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下得很大,在假期的几天里,我同老贱回到了邱城。
雪如我预料的那样,今年的雪比往年下得更大些,就如我的心情一样,很沉、很重……
距离上次兽潮已经过去了半年,但我的心情好像就被一把枷锁扣住了一样,好多次都是在噩梦中醒来,在一次次半夜中醒来时,枕头旁的手机显示的时间都是凌晨二三点左右。
我几乎要崩溃了,几次在噩梦中我都看见了我哥死去时的那个眼神,我感觉自己着魔了。
因为这几天下雪,拉开窗帘后,外面中除了朦朦胧胧的城市光晕外,并没有看见月光。
除此之外我便会到爱国的房间去帮他盖盖被子,然后才又折回自己的房间来。
爱国已经快一岁半了,他长得确实很像我,我想要是他以后当兵或许会是个好孩子……当然只是不禁的想想,我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以后我也不可能那样对我儿子。
后面的几天了,老贱叫我和他出去玩,叫我顺便带着我妈和建国,就当出去散散心。
在第三天的中午左右,我们都到了一处公园碰面了,老贱带了他的媳妇和他差不多三岁的女儿。
我们两家已经很熟了,不用做什么介绍。
我妈妈和老贱媳妇带孩子在雪地中玩的时候,我和老贱在附近走了走,顺便聊些事儿。
我看老贱的样子过得应该挺滋润,他都白胖了不少,我看着老贱说道,“老贱,你以后打算怎么样。”
“什么打算怎么样?”老贱淡淡笑着看着我。
“我可能后面要搬到明城去了,你要不要一起搬去啊?”我带着有些开玩笑的语气问道。
不过我搬家的情况倒是属实的,我可能过段时间就搬走了,这样可以更好的照顾我妈和爱国。
“哈哈哈……老隆你来真的啊。”老贱笑了笑,“上次你说调遣没想到你还真的调遣,那这次你不会也真的要搬家吧。”
“真的!”我的语气很坚定,笑着说道。
“我去……老隆你还真的来真的啊,竟然说搬就搬。”老贱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我悻悻笑了笑,我接着露出了哭笑,“没办法,毕竟这样以后才好照顾我妈妈和建爱……脱不开身的啊。”
“这……”老贱瘪了瘪嘴,看样子有些为难。
我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爸爸……”
一声娇柔的孩子声传来。
“诶……”老贱回头看去,是他女儿叫他,老贱笑着看了看我,示意我一起过去了,然后便慢慢走过去了,“来啦。”
我和老贱都了过去,只见爱国和老贱的女儿正在堆雪人,我妈子一旁开心的看着,老贱媳妇则帮两孩子堆的雪人画龙点睛,雪人看起来更精致可爱了。
老贱佝着身子逗着他女儿说说笑笑,她的媳妇也不断调侃几声。
爱国慢慢走到我旁边,一只小手抓着我的一根手指,牙牙学语模糊喊着:“爸……爸……雪……雪……人!!”
爱国那透澈的眸子看着我,我笑着摸了摸爱国的头,帮他把脱落衣服帽子戴上。
是啊,多么精致可爱的雪人!
只是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儿了,小学时代的记忆已经模糊得快看不清形状了。
……
那一天回去以后,过了一个月左右我真的带着妈妈和爱国搬到明城来了。
意想不到的是老贱竟然也搬来了,这让我实在感到惊讶。
我当时问他,“老贱,你咋也真的搬过来了啊。”
“我不是怕某人想家嘛!毕竟当爸的不能离儿子太远,不然儿子会想爸爸的!”
“去你的……”
我一脚踹了过去,当然……这次老贱依旧闪开了。
就这样,我和建国都搬到了明城来了。
只是没想到一件更痛心的事情发生了。
在我和老贱回邱城运家具的时候,意想不到的兽潮又来了。
兽潮来得很突然,我和老贱差点丧命在那里,不过所幸当时破空者刚好赶到。
不过这次的兽潮大概率是上半年的残兵败将,虽然凶猛,不过都是最后的临死反扑罢了。
不出几天,兽潮最后再次被击退了,而且这次对兽潮来说是一个更大的打击,兽潮被击杀的数量比上一下多了两倍。
只是,当我回到明城的时候,我从老贱口中得到了一个让我人生精神都崩溃了的消息。
欣悦在兽潮中死了……
欣悦死了?
我当时差点慌张得脑充血,眼前都有些发黑了,就差点晕了过去。
据老贱说,当天我先回明城后,老贱打我电话没打通,以为可能还在家里收东西,然后去了我家里找我。
只是意外的碰见了欣悦……老贱碰到了一年多都没见了的欣悦。
老贱说她当时并不意外,因为他早些也想到了。
欣悦戴着一个白色的兔子帽子,她那长长的秀发已经没了。
只是让老贱没想到的是,在一片房区风中突然窜出了一只类似黄鼠狼的变异兽,身躯十分巨大,速度迅猛……
当老贱掏出枪把变异兽击倒时,欣悦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老贱搀扶着欣悦,欣悦看着老贱,腹部已经淌出了大片猩红的鲜血,嘴里不时咳着血,欣悦的嘴微动了几下,眼里的泪滚落而下……接着欣悦的眼中便渐渐没了光。
欣悦脱落的帽子下的头上早已没了秀丽的长发,欣悦可能因为太冷,然后彻底的睡着了。
当天下午,邱城又下起了雪……
事到如此,老贱便不再跟我隐瞒什么。
其实欣悦在前一年并不是因为什么新欢啥的离开的,欣悦患上了一种不可医治的绝症。
欣悦到医院去诊断时,虽然医生口头上说还有希望,但欣悦果断的就拒绝了。
就算还可能医治得好,那医药费也不可能付得起。
欣悦走出医院后叹了口气,或许说更像是释怀了……
欣悦没想到意外来得那么突然,她才27岁,正在风华正茂的年纪里,而死神却向她挥起了镰刀。
欣悦的知自己的性命只剩下一年后,欣悦做了很久的决定,她要离开我。
欣悦对于自己的病一点儿也不怕,就是可怜了我,可怜了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小爱国才刚到一岁多啊。
老贱还说,欣悦的爸爸在她大学的时候因为家庭情况造成的长期重度抑郁症后自杀了。
……
我听到老贱说的这些,我的天全部塌了。
我揪着老贱的衣领,悲痛欲绝怒声道:“那欣悦为什么不亲口告诉我。”
还没说完我已经泪流满面。
我重重的打了老贱一拳,老贱红着眼没有说什么,老贱只是复杂的看着在雪地上不断捶打的我。
就算当时我晚点走,在家遇到欣悦会不会她就不会死在变异兽爪下了,可是……好像不行,就算欣悦活下来,按老贱的跟我讲的,欣悦的病一年期限也快到了。
我当时简直已经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肉体,就连灵魂也麻木不堪,我捶打在雪地上的手已经染红了一小片。
老贱看着我的样子,他没说话,这么久以来我还没见过老贱哭,可是那次他哭了,老贱红着眼,站在一旁看着我……
不知我捶打雪地捶打了多久,我只看见血已经染红了雪地和我的双手……
不知何时我的身后一只手掌轻轻的压着了我的肩膀,声音很轻,甚至带着嘶哑声:
“老隆,当时欣悦还说了一句话,她说……那晚虽然没有月亮,但月亮从没迟到,月亮一直都在……”
老贱顿了一下,“,老隆,欣悦还说……你欠他一场婚礼!!叫你下辈子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