳍像柔软的绸缎，在水中微微颤动，竟然也带着一股让人上瘾的滑腻触感。
她低声说道：“好了，不逗你了。你这尾巴这么漂亮，我哪舍得弄坏。”
阿尘顿时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他小声说道：“谢谢大人……不过，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言姝眉梢微挑，手指轻轻顺着鳞片向下滑动，鱼尾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抖。
她发现触碰鳞片的过程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放松，忍不住又摸了两下。
阿尘咬牙，声音细若蚊呐：“大人，能不能轻一点……有点痒。”
言姝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扬起，手上故意加重了些力道，语气里透着一丝戏谑：“原来你怕痒？早说啊。”
“大人！”阿尘的声音急促了几分，鱼尾在水中猛地摆了一下，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言姝的袖子。
“哎，别乱动！”言姝按住他的尾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再乱动我真把你鳞片抠下来！”
阿尘彻底僵住了，低头不敢动弹，可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他咬着嘴唇，喃喃说道：“大人……您别吓我。”
言姝看着他那副紧张又乖顺的模样，忍不住轻轻笑了：“好了，不吓你了，放松点。要洗得干净，就得听话。”
阿尘点点头，真的强忍着痒跟酥麻，任由她在身上摸来摸去。
言姝的目光在阿尘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了些。
她看着他低垂的眼眸，那双蓝灰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小心翼翼和克制，一如既往地带着他的温顺与隐忍。
这家伙，从来都不是她刻意忽略的存在。
阿尘总是默默地站在她身后，像一抹温柔的影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愿意承受一切，只为了让她感到安心。
可正是这份温柔和退让，让他成了最容易被忽视的人。
他从不争不抢，总是将一切主动权拱手让给阿煦他们。
言姝知道，这不是因为他懦弱，而是他不想成为麻烦，不想占据她太多的注意力。
“阿尘，”她轻轻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认真，“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雄性，不是别人。”
阿尘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鱼尾轻轻拍打了一下水面，目光中带着几分错愕。
他抬头看向她，声音低低的：“大人，我……我知道。”
“知道？”言姝挑了挑眉，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那你是不是也应该表现得像个雄性一点，而不是总是这样躲起来？我不是让你来擦地洗东西，也不是要你把所有机会都让给别人。”
阿尘的唇瓣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挣扎。
“女儿是你亲生的，家也是你的。”言姝看着他，声音里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坚定，“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让着别人？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也希望你能主动一点？”
阿尘的眼中闪过一抹震动，他低头看着自己泡在水中的鱼尾，喃喃说道：“大人，我……只是怕打扰您，我……”
言姝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又有些自卑的模样，心里顿时一阵无奈。
她叹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直视自己。
“阿尘。”她的语气柔和了几分，却依旧透着不容拒绝的力量，“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