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心中一动,身上天人境后期的气息极速下降,直到初期才停下。
不过容貌修为都可模仿,但所练功法却不能,只要出手必出破绽,看来还需去一趟玄阴剑宗。
身为杀手组织头子,陆千玄还是有些职业素养的,身上除去一块铁牌,身无余物。
钟云将地上一块黑铁牌捡起,其上一面是个黑鬼头,另一面刻着个‘影’字,想来便是其在暗影阁的身份令牌。
寻常人并不知陆千玄身份,也只有景王府中的天人境高层才知晓。
钟云并指成剑,见陆千玄尸体容貌绞了个稀烂,地上砍出一道土沟将其踢了进去掩埋,也算入土为安了。
他下得山去,重新换了一身黑袍才向玄阴剑宗而去。
据霸刀门透露,其宗门还有一名天人境初期的陆地神仙。
身为同门,这名天人境定然对陆千玄颇为熟悉,如今距离决战还有不少时间。
钟云可不想期间出现意外,所以玄阴剑宗最后一名天人境必须死,免得身份有暴露风险。
毕竟景王府中高手无数,更是有抱丹境坐镇,他可不敢掉以轻心。
这些江湖门派跟占山为王也没甚区别,都是在一座山头立下山门,周边村镇都是他们的领地范围。
平时百姓也都是向这些门派上供,以求其保一方安宁。
至于朝廷,这些江湖门派不找他们晦气就不错了,官府之人又岂敢招惹这些江湖亡命徒。
玄阴剑宗。
原本想象中气派山门并未出现,与其说这山上是个门派,更似一个村庄。
稀稀落落的毛坯草房,也就村子中心的房子稍微像样些,还算是青砖瓦房。
村中几乎看不到人迹,只有几个农人在忙碌着农活,钟云都要以为他走错地方了。
但一连问了几拨江湖人,最终确认这里就是玄阴剑宗。
据传十年前其门中出了一场内乱,一场大火更是将山门付之一炬。
事后重建也只剩三瓜两枣,许多门中弟子都死的死,没死的大部分也陆续离家了。
从那次动乱起,玄阴剑宗便从未招收弟子,许多江湖人都以为其宗门已然灭门。
只有少数人知晓,剑宗内还有天人境坐镇,故而才承认其门派留存。
钟云走在村中小巷,心中嘀咕不已,这陆千玄在外过得也算滋润,为何不将山门重修重振门楣。
吱呀。
黑漆大门被缓缓推开,钟云迈步走了进去。
待过了院子,来到里屋,他顿时僵在当场,整座房里全是密密麻麻的灵位。
原本以为这是其门中的重要居所,没想到竟是祠堂。
令牌上不但刻有名字,还有其生前在玄阴剑宗的职位。
看来这祠堂所供奉的,正是那场动乱死去之人。
其中有宗主,长老,也有一些辈分极低的弟子。
看着触目惊心的灵位,这与灭门又有何异,钟云实在想不明白,即便内乱也不应如此惨烈才是。
毕竟往日都是同一屋檐下,如何能下得了如此狠手,况且门派传承断绝对任何一方都没好处。
“你还回来干嘛?”一道冷喝声响起。
转身看去,发现院中是五十多的农妇,面庞皮肤黝黑,道纵横交错的皱纹带着风霜。
祠堂门口还放着一捆干柴,想来是其刚好路过,看到大门开着才进来查看。
钟云早已发现其气息,只不过并未刻意去找对方,如今看来对方并不待见自己,或者说陆千玄。
当下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反正玄天剑宗已名存实亡,他也再无顾忌,开门见山道:“我要玄天剑宗的功法。”
“呵呵,没想到你还是不死心。”农妇脸上满是讥讽嘲弄,接着又调侃揶揄道:
“你个弑师的畜生不是给景王当狗吗?还回来作甚?”
“剑宗灭在你们父子手中,你竟还有脸要功法,若非这门功法,我剑宗岂会到如今这般田地!”
农妇骂着骂着,眼泪已是止不住流淌,但口中依旧喋喋不休,骂人言语亦是越来越难听。
‘骂的陆千玄,与我钟云何干。’钟云心中暗道。
看着钟云毫无反应的样子,农妇也骂累了,她径直走向另一间屋子,打开房门,里面还是供奉灵位之所。
她从供桌下打开一个格子,再从里面拿出一个匣子。
农妇似丢垃圾般将匣子丢给钟云,口中咒骂声依旧不止:
“你这畜生若肯祭拜师父,又岂会发现不了供桌下的格子。”
“好好练,待练至第十层,看你如何将景王府杀个片甲不留。”
“欺师灭祖再杀主,如此也算是齐全了。”
农妇口中依旧咒骂不停,在香炉上了一炷香便走出祠堂将柴火背走了。
钟云愣愣看着手中匣子,脸上不由露出苦笑,没想到刚见面那一刻,对方就已认出他并非陆千玄。
看起来陆千玄生前与这农妇关系,远非寻常同门那般简单,否则也不会一眼便认出他。
从对方认出钟云的那一刻,或者已然知晓陆千玄结局,所以那一句句咒骂或许不只是骂陆千玄...
‘骂就骂吧,身上又掉不下一块肉,无需计较。’钟云心中暗暗宽慰自己。
刚才农妇话里话外都是这功法有问题,剑宗灭门便与此有关。
“第十层吗?”钟云口中喃喃,但他并不担心,反而很期待起来。
有分身豁免伤害,又有面板加持,双重保障加持,再严重的副作用他也不怕。
钟云并不急着离开,反而寻了个凳子坐着,将匣子打开,见其上有个黑色卷轴。
黑色卷轴缓缓打开,上面并无功法秘籍,而是一幅画,画乃是一柄黑剑。
整个卷轴只有一幅画,看起来干净整洁,旁边一个文字也无。
画纸也不知是何兽皮所制,摸起来手感不错,质地坚韧无比。
但很快钟云便发现了不对,仔细查看才发现,这柄剑全是由比蚂蚁还小的字体组成。
若不细看,或是近视眼,根本无法发现其中细节。
钟云从上方剑柄开始往下看,发现内容晦涩无比压根看不懂。
讲的似乎是剑法,但细细琢磨又好像与剑法毫无干系。
他无奈只得从下方剑尖再往上看,发现讲的全是剑法,而且他也能看懂。
只是这剑法每一剑都剑走偏锋,都是奔着杀伐而去,与天剑山剑典的中正平和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