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李梦灵的叙述后,徐骏陷入了沉思之中。经过一番思索,他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外表看似冷漠的女子,其内心深处依然留存着对亲情的渴望和珍视。她之所以如此急切地前来求情,无非就是想拯救她那被俘虏了的哥哥。
徐骏暗自思忖着,其实他本身也并非一个冷酷无情之人。更何况,那个叫杨震的家伙在他眼中根本无足轻重,与韩世忠相比简直不值一提。想到这里,徐骏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接着取出笔墨纸砚,写下了一封书信。待信写完之后,他又郑重其事地盖上了属于自己的印章。
做完这一切,徐骏将令牌和书信一并交到李梦灵手中,缓声道:“罢了,既然你如此恳切,那便拿上我的令牌前去放人吧。记住,让杨震务必连夜离开此地,不得有误!”
李梦灵满心欢喜地接过令牌和书信,感激涕零地道:“多谢兄长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言罢,她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奔出了门外。
徐骏望着李梦灵渐行渐远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转身正欲返回屋内歇息。就在此时,忽然感觉到一只柔软而温暖的玉手轻轻地搭在了自己的肩头。紧接着,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耳际:“真没想到,她居然会是天波府的人,这可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徐骏闻声便知来人正是夏霜,遂转过身来,面带微笑地问道:“夜色已深,你怎地还未入眠呢?”
夏霜闻言,不禁掩嘴轻笑起来,娇嗔地说道:“我家夫君尚未归来,妾身如何能安心入睡呀?”说罢,一双美眸脉脉含情地凝视着徐骏,直叫人心旌荡漾。
夏霜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嘻嘻,我可是早就瞧出端倪啦!李梦灵姐姐对你明显有着爱慕之情呢,要我说啊,你索性将她迎娶进门得了,我才不会吃醋呢,毕竟比起方腊的那个妹妹和侄女,我觉得她可顺眼多啦!”
徐骏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夏霜挺翘的鼻梁,笑着问道:“哟呵,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再者说了,你又是如何知晓她钟情于我的呀?”
夏霜眨了眨眼,一脸认真地解释道:“这还不简单嘛!女人通常都会倾心于能够战胜自己的男子。上次你在凤岚山大展神威的时候,肯定深深地吸引住她啦!再加上后来又有英雄救美的桥段发生,她要是没因此而爱上你,那才叫怪事呢!”紧接着,她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而且呀,梦灵姐姐都已经二十一岁了,搁在当下这个年纪,都算得上是个老姑娘咯,如果再不嫁人,以后怕是更难找到如意郎君啦。既然她对你有意,你就赶紧把她娶回家呗。”
徐骏听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未再多言,只是自顾自地走到水盆前开始洗漱起来。嘴里还嘟囔着:“真是无聊透顶……”
夏霜见状,双手叉腰,娇嗔地反驳道:“哼,明明就是某些人嘴硬心虚,还不肯承认罢了!”
李梦灵步伐匆匆地赶到了梁山那阴暗潮湿、散发着阵阵霉味的牢房前。她神色凝重,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精致的令牌,上面赫然刻着徐骏的名字。紧接着,她又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份释放令,一同递到了负责看守牢房的杨雄面前。
杨雄接过令牌与释放令后,仔细端详起来。确认无误之后,他微微点了点头,但并未多言半句。只见他大手一挥,示意手下的喽啰们赶紧将杨震从牢里押解出来。
然而,考虑到杨震可能会有所反抗,所以尽管他即将被释放,依旧被五花大绑得严严实实。不仅如此,为防止他看到外界的景象而情绪激动,一双眼睛还被黑布蒙上了。就这样,一行人押着杨震,一路沉默不语,径直走到了水泊梁山之外。
待众人停下脚步,李梦灵让杨雄等人先行离开这里。
待杨雄走后,她走上前去,亲自为杨震解开了身上的绳索,并轻轻地揭下了蒙住他双眼的布条。做完这些,她轻声对杨震说道:“好了,你赶快骑上这匹骏马速速离去吧。”
杨震看着眼前一脸坚决的李梦灵,心中满是忧虑,忍不住开口劝道:“梦儿啊,你听我说,如今那邢尚书已然倒台,此事也已过去了整整五日。况且咱们杨家在江湖上可是有着百年的威望,只要你随我一同回到天波府,定然不会再有任何危险降临于你头上。”
面对杨震苦口婆心的劝说,李梦灵只是冷冷地凝视着他,斩钉截铁地回应道:“哼!你莫要再说了,我此生绝不会离开这里。我早已下定决心,要与梁山的兄弟们同生共死、共同进退!”说罢,她转过身去,不再理会杨震。
杨震一脸焦急地望着眼前倔强的李梦灵,痛心疾首地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梁山泊那帮人可是彻头彻尾的反贼啊!你怎能与他们厮混在一起呢?难道你不清楚自己这样的行径将会给咱们杨家招致怎样的灭顶之灾吗?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李梦灵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坚定地看向杨震,毫不犹豫地回应道:“你尽管放心好了,如今的我早已不再姓杨了。况且,除了你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绝对不会牵连到天波府的。”
听到这话,杨震气得脸色涨红,怒不可遏地大吼起来:“梁山泊就算再厉害又能如何?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占山为王的草寇罢了!朝廷早晚会调集大军将其一举剿灭的,到那时,你若仍执意留在那里,必定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凄惨下场!”
然而,面对杨震声色俱厉的警告,李梦灵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反而扬起嘴角冷笑一声,说道:“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即便最终真的会战死沙场,那也好过庸碌无为地度过这一生。更何况,与其在家里当个毫无地位可言的庶女,整日里谨小慎微、低声下气地遵守那些繁文缛节,倒不如放手一搏来得痛快!”说罢,她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此地,留下杨震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无论他如何苦苦相劝,都无法动摇李梦灵那颗坚决的心。
尽管李梦灵的嫡母在平日里对待身为庶女的她还算宽厚,未曾刻意刁难或亏待于她,然而在教导规矩方面却是丝毫没有松懈。那些繁文缛节、礼仪规范,她所学所记的数量甚至超过了她识得的文字。对于这些条条框框的束缚,李梦灵早已心生厌倦。
而她那一身过人的武艺,皆是通过暗中窥视父兄习武所得。在这杨家,父亲严厉禁止她学习武术。可李梦灵对此禁令置若罔闻,数次冒险偷学均不幸被察觉,随之而来的便是严厉的责罚。如今的杨家已非昔日之辉煌,家族对女子的期望无非是身着华服、擅长刺绣舞蹈、精通琴棋书画,并谨遵三从四德等传统妇道。
但这些所谓的“女性必备技能”,李梦灵全然提不起兴致。她真正热爱的唯有研读兵书和修习武艺,因为她对英勇善战的佘太君满怀敬仰之情,内心深处渴望着终有一日能如她一般纵横沙场、保家卫国。
为此,她常常趁着无人注意之时,悄悄躲在一旁观摩父亲与兄长们的练武场景,而后凭借自身的悟性自行揣摩练习。即便多次因偷学而遭致责打,她却始终不知悔改。就这样,多年过去,李梦灵在这条充满艰辛的道路上坚定地走了下来。
见女儿如此执着,杨震深感无奈,最终只得翻身上马,在如水的月色中快马加鞭,向着东京疾驰而去。
李梦灵缓缓地回到了梁山上,目光落在那微微泛起涟漪的水泊之上。此刻正值冬季,寒冷的北风呼啸而过,掀起阵阵刺骨的冷风。她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李梦灵悚然一惊,转身看去,只见夏霜正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
\"不错不错,把人放了,自己却留在了这梁山啊。\" 夏霜轻声调侃道。
李梦灵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夫人您怎么会在此处?\"
夏霜轻轻一笑,摆了摆手:\"别夫人长夫人短的啦,咱们以后就以姐妹相称便好。\"
接着,夏霜凑近李梦灵,压低声音说道:\"梦灵姐姐,方才你与我夫君所说的话,我可全都听见了哟。原来你竟是杨家之人,本名叫做杨梦,对不对呀?\"
李梦灵抬起头来,望向远处的天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落寞:\"就算是又如何呢?如今的我还能怎样?杨家将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了……\"
夏霜微微皱眉,若有所思地问道:\"姐姐今年已有二十一岁了吧?若是没记错的话,你出生于二月,再过三个月就要满二十二岁喽。难道姐姐从未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么?\"