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抬起她那仍略显苍白的小脸,俯身而下,在她的唇瓣上深深烙下一个吻,“乖乖,我先走一步。但我保证,很快我们会再见的。”
无视了姿凝无力的反抗以及不愿,他再次霸道地占有了那个吻。片刻之后才放开,转身准备离开。临行之际还不忘朝晨曦挑眉示意:“好好照顾我家宝贝啊,大舅哥。”
言罢,便扬长而去。
姿凝的脸颊因这份当众亲昵而羞愤交加。哥哥在场之时怎能如此无礼?
急忙将滚烫泛红的脸埋入臂弯之中掩饰难堪。晨曦心疼地走到姿凝身旁坐下,温柔地拍打着她的背脊安慰道:“对不起,没能护好你。”
终于提起那个敏感的话题:“那未出世的孩子是不是真的让厉辉烨逼迫你打掉的?我们从不敢提起,只担心这会让你更加难过。”
听此言,姿凝摇头否认,“并不是他” 实际上厉辉烨对这个未能降生的生命比谁都更牵挂,甚至会为了那份逝去的生命泪流满面。
那一刻,姿凝心底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那是谁让她经历了这一切?是季益德!那个丧尽天良的家伙为了让厉氏家破人亡不惜拿她腹中无辜之胎开刀报复。
如今想来,苏秋为何要逃离这样的恶魔身边也就不足为奇了。恐怕被其囚禁的日子里不知还会遭受多少非人待遇
要是秋姐真的和这种人过一辈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吧!
姿凝没答哥哥的话,只是下床淡淡地说:“哥,我想回去了。”
晨曦摇摇头,真是拿这妹妹没办法。她总把啥事都藏在心里不说。
是太倔强还是不想让大家操心?
“哥带你回去。”晨曦温和地笑了笑。
第二天清晨。
顾姿凝洗漱后下了楼,见秋姐坐在客厅里,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秋姐那晚当哥哥舞伴后连夜赶回了老家,一待就是大半个月。
姿凝走向千秋和,“秋姐,你回来了?”她轻声问道。
千秋和脸色极差,似乎好多天都没合过眼。
“咋了?出什么事了?”姿凝关切地问。
“尘哥哥死了!”那个最疼她的男人走了!
那天接到消息赶回家,可还是错过了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再也听不到那个温柔的男人在身后叮咛自己别走太快会摔倒,也再听不到他唤自己小名儿崽崽了。
那人在病床上咽了气。没有丧礼,没有告别,骨灰都被扔到了野外,连死后的尊严都不给他。
全是因为季益德,那个魔鬼!
“他为逼我回去让人害死了景尘,还要用景尘的骨灰让我留他身边!”千秋和心中满是创伤、自责与痛楚。
“季益德?”听到这个名字,姿凝的小脸刷白。
要不是他,自己的孩子怎会无辜遭此毒手!
可那天季益德不是还在京城么?就在那天,他让人绑住自己,强行做了手术拿掉了肚子里的孩子!
难道手术完他就又跑了回来?
“......依儿啊,你说这世上哪来的这么狠毒的男人,竟然对自己亲兄弟下得了手!哪来这样残忍的魔鬼!”千秋和胸口充斥着恨意与悔愧两种情感压迫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还拿着景尘的骨灰胁迫我,在屋里关了我整整半个多月。本以为好好听话景尘能被妥善安葬,可昨天半夜却听到外面那些仆人在说,他们把一部分景尘的骨灰撒进了花园里头,另外一些居然混着狗食给喂了畜生!”
“全是我的错,是我毁了最爱我的那个人,是我害死了他!是我的罪孽!”
满腔怨愤和哀伤使得千秋和原本清秀的面容变得无比狰狞。
痛苦如潮水般席卷了她全身!
都是因为她,早该带着这个恶人一起同归于尽才对;当年十七岁就应该拿刀捅了他的心脏。
如今回想起来,千秋和恨不能立刻自杀谢罪!
姿凝听着秋和的一番话,心中惊涛骇浪。季景尘这人简直就是个恶魔,对死者都这般残忍,简直不是个人!
只听了秋和这些话,姿凝的身子便不住地颤抖起来。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无情地夺去了她孩子的生命!
看着秋和满脸恨意又极度悲伤的样子,姿凝紧咬着下唇,若是秋和知道那天季益德对她做的事,只怕会更加痛不欲生!
她抱住了秋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秋姐,别哭了。我相信你尘哥哥在天有灵,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你不必自责,所有的错都在那个叫季益德的魔鬼身上!”
姿凝狠狠地咬了咬嘴唇,那名字从牙缝中挤了出来半晌,姿凝才回过神来。
午时,姿凝看着秋和终于安然睡去,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来到门口,姿凝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痛苦的往事。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走在长长的走廊里,姿凝正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了低沉的声音。姿凝皱起了眉头,疑惑地往下面看去,只见厉辉烨和他的秘书坐在客厅。
哥和爷爷都不在家,家里佣人居然把厉辉烨放进来了!他还当这里是自己家一样,没经过主人同意就坐到了沙发上!
姿凝本不想理会,刚转身却被厉辉烨发现了,“厉太太!”
一声厉太太让姿凝顿住了脚步,脚底就像灌了铅般沉重!她并没有回头,愣在那里很久
最终,姿凝还是抿了抿鲜红的唇瓣,缓缓转过身来,朝着楼下的两人走去。
等到佣人准备好茶水后,姿凝瞪了她们一眼,真是不懂事,难道不知道放进来的是谁吗?
“真当我们顾家是你们厉家吗?想进就进,想坐就坐!”想到对方曾经做过的事,却丝毫没有歉疚之意,姿凝皱紧了眉头。
“厉先生,您这次到我们顾家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姿凝目光坚定,直视眼前这个男人。
面对她的冷漠与疏离,厉辉烨的脸上没有半分变化。
“我来找我老婆。”厉辉烨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想到她昨天昏倒的情形,关切的眼神落在姿凝身上,“身体好点了吗?还有哪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