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韵携一花盆神秘植物离去,养护之道全凭摸索,效仿唐阴阳日晒夜浇,亦未知其法是否得当。
唐阴阳入住新居,对幼小心灵难免有所冲击,须重新适应周遭。午时已至,他偏爱新房之余,仍像小影子般紧跟唐明远与楚瑾。
程老目睹,将唐阴阳纳入怀抱,轻抚其顶,询问:“不觉困顿?”程老虽年迈,不复叶韵之悉心怀抱,但唐阴阳偏爱与之共摇椅晒日,依偎之际,程老笑语:“随我午憩。”
唐阴阳瞥见唐明远与楚瑾,手攀程老衣襟。程老深知唐明远,其视金钱外物如无物,唯楚瑾不可与人共享,床榻亦不容第三者,哪怕是孩童。
见无望随唐明远与楚瑾同眠,唐阴阳玩弄手指后,决然随程老往眠。
唐明远对唐阴阳的小算盘心知肚明,未置可否之余亦未露希望之迹。唐阴阳随程老离去后,唐明远自豪地宣称:“唐阴阳确有过人智慧。”
楚瑾无言以对,径自趴在唐明远背上,由他背负上楼。药浴对楚瑾影响显着,近期嗜睡且食欲大增,唐明远虽不点破,却深知此中乾坤,并暗自拿捏着晚间的床位选择。
唐明远对沙发并不忌惮,但不愿见楚瑾共受寒凉。楚瑾总能精准掌握唐明远的软肋,对其施加“致命”惩罚。
唐明远所重唯有楚瑾,自己过往甚至不介意牛棚夜宿。归房后,唐明远细心安置楚瑾,待其安睡后,轻手轻脚上床,小心翼护楚瑾,方才安寝。
唐阴阳随程老回房,对床边的多肉植物充满好奇。程老指导:“可触可揉,唯忌折损。”
唐阴阳轻触多肉,谨慎探询。
程老忽问:“阳阳,赠予小叶子的那盆可是薄荷?”
唐阴阳回首望程老。
程老露笑:“见识过你的种子,薄荷别名银丹草,你告诉小叶子那是草?”
唐阴阳颔首。
程老赞誉:“阳阳不凡。”
薄荷,中华药库瑰宝,全草可入药,疗感冒、热症、喉痛,亦能缓解肌肉痛、皮肤痒。夏日至,薄荷泡水清火,更有薄荷粥、豆腐、鸡丝、糕点等食法。
程老忽然道:“师兄曾言,唐明远初试植卉,亦为薄荷。”
唐阴阳丢下手中物,蹦跳至程老旁,踩小凳,并肩而坐。程老轻抚其手:“薄荷佳品,聪慧之孩童皆爱此。”
察觉唐阴阳沉默,程老揉其顶:“喜中医否?”
唐阴阳低头摆弄手指,程老断言:“必爱无疑。”
唐阴阳抬眼,程老捏其脸颊:“若非所爱,唐明远不至此。”
唐阴阳微微皱鼻,手指间玩转趣味。
程老笑而不语,中医话题按下不表,“休息吧。”
小孩虽显生疏,却亦步亦趋脱衣自理,逐一衣物,井然叠置。仅余小熊睡衣,唐阴阳便轻巧入被。程老亦解衣,细心掖被,轻道:“安睡。”
晨曦初现,唐阴阳睁眼,程老已缺席。楚瑾持奶瓶而入,唐阴阳吮吸间,甜香奶水令意识渐醒。奶尽,衣来,小孩儿爬出被窝,着衣过程中,楚瑾偶一助力。衣毕,唐阴阳动手整被。
尽管年幼,唐阴阳动作尚显笨拙,楚瑾却刻意不为所动,直至一切就绪,方表扬:“整理得体。”寻常家长或许会急于助阵,或直接代劳,如此做法往往导致孩子形成“我做不好,便不做”的思维,长期以往,反而使家务成为孩子的陌生领域。
唐阴阳离席后,直奔厨房,见到唐明远便急切地递上奶瓶。那眼神,不言而喻,显然奶瓶的来历已无需多言。唐明远接过后,慷慨添加,旋紧瓶盖,轻轻拍了拍唐阴阳的脸颊。
随后,唐明远携果汁与唐阴阳步出家门。程老自在沙发翻阅医书,一见唐阴阳便亲切地招手,“阳阳,过来。”唐阴阳顺从地爬上沙发,程老搂着他,建议讲讲唐明远的诊疗往事。
程老回忆,十年前唐明远随师行医的点滴。唐明远惊异于程老对他过往的了解,而楚瑾虽然已知这些故事,但听程老讲述的角度别有趣味,遂凝神倾听。张婶和毛叔对此颇感新鲜,纷纷落座。张强亦带果加入,就地而坐。
唐明远意识到这些故事源自师父和师叔,对自身形象有所夸大,他挨近楚瑾,低声说道,“师叔言过其实,那时的情况并没有那么……”
楚瑾挥手将唐明远打发去准备晚餐,语气坚决:“去,做饭。”
唐明远双眼瞪圆,一脸委屈却无人理会。张婶淡淡提醒:“冰箱有现成的奶馒头,小馄饨和饺子。”
唐明远无奈失笑,内心哭笑不得,不知自己与故事中的形象孰更吸引人。
程老笑眯眯地建议:“咱们就来三鲜馄饨吧。”
唐明远揉揉脸,应道:“知道了。”楚瑾转过头,轻吻唐明远唇角,淡淡说:“我想吃拌菜。”
唐明远回答:“行。”环视一圈客厅,他觉得自己悲凉地走向厨房。
楚瑾转头问程老:“师叔,小远真的差一点被打吗?”
程老回答:“他直斥对方有病,还胡说人家姑娘未婚先孕,简直像顽童。”
楚瑾心疼唐明远,问:“其实他说的是真的吧?”
程老应了一声,继续讲述。
唐明远在厨房忙碌,一边听着程老的叙述,感觉像是在听别人的传奇。他暗自揣摩程老的意图,不过是在唐阴阳心中塑造一个英雄形象,类似于儿时对英雄的崇拜,虽然许多梦想终将落空。
晚宴间,唐阴阳径自落座于唐明远旁侧,眼神不时飘向对方,那俏皮的模样令楚瑾忍俊不禁。更有一幕,唐阴阳悄咪咪用叉子将鸡胸肉置入唐明远碗内,却假意不知。
唐明远对此佯装不见,坦然享用,唐阴阳见状眼神愉悦地弯曲,继续进餐。
夜幕降临,程老与唐阴阳同观动画片,而唐明远则陪楚瑾浸药浴。楚瑾突问道:“听师叔所述,感觉与你所说颇有出入,是否真有过食物匮乏的境遇?”
“绝无此事。”唐明远答道,面露淡然,“师父岂能令我挨饿,野外亦不乏食。尤其是山林间,师父曾捕获野鸡、野兔,滋味鲜美。”
楚瑾察言观色,深知唐明远未言明的艰辛,他们确曾面临多次绝境,但唐明远与唐山野外求生的技能令他们得以自给自足。楚瑾心生怜惜,亦渴望体验,“康复后,你也为我捕猎野兔如何?”
“没问题。”唐明远笑应,“届时我们只身山林,二人同行,我保证让你食不厌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